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太子正妃上

也不知是不是青桑说话灵验,这葛芸儿来了三日后,竟真得传来了七皇子棠?重获庆王封号,并于下月十五迎娶太常卿之‘女’葛芸儿的消息。

“葛芸儿她终是如愿以偿了。”青桑虽平日里看似平静,然此时听闻这消息心里仍是如蚀骨般的痛。

雪盏闻言,知青桑心中苦涩,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局促间,就见蒲继年进了院。

雪盏忙去取了鹅羽软垫,垫于那石凳之上,并立马上了杯热茶。

蒲继年落座后,拿过青桑绣了一半而置于石桌上的帕子,看了看说道:“桑儿,有些事就忘了吧,别苦了自己。”帕子上未绣完的菱‘花’让他忆及棠?打落在地的菱‘花’耳坠,担心青桑对棠?余情未了。

青桑看那绣了一半的菱‘花’,浅浅笑道:“父亲多心了,‘女’儿只是喜欢。”

蒲继年喝了口热茶,说道:“为父竟不知你喜欢这‘花’,京城这边极少有种养的,不知‘女’儿是从何处得知这‘花’的?”

青桑一怔,眼珠一转,娓娓说道:“菱‘花’落复含,桑‘女’罢新蚕。桑儿觉得词句很美,又有‘女’儿名字中的桑字,故对菱‘花’就有了心。那日佳仁公主孩儿满月,桑儿有幸前往,竟在将军府后院见到了满池的菱‘花’,那缃黄之‘色’优雅明亮,桑儿一见便喜欢,这才对这‘花’情有独钟。”

蒲继年微微一笑,知道这‘女’儿聪慧,即使是因为七皇子的缘故喜欢这‘花’,她也会说得滴水不‘露’。既然如此,他不愿再提及她的痛处,于是换了个话题说道:“今日下朝,驸马赫将军询问为父明日是否得闲,邀为父过府一叙,并提及带你一同前往,说是佳仁公主对你一见如故,常常念叨你。”

青桑点头答应了。她心中觉着这定是太子棠皓的小伎俩。太子谨慎,且万事求稳妥,借助姐姐佳仁公主掩人耳目彼此见面自是最妥帖的。她虽不太情愿,但太子即将是她的丈夫,若自己不去,只会让父亲担心。

蒲继年见‘女’儿答应的爽快,甚是高兴,又说道:“为父还有一喜事同你说,此事还未同你母亲讲,就先与你说了。”

青桑好奇地看着父亲,笑问道:“是何喜事呢?是擎宇学问见长,还是习武有成?”家宝现在已经不许家人喊他小名了,年岁渐长,自尊心也就越强。

眼下,就青桑所想,能和母亲扯得上关系的喜事应就是擎宇了。

蒲继年笑笑,说道:“听闻先生和教头最近都在称赞擎宇,为父昨日考了他一些小题,都答得极妙,确实是长进了不少。不过,为父说得喜讯不是这个。”说完,只顾喝茶,未有下文。

青桑见父亲卖起了关子,不禁撒娇道:“父亲大人,可是想让‘女’儿食不下,寝难安?”

蒲继年哈哈笑了,说道:“为父哪里舍得。前几日,为父和老祖宗商量着选个吉日,将你母亲扶正。”

“真得?”青桑闻言喜上眉梢,“如此好消息,父亲可得赶紧告诉母亲去。”

蒲继年乐呵呵地点点头。他之所以先告诉了青桑就是知道青桑定会高兴。自七皇子恢复封号,即将迎娶葛家小姐的消息传出后,蒲继年就深感担心。回来后见青桑果真神‘色’忧忧,这才想着说些开心的事与她听。

青桑催促着父亲赶紧亲口去告知母亲,蒲继年被她“连推带搡”地遣出了院子。

“你这孩子!心倒急。”蒲继年呵呵一笑,无比宠溺地看着青桑。

“爹爹快去呀!”青桑跺足娇嗔道。

蒲继年这才准备走了,但仍不忘嘱咐道天气乍寒,要青桑不要久坐院中,及早回屋去。

青桑赶紧应了。

蒲继年走后,雪盏见小姐笑盈盈的样子,也是开心,脆生生地说:“小姐,这可是大喜事,您要去道喜吗?”

青桑微微笑道:“娘亲那有父亲去了,他们自有话要说,我去凑什么热闹。娘亲苦熬了这么些年,终是苦尽甘来了。只是可怜了三娘。”

雪盏宽慰道:“小姐不必为此忧心,老爷一向周全,此事定与三娘子也说了。”

青桑嗔笑道:“你这丫头,倒越发胆子大了,敢评议家主了。不过倒有些见识。”

“那还不是因为常常跟着小姐的缘故,才有了这些许见识。”雪盏奉承道。

“你嘴倒甜。”青桑笑道。主仆二人谈笑了几句,便回了屋。

自此,这蒲家总算有了件喜事,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吧?青桑看着自己绣了一半的菱‘花’帕子,思虑道。

晌午过后,青桑前去郑氏那探望。郑氏心态倒是了然,自知自己这蒲柳之质,难登主母之位,平日里与王氏感情也还说得过去,见相公毕竟没有另取豪‘门’之‘女’,也就心安了。毕竟,可不是所有的名‘门’之‘女’都如柳氏般淳厚,要是来个厉害的,那自然是不如扶正了王氏来的有利。

青桑心里对父亲没有另取身份地位更高的‘女’子也是感动的,可能是淑晚的事让他寒了心吧,但能说服那顽固不化,一心想要光耀‘门’楣的老祖母,怕父亲也是‘花’了些口舌和心思的。

思量至此,青桑对蒲继年就更多了份敬重。

第二日,天气出奇的好,蒲继年带了青桑出发去了将军府。

进‘门’后,拜见了公主、驸马,便落了座。府中未见太子,倒是这赫炎将军今日有些怪异,刚刚进‘门’时,看青桑的表情似乎是——失望。这让青桑很是奇怪,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呢?

