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黑寡妇!”金运来深受其害,自然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条五百料的海船。

李诚站船头一阵蛋疼,就他这视力,在海上能看多远不知道,肯定比别人都强点。即便如此,看见对面海船上的人,都是个小点点,想蚂蚁似得大小。

望远镜啊!李诚怨念无边,怎么把这给忘记了。初中物理只要及格,都能知道原理。大规模量产不要想了,没有合格的玻璃,找工匠慢慢的打磨水晶,总能搞出一副来吧?

“总管,怎么办?”金运来凑近了,发现李诚脸色不好看,加了点小心。

“能追上么?”李诚抬手一指,金运来瞅了瞅距离:“运气好的话,天黑后能追上。”

“那还追个屁,返航吧。”李诚无趣的摆摆手,在大海上要是白天遭遇海匪,凭着船大人多,还能浪一波。晚上的话,各种不利因素,都可能带来危机。

大概是觉得水师的战船没追的意思,前面的海匪居然兜了个圈子不跑了,耀武扬威的样子。气的穿上一干水师的官兵坡口大骂,各种污言秽语。

李诚掏了掏耳朵:“别骂了,赶紧回去吧。出来是海试,不是来练嘴皮子的。”

金运来赶紧下令,舵手调转方向,满帆而去,争取在天黑前回到登州水寨。

“什么?居然没追?”汤来弟也是一脸的不爽,城里的情报说,那个小白脸水师总管要跟船出海,还没带其他的船护航,汤来弟动了心思,打算来一个诱敌深入。这都是在海上混成人精的家伙,诱敌的招数都是很熟练了。

没料想,明明对手船大人多,在这边主动挑衅之下,居然没追过来。汤来弟觉得浑身力气都没地方使,站起来扶着船舷看过去。登州水师的新船,在海上一个掉头,回去了。

“追上去,我看他还有没有脸继续跑。”汤来弟气的跺脚,仿佛一碗白白嫩嫩的肥肉在眼前,却怎能都吃不到嘴里。汤来弟打的好算盘,只要设计拿下这个总管,先成了好事,然后再招安。也混个朝廷水师的官员做做。

至于说李诚会不会穿上裤子就不认账的事情,汤来弟倒是没多想。再不济,回去当海匪头子就是了,真的能弄大肚子,那就生下来就是了,又不是养不活。

这女人的思维很奇特,打心里对男人就不信任。小白脸被她当成配种的对象了。

“总管,那黑寡妇追上来了?”金运来过来汇报,李诚听了嘴角冷笑道:“爱追不追,全速返航。没时间跟她兜圈子,以后有的是时间收拾她。”

脸面对李诚来说,这个时候不重要。在大海上,安全从来都是第一位的。别把自己弄成历史上第一个淹死的穿越鬼就行。

海面上出现了这么一幕,水师的大船全速返航,海匪的小船在后面追。一干水师官兵气的肺都炸了,但是却无可奈何。李诚下了命令,谁也不敢违抗。

金运来觉得这样不行,赶紧来找李诚道:“总管,士气不佳,对今后水师作战不利。”

李诚坐在椅子上,靠着船舷,随着海浪的起伏打瞌睡,眼睛都不睁开道:“士气不佳就不佳呗,总比追上去,让人用小船放火烧成灰要强吧?你去,就按照我的话来说,谁要还气不过,自己弄条舢板下水应战,我升他的官。”

金运来一阵愕然,再仔细一想,浑身冷汗就下来了。他也是立功心切,才有掉头打过去的想法,现在李诚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了,这打回去真不是最佳选择。明明船小,还干追上来,这不是摆明的有阴谋么?

金运来赶紧掉头回来,踹了一脚身边的有气无力的水手道:“你们会打仗,还是总管会打仗?觉得收起了是吧?刚才总管说了,不服气的自己弄条舢板下水应战,总管升他的官。”

一干水师官兵顿时安静了,目瞪口呆的看着金运来,这话说的,这是送命好吧?

“嘿嘿,现在追上去,一个时辰后,天黑了,附近的小岛上杀出来十几条快船,带着火撞上来,都特么的下海喂王八去吧你们。”金运来见众人崔头丧气,得意洋洋的说着。

“总管诚公一眼就看穿海匪的诡计,这才下令返航。明白了吧?这就是总管为何是总管,你们却只能做一个苦哈哈的原因。都散了吧。”

金运来回到李诚跟前,总算是李诚睁眼了,难得的表扬一句:“做的不错,明年跑这条航线去新罗、东瀛回来,只要挣到钱,本总管上奏朝廷,设船舶司你来船舶司做官。”李诚一个大饼丢过来,金运来顿时喜上眉梢。

汤来弟的船在后面嚣张的追了半个时辰,非但没追的近一些,反而越来越远了。这一下汤来弟明白了,对面铁了心不鸟她。汤来弟下令返航,一干海匪得意洋洋的叫嚣。

汤来弟却是一脸的阴沉,坐在椅子上不说话,其他人没想到的事情,在她这里却已经看到了巨大的危机。那条船跑的比自己的快,快多少呢?汤来弟估算,如果都是全速,那条大船跑一个时辰,顶她的船跑一个时辰多一刻的样子。

这可真不是什么好消息,要知道那是水师的船。现在只有一条,但是官府的力量何其强大,只要有足够的钱、材料和人手,杜老头那里一条船的工期,也就是半年的样子。杜老头现在是三个船坞,加两个一年就是十条船的速度。

这么一想,汤来弟真是笑不出来,不要太久,三年以后,这片大海上哪里还有海匪的生路?都得搬家,搬的近还不行,搬的远了就到东瀛了,更北面的冬天那个冷啊。到时候真的逼着往北面逃,都不用水师来打,大家都得冻死。

想到这里,汤来弟招安的心思更迫切了,但是有什么办法可以接近水师总管呢?

汤来弟陷入了惶惶不安之中,完全看不到属于自己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