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归想,心里还是痛的,秦畅想的心中纠结,眼中的泪就这么涌出来了。
转身看一眼龙翼的帐篷,大帐中还透着光,龙翼还没有休息。王爷永远是那么拼命,可惜这方面,她却什么也不能帮她分担。
秦畅的心惆怅着,在月下漫无目的走着,走着走着,竟来到了洛依寒的帐前。
见帐中还点着灯,秦畅让侍卫进去通报,说想见洛依寒,不一会儿,侍卫出来说,“洛姑娘请秦姑娘进去。”
进了大帐,洛依寒就睡在屏风后的小隔间里。
“姐姐这么晚了还来看依寒,真是让洛依寒过意不去,”洛依寒见秦畅进来,挣扎着要坐起来。
“妹妹,千万别,”秦畅慌忙扶住洛依寒,让她重新躺了下去。
洛依寒虽说已经喝了药,可是这么多刀伤哪里会复原的那么快,洛依寒此刻的嘴唇是毫无血色的。
秦畅的心里觉得有些闷闷的,这么好的姑娘,为什么要让她受这么些折磨。
见秦畅的神色有些黯然,洛依寒关切的问道,“秦姐姐,你怎么了?是翼王爷的伤势恶化了吗?”
“没有,王爷的伤势已无大碍,倒是妹妹?”
听到龙翼伤势好转的消息,洛依寒虚弱的笑了笑,这可真是个好消息,三军未动,先损主将总是会动摇军心的,更何况,许多人是冲着龙翼才反的,龙翼如果有什么事情,对士气可是不小的振动。
见洛依寒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秦畅震动了一下,看来,这洛依寒对翼王爷不是全无感觉。
秦畅见洛依寒被伤口折磨的无力说话,秦畅小坐了一会就告辞了。
回去的时候,见龙翼的帐内居然还亮着灯,隧进了龙翼大帐,龙翼在灯下画图。
秦畅重新热了一杯茶上来,“王爷,该歇息了。”
“不急,本王把这些画完,你先下去吧,”龙翼头也未抬。
秦畅默默的在旁站着,过了一会,龙翼抬头,见秦畅还在那里,“你怎么还没走?”
“王爷,我刚去看了洛姑娘,她似乎被伤口折磨的奄奄一息。”
龙翼手中的笔掉了下来,“没有人在哪里照顾她吗?”
“奴家去的时候,天心公主在隔壁已经歇下了,可是奴家看,洛依寒似乎很难受,奴家也不敢在那里多呆,怕洛姑娘为了顾忌我,更加的难受。”
“唉,”龙翼发出一声轻叹。
前半夜,洛依寒被伤口折磨的痛的无法入睡,后半夜,总算是入眠了,却是迷迷糊糊,朦胧中,洛依寒感觉有个人影站在床头。
“谁?”洛依寒警觉的叫了声。
那人影突然不见了,之后洛依寒迷迷糊糊睡着了,以为是自己是病糊涂了,是错觉罢了。
第二日,丫鬟来帮洛依寒梳洗的时候,惊叫起来,“洛姑娘,这袜子是昨夜你自个穿的吗?”
“啊”洛依寒也惊叫出了声,她记得自己是不喜欢穿着袜子睡觉的,那这脚上的罗袜是谁的呢?难道不是自己的错觉,昨夜真的有人来到自己的床边。
洛依寒试着抬了抬脚,想抓下脚上的袜子看看,奈何,一动,那五脏六腑似乎都被牵动了,额头的冷汗直冒。
“奴婢来了,”丫鬟见状,赶紧弯下身帮洛依寒脱下袜子。
“谢谢,”洛依寒轻声说道。
“这是奴婢应该做的,”丫鬟的愣了一下,显然从没人对一个下人说谢谢,她有些受宠若惊。
“叫什么名字啊?”洛依寒接过袜子,这袜子对她来说,有些大,看来是男子的罗袜。
“奴婢叫冬梅。”
“冬梅,昨夜是你当值吗?”洛依寒细细看了罗袜,心中在猜测着,这罗袜的主人到底是谁,左亦辰?不可能,昨晚自己不知道哪里说话得罪了他;天枫,似乎也不太可能,虽然天枫对自己不错,可是毕竟是萍水相逢,似乎没有那么亲密……
洛依寒正猜想着,“洛姑娘,这好像是翼王爷的罗袜?”耳畔响起冬梅的声音。
“翼王爷?”洛依寒的第一反应,怎么可能?
“你怎么知道?”洛依寒问道,“说不定是其他人的,这袜子吗?依我看,都差不多。”
“奴婢敢肯定,是翼王爷的,你看,这罗袜的边缘有个金线,只有翼王爷的罗袜上才有的,”冬梅指着袜子给洛依寒看,果然那罗袜的边缘有条细细的金线。
“是龙翼,”洛依寒暗思,却是心潮起伏,龙翼夜探,那代表了什么?