四人闲谈了一会,公主便牵着青桑的手说是进内屋谈些‘女’儿家的贴己话。

青桑含笑随着去了,心里却跟明镜似的,怕是太子殿下在后面等着她吧。

内屋确实是有人在等候,只是此人不是太子,竟是皇后娘娘。

“奴婢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青桑慌忙跪拜。

“你倒还认得本宫,起来吧。”皇后命她起身,并给赐了座。

青桑规规矩矩地坐下了,心想:我当然认得,见过两次了呢!只是今日过府之事难道是皇后的意思?

皇后摒了左右,连佳仁公主也一并走了,房内只剩了她。

此时,青桑有些紧张,毕竟坐于眼前的可是真实的皇后,不是前世电视上看到的演员,那华贵之气让人不敢直视。

皇后见她不安地拧着双手,轻笑道:“你不必如此害怕紧张,今日我让雁儿(即佳仁公主,名宝雁)请你来府,也是想闲话家常,你只需如实说来便可。”

青桑答道:“奴婢自当知无不言。”

“好。”皇后道,“那日北‘门’送别,你的姐妹情深让本宫甚是感动,只是做法上欠了妥当,离经叛道可不是你该为的。你不顾及蒲家的名声,也得顾着太子的名声。”

青桑微蹙了眉。皇后这话听着是在训斥她那日闯北‘门’之举,但似乎是话外有话。难道是那日她见着棠?与自己的亲昵之举了?那天在北‘门’的皇室之人和戒严的‘侍’卫不少,光天化日的怎会看不见呢?恐当时自己认为众人皆转身离去没见着只是她自欺欺人呢?

皇后见青桑小脸‘露’出惶恐之‘色’,知她已猜到她话中之意。于是又说道:“你一向聪慧,当知我指何事!‘女’子‘三德’中排第一得就是‘妇’德。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

此时青桑已完全知晓皇后正是警告她与棠?之事,连忙跪下请罪。

皇后命她起来,说道:“本宫说过,你不必如此紧张害怕,今日本宫只想和你闲话几句,你坐着便是。”

青桑有些‘摸’不透皇后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还是顺从地再次落座。

皇后又说道:“皓儿对你的一番心意,本宫已是明了,因而特地禀了圣上想早日随了你俩的心愿。怎知近日国事繁忙,又忙于筹措庆王大婚之事,故而圣上意‘欲’再等些日子。且太子年岁也不小了,本宫与圣上都有心给他立太子妃。便想你和太子妃同时嫁入,礼数上也是抬高了你。”

青桑心里哀叹一声,终是要与人共‘侍’一夫。

皇后接着道:“怎奈皓儿对你甚是痴心,不愿你受得半点委屈。竟与本宫说他有意纳你为正妃,怎奈你身份较低,故而先纳你为良娣作为权宜之计,待你生下孩儿后,再晋你的位分,所以他不愿娶其他‘女’子为正妃。”

青桑很是吃惊,疑‘惑’地瞧了眼皇后。

皇后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本宫知你聪慧贤淑,蒲公又是朝中重臣,若你是蒲公的嫡‘女’,也是受得这太子妃的位分。只是……”

青桑见皇后‘欲’言又止,赶紧说道:“奴婢不敢有非分之想。”

皇后“嘿嘿”笑了两声,那笑声中藏着的‘阴’沉让青桑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今日本宫‘私’下见你,就是要你存有这个非分之想。”皇后说道。

青桑疑‘惑’不解。

“本宫与蒲公商议,扶正你亲母,将你过继于已逝的柳氏名下,成为柳公名正言顺的外孙‘女’,并意‘欲’让你拜赫雄老将军为义祖君(大概就是干爷爷的意思吧,亲们别喷我),然后再请赫雄老将军与柳公荐你为太子妃。”皇后一番话惊得青桑差点从椅子上滑了下来。

“奴婢、奴婢……”任凭青桑平日巧舌如簧,此时却也有些慌了手脚。

“待圣旨下了后,你就是太子正妃,你务必要倾尽全力伺候好太子,不要辜负了我和圣上的一片心意。”皇后说完,叮嘱她不得将今日之事告知任何人,也不等她再说什么,挥手让她退下了。

青桑还有些云里雾里,但有一点她是明白了,祖母能够同意父亲扶正母亲,定是父亲对他说了皇后之意,用她太子妃作为同意母亲扶正的条件,祖母怎会不同意。

只是不明白皇后为何如此行事,竟想尽办法抬高她的地位让她做太子妃。(接下去青桑很快就会知道皇后为什么费劲立她为太子妃了。身为皇后也有很多的无奈呀!今天登陆看到舞落如梦、爱丽丝雀榕的长评,格子很感动。也谢谢一直支持格子的亲们,谢谢!(*^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