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无奈迫嫁
青桑冷冷地瞧着赫炎,垂眸说道:“有劳将军费心了,青桑担不起。”
赫炎瞥了青桑一眼,也不在意她的嘲讽,似乎早就意料到青桑不会给他好脸‘色’看。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不会在乎青桑到底会怎样想。赫炎这样想便什么也不在意了。
可是青桑不同,她现在只打算着能说服赫炎同意她带上纯‘玉’。她离不开纯‘玉’,纯‘玉’也离不开她,他们虽然不是母‘女’,但却如亲生母‘女’没什么区别。
青桑这样想,便努力让自己不平的心平静下来,让自己对赫炎的敌意与不满降到最低。
在赫炎身边坐下,青桑尽量温和说道:“赫将军,青桑可以嫁去息国,但却有一个条件。”
赫炎侧着脸,沉声说道:“小姐若是想要带纯‘玉’一同嫁往息国,那就不必提了,赫炎不会答应。”
青桑还未开口,就碰了一鼻子的灰,心中又惊又怒,有些不快道:“将军何必如此绝情,你也是为人父母,怎就忍心看我们骨‘肉’分离?”
赫炎抬眼盯着青桑,说道:“世事所迫,本就无奈,何况小姐和纯‘玉’并非母‘女’,又谈什么骨‘肉’分离。”
“‘玉’儿虽非我所生,但打出生起就由我抚育,我们虽不是亲母‘女’,却胜过亲生母‘女’。现如今,‘玉’儿的父亲又不知所踪,她只得我一个亲人,我怎能不理她,她还那么小。”青桑说得声泪俱下,惹得赫炎也有些心酸,但他硬着心肠说道:“小姐可不能这么说,您可是个未出嫁的姑娘,您嫁去息国,还拖着个孩子,这实在是有损清誉。也有损我们皇家的颜面。”
青桑笑了,带着满脸的泪水笑了,只听她说道:“我是不是待字闺中,还有没有清誉,别人不清楚,将军还不清楚吗?”
赫炎未料及青桑会抛开颜面如此说,一时语塞,红了脸,看了看立于一边的宫人,这才说道:“小姐何必逞一时之气。胡言‘乱’语。当初请小姐下山时,小姐不是想好了要将纯‘玉’托付给蒲公吗?小姐应当放心,蒲公一家会善待纯‘玉’的。”
青桑悲愤说道:“我要是一定要带上纯‘玉’呢?”
赫炎叹气道:“小姐何必作难。”
“将军又何苦一步不让。我已经答应嫁去息国,成全将军的忠心,将军又为何不能满足青桑这个小小的心愿。”青桑驳道。
赫炎看着青桑,坚决道:“总之,小姐是不能带纯‘玉’一起出嫁。”
青桑恨极。咬牙说道:“那将军就将我的尸体‘交’给息王吧。”
赫炎闻言,微眯了眼,笃定说道:“小姐不会求死,又何必以此相要挟。”
青桑冷笑,说道:“将军是认为青桑贪生怕死,不会自尽。”
“小姐不是贪生怕死。而是生有可恋。您要是死了,纯‘玉’的日子就更加难过了。再说了,若是大家没了。岂有小家的存活,这个道理小姐怎会不明白。”赫炎说得一针见血,点破了青桑压根不会自杀的事实,如此直接,倒让青桑一时无力招架。
无力地伸手撑起脑袋。青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浅儿,去车上将小姐的嫁衣取来。”赫炎命令道。
青桑这才意识到她和赫炎的谈话竟然都没避讳这个叫浅儿的宫人。不禁有些惊讶。待浅儿出去后,青桑才问道:“此‘女’是宫里的?”
赫炎摇摇头,说道:“此‘女’是我赫家的内‘侍’长衡远的小‘女’儿浅儿。这次我让她扮成宫人同草香一同嫁去息国,照顾和保护于你。”
青桑垂着脑袋,颓然道:“多谢将军好意,不必了,何苦又让一个青‘春’年少的‘花’样少‘女’陷入政治的纷争中。”
赫炎则说道:“衡家的使命就是保护着我们赫氏,他们历代都听命于我们,所以这是他们的宿命,小姐不必挂心,就让浅儿随小姐去吧。再说草香不会武功,到了息国,很多地方都不能照应,有了浅儿,小姐就多了一个帮手,又何乐而不为呢?”
青桑知道赫炎说得有道理,看来他也是担心这棠丰提出要娶自己是一个‘阴’谋,故而便安排了值得信赖的人随同自己出嫁。怪不得,刚刚他支走了草香,却独留了浅儿,这浅儿应该是他非常信任的人。
“小姐还需放宽了心,记得昙照大师说过,小姐需放宽心思,好生静养。纯‘玉’我会待她睡着了再带往蒲府,以免哭闹让小姐心中难过。而息王那边小姐也不必担心,我已与他谈妥,会给小姐侧妃的位分,正妃是我朝佳德公主,‘性’子温厚,并不难处,除此之外,息王府中只有一名‘妇’人和一名‘侍’妾,位分都在小姐之下,小姐不必担心去了后受到欺压。”赫炎知道青桑心中所忧,所以将话挑明了说。
青桑见他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已知一切都成定局,这赫炎又将事事考虑得如此详细,连怕小纯‘玉’哭闹都想到了,即使心有不甘,又能如何呢?
