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
自由
多少罪恶假汝之名以行!
“不想用提线的木偶就不是好木偶。”
“我要当个好木偶。”
小姑姑虽是在医院里被孩子和家长磨砺地冷心冷血,但听到我这句狂言,还是很吃惊的。
面对小姑姑小姑父的不期而至,小姨倒很镇定。
“自己的亲侄女就要出嫁了,心再大也得问问呀!”
明明已经出离愤怒,却要佯装镇定的小姑姑。明明想看出好戏,却要表现毫不在意的小姨。再加一个喜欢自我加戏的小姑父,一切似乎都在趋于混乱。
我并非执着之人,可若是认准了,哪怕赴汤蹈火,我亦披荆斩棘。
小姑姑本不爱斤斤计较,可于我的婚姻大事上,她可真的是将中国式的家长里短发挥到了极致。
“一共见了几次?”
“迄今为止三次。”
“具体的说一下”
“第一次在明轩茶社,交流了8分钟。”
“第二次在辣妹子火锅,喝了扎啤,欣赏了夜景。”
“第三次就是前天,我送钱多多去上学,碰上他送两个小侄子。不期而遇。”
“不期而遇,你信吗?”小姑姑随手玩弄着桌上的水杯,不经意地说。
“我不信,但是感觉他跟孩子的关系还挺好的。”
前天小姨有事儿,我正好上午没课,就接下了接送钱多多的任务。
小姨家离那个幼儿园不是很远,吃完饭我们手牵着手一路打闹着去了,在学校大门口正好碰见了穆天和。
不期然的眼光一对上,莫名产生出一缕春风化雨的温暖。
我依然一身运动,白衣白裤白鞋。他看向我时,我正在跟钱多多一起学兔子跳呢。当时我应该很滑稽,要不他不会把两根手指往上比划,同时还做了一个很难看的鬼脸。
而他,于正式中又多了一份休闲。带蓝色条纹的T恤,搭配深灰色直筒裤,清俊挺拔,一尘不染。虽是处于这形形色色的送孩大军中,周身依然充斥着睥睨天下的傲气。
“噢?两个皮夹克!”
“是的,你的小棉袄也不错。”恰如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但我们确实没交往多久啊。感情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情字当头,排除万难,都会以身相许吧。
他对两个小皮夹克耳语了一番,替他们整了整衣服。又跟大门旁的老师打了声招呼,就送他们进园了。
送完孩子,我们不约而同的走进了旁边的一家茶餐厅……
这些我是不会告诉小姑姑的。他这人心细如发,发现点什么端倪,就会节外生枝。
“也没见几次,那就……算了吧。”姑姑好似下了很大一番决定。
“怎么可以?”在旁边看一出好戏的小姨跟我都急了。
“他真的很不适合你。”小姑姑说的很恳切,也很坚决。
“当时我把这些人的资料可都交给你看了的,这个穆天和是你选的。论家世人品,哪一样配不上你家大侄女?”
“他没有母亲,咱家不也没吗?”
“无论他家有兄弟几个,最终权力不都掌握在他手中嘛?你为什么把有钱人家都想得这么丑恶与龌龊?”
一直以来我总认为只要吵架,无论谁先开口,话语权都会想着法的跑到小姑姑手中。今天我才发现,小姨也有扭转乾坤的本事了。
“当初我千方百计地搜集资料,让你审核过的,你也没说啥。现在两个孩子都已经接触上了,事情都已经在朝好的方向发展了,你又出来说丧气话。”
每次小姨和小姑发生冲突,小姑就以一招以静制动取胜。小姨有再多的话,再多的抱怨就恰如打在柔弱无骨的棉花上一般,棉花柔软又吸音。棉花在以毫发无损的静默形式对抗小姨的凌厉,瞬间让其粉身碎骨。
今天小姑的表现可不像大丰收堆积如山的棉花,反倒像未张开,披着一层硬硬的壳,里面还有大大的籽儿的棉花,在烈日的暴晒下,横冲直撞,没有条理。没有轻重缓急。这恰恰成了这次谈判的软肋。这个软肋又恰好被小姨抓住了。
现在细想,其实小姑是对的。穆氏家族并非如其外表般光鲜,稍微撕开一个小口,就能发现里面的黑暗和丑恶肮脏。
可那时怎听的进去啊!即使听得进去,我难道不会一往无前吗?
你可知道,最美的感觉是,当我在人群中回首望向你的时候,你也站在那里看着我。在那清晨最美的一缕晨光中,我于人群中回首,他恰恰在那里回望于我。
“嘭”心花开了!涉过人山人海,涉过千言万语,馨香绽放于心田。
这一望永埋于心,不可对人语,不可与人言。这一望让我找到了儿时记忆深处的那双眼。那双眼让我一点一点的蜕变成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扑火飞蛾。
相爱容易,相守难;
相守容易,相信难;
相信容易,相谅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