那一幕幕和龙翼相处的场景入倒放的磁碟一般,变的清晰鲜明起来,初见龙翼,那是为情所伤的男子:再见龙翼,那是一个为情所累;而后来见到的龙翼,呈现在洛依寒面前的,是个大气的男子,他善待手下,他隐忍,坚毅,是洛依寒喜欢的那种类型。
洛依寒也曾清楚的知道自己和龙翼之间的距离,先不说龙翼是王爷,单凭龙翼心中的那个绮姗,人是不能和死人争宠的,所以洛依寒从未奢望过什么,即使她知道自己对龙翼是有感觉的,她喜欢这种内敛的男子。
可是,龙翼居然夜半来看她,这似乎搅乱了洛依寒平静的心湖,龙翼,洛依寒觉得此刻,自己居然满脑子挥不去的龙翼。
她觉得,自己的体内似乎有种久违的东西在燃烧,似乎伤口也变的不是那么痛了。
“你怎么样啊?”天心的声音在冬梅背后响起。
“谢谢公主,依寒好多了,”昨夜,虽然天心是板着脸进大帐的,可是天心仍然为她拿来了食物,然后喂给她吃下,这让洛依寒觉得,这天心虽然刁蛮,本质倒也不是太坏。
“想不想出去走走?”天心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想啊,当然想,洛依寒在心里说,今天是个好天气,阳光透过窗棂照射在床尾,整个屋子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洛依寒多想,出门晒晒太阳,可是洛依寒清楚的知道,如今军营是备战的状态,接受她在这里养伤,也是无可奈何的,自己怎么还能增加他们的负担。
想到这里,洛依寒摇摇头。
“口是心非了,是吧,”天心的声音有股嘲弄,接着又颇为得意的说道,“本公主知道你为难,你如今虚弱的都无法走路,你看,本公主找来了什么。”
天心说完,掀起门帘,门外,放着一把木质的轮椅。
“本公主为你想的周到吧,”天心颇为得意的说道。
“冬梅,给洛姑娘穿好衣服,我们出去看看。”
“是,天心公主,”冬梅取来两套衣服,一套是白色的锦缎,上面绣着几枝黄梅,素雅而清新;另一套是桃红的,艳丽的仿佛是桃花满园。
“姑娘想穿哪套?”冬梅问道。
“随意吧,”洛依寒此刻哪有什么心思挑衣服。
“那姑娘穿这套素色可好,姑娘姿容秀丽,即使素色,一样艳压群芳,”见洛依寒说随意,冬梅只得自作主张了。
冬梅拿着素色衣服,准备给洛依寒换上。
“给我那件红色的吧,”洛依寒突然说道。
冬梅愣了一下,随即拿来桃红色衣服。
“你怎么心思这么多,一会一个主意,”天心疑惑的说道。
洛依寒对着天心笑笑,天心哪里知道洛依寒的心思,洛依寒突然想换艳丽的是因为,她害怕自己惨白的脸色会吓坏他们,她知道自己之前流了很多血,如果再穿这素色的衣服,就更会显得自己苍白虚弱。
“冬梅,给我脸上涂些胭脂。”
“你烦不烦啊,只是推你出去走左,搞的那么隆重干吗?”天心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很快的,天心公主,”洛依寒淡淡的说道,示意冬梅赶紧。
接到洛依寒的眼神,冬梅赶紧拿起胭脂,在洛依寒的脸上涂着。
“行了,”洛依寒确定胭脂已经盖住了些自己苍白的脸色,这才让冬梅住手。
“可以走了吗?洛小姐,”天心没好气的说道。
“嗯,”洛依寒点头,起身想自己走向轮椅,哪知一站起来,脚下却是一阵轻浮,差点摔倒在地。
“本公主服了你了,冬梅,我们一起架着她到轮椅。”
冬梅和天心公主左右架着洛依寒坐上了轮椅。
“奴婢来推吧,”春梅抢着上前。
一出大帐,因为在室内呆的时间久了,阳光有些刺眼,军中四处可见伫立的士兵,戒备森严。
远处传来士兵的吆喝声,天心是天一国君主最为宠爱的公主,时常带在身边,这声音天心自然熟悉,那是练兵的声音。
天心的骨子里也有股男子豪情,对这种东西极为的感兴趣。
“我们去哪里吧,”说完,天心不由分说,让冬梅推着洛依寒走向练兵的方向。
练兵的地方,岂是随意可以由人出入的,三人刚到跟前,有士兵持方天戳拦住了她们,“什么人,前面在练兵,不得向前。”
“我们去别处吧,”洛依寒轻声说道,示意春梅推着自己离开。
可天心却是不依不饶,她是个公主,哪里受过这样的冷遇,她高声叫了起来,“练兵怎么了,本公主就看不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