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晚不禁狠狠咬了一下舌尖,身上宫宴的伤口也逐渐崩开,血腥味与疼痛让她逐渐平静了下来,步步艰难地顺着风口走去。

当看到一阵轻微的光亮时,她心中一喜,努力向前一冲却突然摔倒在了地上。

“小姐!”

小琴看到摔出来的人,连忙将手里的针线活,朝着匍匐在地的人跑去。

听到熟悉人的声音后,江枫晚紧绷的一根弦终于松弛了下来,倒在地上缓了会儿呼吸。

小琴见状,连忙将压在她身上昏睡人给扒拉开,将江枫晚扶着坐在了椅子上后。

看到她身上那一片片鲜红的血迹,她错愕了一瞬后,连忙翻箱倒柜地找药膏与纱布。

正当她刚做完这些时,回到江枫晚身边时,那倒在地上的人却缓缓醒了过来。

她一惊,看着有些眼熟的女子,“你,你是不是来福的人?”

那张脸和来福有五六分像,她谨慎问着。

“你,认识我兄长?”

“咚!”

又是一道闯进房间的声音,两人抬头看去就见萧浔拖着伤步步走了进来。

“小琴你去把桌子什么的搬过来,先把这个地方堵住。”

他吩咐说着,又走到窗台边透过一条缝隙看着窗外的场景。

此时暗月阁已经被一波身穿锦衣制服的人围住,恐怕现在程渊他们更是乱成一锅粥了吧。

江枫晚清醒了一些后,看着萧浔神色严肃地看着窗外的场景,思虑片刻后,开口道:“是不是锦衣卫?”

“应该是,虽然没穿飞鱼服,但还是需要谨慎注意为好。”

“咚咚!”(扣门声)

刚搬完东西的小琴心下一惊,看向萧浔,便见对方沉默地看着那被敲响的房门。

那敲门声响了一会儿,见没人打开,便直接开口道:“是我,落梅。”

小琴松了口气,正准备走上前打开时,却被萧浔拉住了。

“那你身边的人是谁?”

萧浔冷冷地说着,他听到落梅的身边可不止她一个人那么简单。

江枫晚与他对视一眼,微微颔首后,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靠近门边。

“是我。”

熟悉的温润之声,让江枫晚怔愣了一瞬,而萧浔则甩给了她一个白眼后,自顾自地走回了桌子旁,让小琴给他包扎。

江枫晚打开门,抬眼望去就见仅有落梅,温言和之前的暗卫三人。

温言?

落梅率先走了进来,看到江枫晚身上的片片血迹后,惊的她一时愣在了原地。

“小,小姐你……”

“还好,不打紧。温言你怎么来了?”

“不打紧才怪,你到这边来。”

温言走进来之后看到故作坚强的江枫晚后,皱着眉说着,小心拉着她的手坐在附近的椅子上。

“其实真的没多大问题,你看我不是还好……嘶——疼!”

她怒气冲冲地瞥了眼用手按在她胳膊上的剑伤,“你故意的!”

“是。”

温言也不否定,眼眸含笑地看着她。

独坐一旁的萧浔见两人互动的动作,一时心中更堵了,直接选择眼不见心不烦,一甩袖子,“小琴你跟我去另一个房间上药。”

小琴微微愣了一瞬后,乖巧地点头,双颊晕开一点绯红。

而温言见多余的人走了之后,便对江枫晚道:“你的问题,稍后跟你说。我把一些药膏给落梅,让她给你上药,我在旁边等着。”

他说完便将药膏给了落梅,坐在一处屏风之后静静等着。

江枫晚被落梅扶在**后,看了眼站在一旁恍若隐形人一样不说话的女子,轻声道: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好似刚回过神一般,朝江枫晚行了一礼,“我叫淮杏。”

她说着隔着屏风又朝着江枫晚走了几步,结果就被落梅挡住了,“你干嘛?”

淮杏眼眶湿润,朝江枫晚急道:“这位小姐,你是不是认识我哥哥?我哥哥还好吗?我许久没见到他了……”

“来福没事,还在宰相府上。”

淮杏听此,朝江枫晚感激一笑,“多,多谢小姐,如此知道也甚好。”

“那你还知道自己是怎么到暗月阁的吗?你和月牙是怎么回事?”

她这边问着,淮杏却好似体力不支一般又要倒了下去,还好温言眼尖快步走到她身前扶着。

却发现她体温有些过高,脸色也红得异常。

他蹙眉,“你这边坐,我看看你的脉象。”

淮杏也不多说,乖乖地跟他走了过去,接着回答着江枫晚。

“我是前些日子哥哥回来之后,我与月牙哥哥见过几次,感觉月牙哥哥很好,哥哥想要将我托付于他照顾,后来应是小姐您不愿,我也没去。

但有天晚上,我正熟睡时,屋里就突然被人闯了进来,将我掳走了。之后就一直被他关在那个屋子里,昏昏沉沉的。”

听着她的回答,江枫晚正思考时,温言便出声,“她中了软骨散和情毒。”

“啥?!”

当江枫晚再仔细询问后,才得知原来月牙这个人竟然喜欢上了来福的妹妹,在她阻拦之际,将人带到了暗月阁里囚禁了起来。

“嘶……”

这事怎么越来越复杂了。

“小姐你怎么了?是我手重了吗?”

落梅听到她的声音,连忙问道。

“没事,你继续。”

而那边温言已经给她简单地用针灸疏通经络后,给她吃了一些药丸后,勉强让她睡了过去。

他看了眼屏风后的模糊人影,踌躇了片刻后开口道:

“阿晚,你好了吗?我有事跟你说。”

江枫晚回神,“啊?哦哦,应该是好了吧。”

“快了,请温公子稍等。”

落梅说着,收拾手上的药膏,为江枫晚穿好衣服后,才撤离了屏风,自觉带着淮杏离开。

江枫晚看了眼落梅两人,转过头看向温言浅笑的模样,莫名心下一沉,她感觉温言应该不会说什么好事。

计算着最近这个时间段,科举应当马上开始了,难道他马上上任要走了吗?

不对呀,他就算是继任左太傅,也还是住在京城当中。

那是什么呢?

“阿晚,你不用胡思乱想了,我明日也会和你一起去九连山,作为与太医一起学习的助手。

后天,我就要去南方与师父一起诊治灾疫了,估计会有很长时间不会见面了。”

温言看着江枫晚错愕的表情,不禁上前揉了揉她的头,“怎么了?”

江枫晚摇了摇头,眼眶却红了,心中酸涩不已。

若她九连山通过,她即日也要跟随温老将军进边疆前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