“毁了我的脸,弄瞎我的眼?”我重复着珍奶娘的话,再一次挣扎了一下:“珍奶娘,忠心耿耿是好事,忠心过头,就是坏事儿了。”

珍奶娘拿着削了非常尖的竹片,拍在我的脸上,啪啪作响:“死到临头,你还想挑拨离间,那好,我倒要看看,你没了这张脸,没了这双眼,三皇子还爱你吗?”

美貌是女子的利器,有美貌的女子丈夫还三妻四妾,没有美貌的女子,只能等着被丈夫休,遭人嫌弃的份。

珍奶娘拿我的脸吓唬我,我倒不怕。

但是她拿我的一双眼吓唬我,我就很生气,张口缓缓道:“李珍娘,年方十八,嫁人生子,一年之后,丈夫中了秀才,要娶自己老师家的女儿为妻,便休了你,儿子也不要。”

“你嫁人陪嫁皆贴补丈夫读书用了,他不要你,你除了一个儿子,你什么都没有。”

“娘家回不去,不得已,你抱着孩子进了城,恰逢碰见顾家在招奶娘,你卖身顾家,你奶完顾家大儿子,你奶顾家小女儿,顾家小女儿顾玉瑾喜欢你,奶完她之后,你就一直照顾她。”

“你是卖给顾家的家奴,你的儿子也是卖给顾家的,但是你的孙子不是,顾玉瑾为了感激你陪嫁,把你孙子的卖身契给你了,你的孙子今年有八岁,长得虎头虎脑,跟他的娘住在郊外,有几亩良田,还在学堂里读书,是吧?”

珍奶娘听完我的话脸色变了,拿着竹片的手抖了起来,压着我的两个丫鬟也有了惧意,拽着我胳膊的手松了松。

我借此机会,一个用力,直接挣脱,扬起手掌用了十足的力气,抡在了珍奶娘的脸上。

巴掌声又大又响,回**在整个院落里,吓得之前拽着我胳膊的两个丫鬟连连后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珍奶娘年龄大了,被我打的懵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我出手抽过她手中削尖的竹片子,对着她带着皱纹,不再年轻的脸,重重的划了下去。

专门为毁掉我的脸和我的眼睛的竹片,真是又锋利又尖锐,划到人的脸上,稍微用一下力,就皮肉开裂,鲜血直流。

疼痛让珍奶娘发出一声尖叫,一手捂着脸,一手要来推我:“贱人,你不过是个妾,敢威胁我这个三皇子正妃奶娘,我要杀了你。”

奴才当久了,她就把自己当成主子了。

之前的曹公公是这样,现在的珍奶娘是这样。

曹公公我都能让他死,珍奶娘我岂能留她?

我把手中的竹片一转,对着珍奶娘的手直接捅了过去。

竹片的硬度不够,没有穿透她的手心。

但足够疼的让她收回手,没有推到我身上。

我反手抽下头上的银簪,不,应该是银包铁尖簪,一个健步上前,用力的扎进了珍奶娘锁骨处。

珍奶娘再一次发出痛呼的惨叫,想挣脱我,我却牢牢压着簪子,让她挣脱不了,“李珍娘,我这个人向来你给我一分脸,我还你三分脸,这几天你太得寸进尺了。”

“你放心,你死了之后,我会让你的孙子,你的儿子,你的儿媳去陪你。”

珍奶娘瞳孔一紧,看到我如看到魔鬼一般:“你你你……”

“姜姐姐,怎么回事儿?”

顾玉瑾穿着一身里衣,散着长发,面容疲倦,身体虚弱的出现在她的房屋门口,有气无力的问我。

我猛然一拔簪子,在用力的一扇,把珍奶娘扇转身体,重重的摔趴在她的面前。

顾玉瑾吓了一跳:“姜姐姐,你这是干什么,我的奶娘要是犯错,我替她向你道歉。”

我握着滴血的簪子,向前一步,顾玉瑾被我所吓站在门口,连门槛都不敢跨出来。

我只走了一步,就不向前走了,“我干什么,顾玉瑾,身为主子,你知道你的奶娘和你的丫鬟背着你干什么吗?”

顾玉瑾惊恐的眼神扫过院子,最后落在了地上带血的竹片上:“姜姐姐,我我我不知道。”

“你是不知道!”我冷冷的说道:“就像我不知道你是真病,还是假病,还是让你的奶娘所害病了一样。”

“我听到你病了,我就赶紧过来了,想着你给我人参,给我灵芝,让我拿去给我儿子,我来看看你的情谊还是有的。”

“没想到你的奶娘,你的丫鬟,直接把我拿住,差点用一个竹片,毁了我的脸,刺瞎我的眼。”

顾玉瑾身体一抖,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个丫鬟:“采珠,水草,奶娘让你们干什么?”