赫炎见她低头不语,知她已无话可说,便静等着浅儿回来。
浅儿端着托盘进来,上面盖着红布。
赫炎起身对浅儿道:“为小姐更衣,试试是否合身。”说完,便迈步出了‘门’,随后,草香也进来了。
掀开红布,青桑看到了一套金边红‘色’的嫁衣,心中就有了一份怆然。第三次出嫁了。只是每一次似乎都没有新嫁娘的喜悦,满心只有无尽的悲愤和郁结。所嫁非人,为何屡屡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不愿嫁而被迫嫁,不管嫁了几次都是一样的难过。浅儿抖开衣服,衣服上绣得是团团锦绣‘花’,很是繁华富贵,但青桑还是觉得有些异样,细细看来,才发现这红‘色’似乎并没有前两次穿得喜服那么鲜‘艳’和刺目。忽然,青桑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自己这次嫁过去是为侧室,故而嫁衣的红并没有前两次那么纯正。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特征,不管侧妃是怎样高的位分,终盖不过正妃去。
心中苦闷,青桑朝着浅儿和草香挥挥手,示意她们不试了。
浅儿低垂着眼帘,没有说话。草香见青桑脸‘色’,思及驸马,心想着青桑心里不适,便收拾了嫁衣,将其摆放到桌上。
“咯咯咯!”外面传来了纯‘玉’的笑声。青桑走到‘门’口,见赫炎正逗着纯‘玉’玩,纯‘玉’笑颜如‘花’,开心地笑着。
青桑含泪笑了,想着明日就要和纯‘玉’分开,生离死别的疼痛让她忍不住捂住了‘胸’口。
赫炎走后,草香和浅儿便留下照顾着青桑。
晚上,草香做了很多的菜,小纯‘玉’难得见着那么多的人和那么多的菜,高兴地直蹦。
青桑忍着心中的痛,问道:“‘玉’儿喜欢热闹吗?”
“嗯,人多可以陪‘玉’儿玩,还可以吃更多的菜。”纯‘玉’天真的说。
“好,‘玉’儿说得对。我的好‘玉’儿。”青桑将‘玉’儿搂在怀里,心里越发难过。
草香见状,忍不住也落下泪来,过了一会,草香抹抹泪,说道:“小姐,菜凉了,快吃饭吧。”
青桑这才抱着纯‘玉’招呼草香和浅儿坐下一同吃饭。
草香毕竟伺候过青桑,知道青桑的脾‘性’,知她一向平和,所以便坐下了,浅儿则立于一边不肯就座。
青桑招呼了两声,见她还是呆立在一边不肯过来,便让纯‘玉’过去硬拉了浅儿过来。浅儿拗不过,只得坐下一同用餐。只是似乎拘谨的很,一顿饭说下来,除了回答青桑的几个提问外,便不再多言一句。
翌日天刚亮,赫炎便派人过来接还在熟睡的纯‘玉’离开。
整晚,青桑一直未能熟睡,半夜便起来给父亲大人书信一封,希望他能善待纯‘玉’。
到了赫炎来,青桑已是‘欲’罢不能,抱着纯‘玉’亲了又亲,几次都不肯松手将纯‘玉’‘交’给赫炎。直到赫炎有些急了,青桑才勉强松了手,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孩子。
“将军,请将此信‘交’予我父亲,上面有我的恳请以及‘玉’儿的喜好、习惯。”青桑将书信‘交’给赫炎。
赫炎深深看了青桑一眼,用力点点头,应允了。
将孩子‘交’给一个婆子,纯‘玉’就这样离开了青桑。
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急得为青桑上妆的丫鬟们直跺脚。
“小姐,小小姐一定会得到很好的照顾的,不管怎么说,今天都是您出嫁的日子,您可不能这样哭。再说您昨晚也没睡好,这样哭,会哭坏身子的。”草香见了,也是着急,一个劲的劝着。
几个丫鬟也跟着附和,终于过了好一会儿,才劝住了青桑的眼泪。
到了约定的时辰,草香和浅儿便扶着青桑上了马车。也许是为了掩人耳目,这上车出嫁是冷冷清清。
青桑本就心灰意冷,对这等子的事也就不在心。
马车驶出京城,一直闷声不吭的青桑听到车外赫炎叮嘱某人道:“你要安全护送小姐到息国。”
被叮嘱的人道:“将军放心,末将一定完成使命,安全将小姐‘交’至息王手上。”
接着,青桑听到赫炎在车外朝她说:“小姐保重……赫炎在这里谢过小姐的声明大义。”
车内的青桑没有吭声。
随着赫炎离去的马蹄声响起,青桑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