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叫喊声很大,很凄厉,很恐惧,就像大白天见了鬼似的恐惧。
沈知安到底是她大哥,没有走远,听到她的叫喊声,去而复返回来。
刚刚对沈知意嚣张掐着她身上肉的两位美娇娘,转瞬之间跪在地上,拿着布,吸地上的药水,往桶里挤。
而我在捡地上的碗,拿地上的枕头,我们三个每个人都离她远远的,卑微的干活。
沈知意坐在**傻眼犹如惊弓之鸟,见到沈知安,就跟见到救命稻草一样:“大哥,她们嘲笑我,她们掐我,她们打我,她们骂我,你替我杀了她们,杀了她们。”
若之前沈知安对沈知意八成失望,现在就是十成失望。
人都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而不是趋向于别人让他做什么。
沈知安看到的是我们尽心尽力的服侍沈知意,替她收拾满屋子狼藉,纵容着她的坏脾气,哄着她。
他走向前,沈知意一喜,眼中迸裂出巨大的杀意,手指着我和两位美娇娘:“大哥,杀了她们,你给我杀了她们,你刚刚走,她们就来打我,就来掐我,就来嘲笑……”
沈知安到她床边距离两三步之遥停下来打断她的话:“沈知意,我对你很失望,你是家里最小的,打小要什么有什么,但你真的被宠坏了。”
“姜沁儿被你教导的不成样子,让妹夫沦为京城人的笑话,你自己为了让姜回死,杀了那么多传信兵。”
“现在保不住孩子,疑神疑鬼,你是该好好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凭什么让妹夫对你从一而终?”
被自己的丈夫嫌老了,又被自己的亲大哥诛心。
沈知意整个人呆若木鸡,怔怔地望着沈知安,眼泪从双眼里滚落出来:“大哥,你不相信我,我是你的亲妹妹,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她们,姜回,她们真的在虐打我,虐骂我,我的孩子真的是被她们弄掉的,姜无恙他不爱我,不爱我。”
沈知安一个字都不相信,一句话也不想听,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沈知意为了挽回他,为了叫他,从**滚落下来。
她的恶露本来就没有排尽,身体本来肥如猪就虚,这一滚落下来,摔得她痛呼出声。
但没有唤回沈知安,沈知安任凭她叫喊,这一次没有再回头,也没有再回来。
屋子里只剩下两位美娇娘和我,她们两个也不弄药汁,风情万种的过来,用脚踹着沈知意:“都跟你说了,你现在已经不是郡主了,镇国亲王府跟你没有任何一点关系。”
“蠢笨如猪的东西,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是落在谁手上,还在这里叫喊叫喊,来来来,好好教训教训她。”
两人话说完,把粘上药汁的帕子一拧,撩起沈知意的裙子,用湿帕子抽打她,抽的啪啪啪响。
沈知意哪里受过这样的苦,哪里被这样打过,她痛呼连连,直喊救命。
我拿着枕头过去:“沈知意,狼来了一次就行了,哪有狼来了两次,还有人来救你?”
“好好的享受,这只是开始。”
沈知意趴在地上根本就没有力气反击,只能听着噼里啪啦的抽打自己的声音,痛得她冷汗晶晶,眼中全是对我的恨。
“姜回,这一切都是你的算计,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子,你会遭受天打雷劈的!”
我对着两个美娇娘挥了挥手,两个美娇娘直接就收了手,把沈知意扶起,丢在**,拿起东西,干脆利落的就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沈知意。
我走过去善解人意的把枕头塞到她的背后,无视着她要喷火的双眼:“母亲,是我的算计如何,不是我的算计又如何?”
“欠下的债是要还的,众叛亲离,全天下人都不相信你的滋味,这只是刚刚开始,属于你的好日子在后面!”
沈知意喘着粗气,胖的只剩一条缝的双眼,血红血红的:“我欠下什么债,毁掉你娘的债?”
“姜回,你娘只是一个卑贱的舞妓,身子不知道被多少人摸过,玩过,凭什么得你爹的青睐,深情!”
“你爹是文状元,他拥有大好的前程,他应该我来配,不是你娘那个人来配。”
“我不后悔毁了她,我后悔没杀了你,我不应该让你爹选一,我应该让你爹一起把你们都杀了!”
姜沁儿和沈知意母女二人本质上就是一样的,为爱疯狂,为爱不择手段。
哪怕沈知意现在知道我爹在算计她,她还一股脑的想把所有的事情推到我身上,对我爹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认为自己的爱没有错,认为她的深情会得到回响,认为我爹早晚会成为她的裙下臣,用看我娘深情的眼神看她。
我带着笑意,凉着声:“不该是你的得到了也迟早要还回来,现在就是你还的时候。”
“怎么样,孤立无援的滋味,甜吧,美吧,舒服吧!”
沈知意不肯服输:“我的身体早晚会养好,你爹是我的,就算他恨我,就算他假装爱我,也是我的。”
“你娘这个死人,十几年过去了,早就化成白骨了,根本就没法跟我争。”
我伸出食指对她摇晃:“错了错了,沈知意,我爹从来不是你的,他是我娘的。”
沈知意冷笑出口:“他是你娘的,不,他是我的,他跟我生下姜沁儿,生下两个儿子,对我热情如火,我不相信他不爱我。”
“他是爱我的,只不过鉴于你娘那个贱人在前,他觉得对不起他,被你蛊惑,才向我报仇。”
瞧,事情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她的幻想依旧美丽。
我要做的就是打破她的幻想,让她回到现实。
“我爹对你热情如火?”我轻声问完,举起双手,啪啪的拍了两巴掌。
沈知意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消失,如狼一般警惕的望着我。
随着我的巴掌声落下,没过多时,处理花园,浑身脏污,身体弯曲,满脸疤痕,不高的花匠走了进来。
花匠走到床边,浑身散发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恶臭。
他从衣袖里掏出一方黑缎带,踮着脚向沈知意的双眼蒙过去,张口声音嘶哑犹如被火燎:“夫人,不是大人对你热情如火,是奴对你热情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