彩珠和水草两个丫鬟,为我的凶狠吓得瑟瑟发抖,不敢有隐瞒,张口哆嗦就道:“小姐,是奶娘,奶娘给小姐下药,让小姐病了,说小姐病了,一来可以让三皇子心疼,多来看看小姐。”

“二来回姨娘肯定会过来探个虚实,让我们守在院子里,只要回姨娘来就抓住她,收拾她一顿,让她知道,她只是一个妾,不能跟小姐你争三皇子的宠爱。”

“奴婢们不想做,但是奶娘说了,如果奴婢们不做,她就把奴婢们卖到花街柳巷。”

“小姐信任奶娘,什么都听奶娘的,奴婢们害怕,不想被卖到花街柳巷里,就听了奶娘的话,回姨娘以来,就压住了她。”

“我们抓住了她,没想到奶娘要毁了回姨娘的脸,刺瞎她的眼睛,跟奴婢们没关系,奴婢们只是不想被卖的花街柳巷,被千人骑万人压。”

顾玉瑾闻言视线落在了脸上是血,锁骨处流血的珍奶娘身上:“奶娘,你对我下药,好大的胆子。”

珍奶娘顾不得疼痛,把头往地上磕的砰砰作响,“小姐,老奴都是为了您啊,您才是三皇子正妃,姜回,就算她爹是右相兼左都御史,官至一品,那又怎样,她就是一个妾。”

“她是一个妾,老奴不允许她骑在你头上,特别是三皇子在洞房花烛夜,只在你这里上半夜,下半夜就故意借刺客之名走了,哪里有什么刺客,都是回姨娘手段罢了。”

“老奴是你的奶娘,早就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老奴不允许任何人抢了你的丈夫。”

刺客是顾玉瑾派出去的刺客,是她搅了自己洞房花烛夜,那个叫阿萝的刺客现在还在府中的地窖里,我还没弄死她,我还保着她,已经对她们够客气的。

顾玉瑾道:“奶娘你……”

珍奶娘泣不成声:“小姐,老奴是过来人,知道男人的心,一旦不在你身上,就永远不会在你身上。”

“老奴十八岁嫁人,为丈夫掏心掏肺,伺候公婆,本以为可以相濡以沫,相互扶持到老,可是他变心了。”

“他变心就不再对老奴好了,觉得老奴这不顺眼,那不顺眼,这不舒服,那不舒服,把老奴休了。”

“老奴带着几个月大的儿子,辗转,来到了顾府,其中艰辛,只有老奴一人知道。”

“所以老奴不允许任何人抢小姐的丈夫,老奴不想小姐走老奴的道路,老奴希望小姐快乐幸福。”

她自己不幸,倒对顾玉瑾有几分真情。

可惜她这几份真情用错了。

顾玉锦她不稀罕沈青临,她的心上人是我儿子齐念舒。

顾玉瑾动容,红了眼睛:“奶娘,你糊涂,我现在很幸福,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情。”

“赶紧向回姨娘道歉,求得她的原谅。”

珍奶娘倒是头晕得很:“老奴不求,老奴没有做错,她该死,她真的该死。”

“只要有她在,三皇子就看不到小姐,只有她死了或者她的脸毁了,三皇子才能看到小姐。”

顾玉瑾想保她,她却自己找死,一而再再而三的想除掉我。

我缓缓张口:“顾玉瑾,我这个人向来恩怨分明,你的奶娘,不是第一次挑衅我,已经好多次了。”

“她到现在还执迷不悟,不是我容不下她,是她必须死!”

“姜姐姐……”

我直接打断她:“你杀,还是我杀,你自己选,不过我要告诉你,你杀她痛快一点,我杀,她就要饱受折磨。”

“不要求我,她必须死。”

我让顾玉瑾不要求我,她还是扶着门跪了下来:“姜姐姐,求求你,她是我的奶娘,你放过她这一次,我一定好好约束她,不不不,我给她自由,我让她走。”

“从此以后,你再也见不到她了,姜姐姐,我求求你,放她一条生路,求求你了。”

我上前一把拉住顾玉瑾。

珍奶娘以为我要对她做什么,不顾自己受伤要冲过来。

我直接威胁她道:“李珍娘,你敢碰到我,我就毁了你家小姐的脸!”

珍奶娘冲过来的动作嘎然一止,不敢再动一步,只能恶狠狠的望着我,恨不得撕我的肉,喝我的血。

我拽着顾玉瑾,进了里屋,把她甩在**,自己跟着上床,压着她,低着声音道:“顾玉瑾,我知道你有心上人,我知道你不想嫁给三皇子,我更知道你想走我的路,以二嫁的身份嫁给你的心上人!”

“可以,我可以帮助你,但是你必须要像我一样心狠,比如亲手杀了你的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