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贾瑞回汴梁了?官家的侍卫亲自将他迎进城的?”童贯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没想到贾瑞竟然如此大胆,真的敢自己送上门来,更想不通他是如何让赵佶派侍卫把他接进城的。

毫无疑问,贾瑞这是知道赵佶不会怎样他,要跟他当面对质啊!

自己能怕吗?就算赵佶信他,童贯后头还有梁师成、王府、高俅等人呢!

正盘算着该如何跟贾瑞对质,有人来报:赵佶请他速速入宫见驾。

童贯不敢耽搁,忙换上了朝服坐上轿子入宫去了。

来至集英殿,果然见赵佶端坐在龙椅上,贾瑞则是坐在下手锦墩上。

“老臣童贯参见陛下,五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童贯一脸的波澜不惊。

不等赵佶说话,贾瑞已经从锦墩上蹦了起来指着童贯骂道:“老阉贼!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你带着十万大军南下平叛,打了一年都没能平定方腊!

老子带着人几千里奔袭破了杭州城,又一路追到了清溪县让方腊伏法,你回来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成了你的功劳了?”

童贯冷笑一声道:“贾瑞,我十万大军、又有种将军的五万西北军帮着两面夹击才破了杭州城,难道你带去的那几万人自己能破杭州?”

贾瑞冷笑道:“你说你破了杭州杀了方腊,方腊的尸体呢?你总不能随口一说就算是你的了吧?”

说着转向赵佶道:“官家,我这次带回了方腊的首级、龙袍和他的玉玺,现在就在殿外,请官家过目!”

赵佶一阵恶寒:“龙袍和伪玺拿来我看,首级就算了……”

一声吩咐,便有小太监捧着两个盒子进来,打开一看果然是一件血染的龙袍和一枚拳头大小的“永乐宝印”。

童贯却冷笑一声道:“方腊分明是被我追杀得走投无路才自己上吊自尽了,后来被饱受其害的百姓们找到了,将其碎尸万段喂狗了,你哪里得来的他的首级?

至于龙袍和玉玺我也知道,杭州城破之后我带着人四处追杀方腊手下党羽,你却带着你那一群草寇直接冲进了方腊的皇宫大肆劫掠,抢了他的龙袍玉玺和许多珍珠宝贝,现在反来邀功,可笑,可笑至极!”

“我日你大爷的,老逼登跟我耍不要脸是吧?看我不打死你!”

贾瑞一下子就扑向了童贯。

谁也想不到贾瑞竟然会当着赵佶的面暴起伤人,一时竟都看呆了。

童贯更没想到贾瑞竟然如此无法无天,忙用手去招架和贾瑞撕扯到了一处。

童贯虽然常年在外头带兵,平日又注意保养身子,到底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哪里能跟贾瑞二十多岁的棒小伙子抗衡?

不一会儿便被贾瑞压在了下头。

而贾瑞的的目标也很明确,占据了场上优势之后伸手就要去揪童贯颌下的十几根长须。

童贯不由得大惊,这几根胡须可是货真价实的长在他的下巴上的!

童贯二十多岁才一咬牙净身,而后在同乡的大宦官李宪的举荐下入宫做了太监。

犹豫净身时年纪大了,因而许多男性性征已经发育完全了,比如童贯有喉结而且身材高大,甚至胡子在净身后也在缓缓的增长,虽然只有十几根却一直被他视若珍宝。

“贾瑞!你要做什么!”童贯忙用手去护住爱须。

贾瑞冷笑道:“干什么?给你个死太监点颜色瞧瞧!你身为太监就该有个太监的样子,哪儿他妈有太监长胡子的?”

见童贯用手护住了,贾瑞便左右开弓在童贯的双肋上狠捣了几拳。

童贯被锤得嗷喽一声几乎岔了气,两只胳膊自然下意识的又去护住软肋。

贾瑞便抓住时机左右开弓三两下就将童贯的爱须都给薅了个精光。

童贯大怒,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竟然一下子把贾瑞给掀了下去,而后爬起来便要同贾瑞厮打。

贾瑞到底反应要比童贯快很多,也不急着起身,坐在地上一脚就踹在了童贯的小腿上。

童贯哎哟一声又一个狗吃屎栽倒在地。

贾瑞这才一骨碌爬了起来,照着童贯的裆部狠狠就是两脚。

童贯虽然也哀嚎了两声,可到底损失了关键部件,这两脚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住手!还不快住手!来人呐,快将他们两个拉开!”赵佶躲在龙椅后面大声疾呼。

殿外的侍卫这才进来将二人给分开了。

“二位卿家,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偏要动粗?有辱斯文!简直是有辱斯文!”赵佶顿足道。

童贯摸了摸被薅得生疼的下巴,只觉得光滑一片,心中又痛又怒,喝道:“我与此反贼不共戴天!”

贾瑞哈哈狞笑:“大傻逼!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把你叽霸毛都给你薅光拔净!”

“你……”童贯指着贾瑞,手都在哆嗦。

“好了,都闭嘴!”赵佶怒喝一声又说道:“先不说方腊是被谁打死的,贾瑞我且问你,童贯说你私下里招募了许多梁山贼寇,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梁山已经全伙被诏安了吗?”

童贯听赵佶问起这个便又来了尽头:“官家明鉴,贾瑞这厮便是要蓄养私兵,图谋不轨!

他那些人完全不肯听我的调遣,贾瑞更是抗旨不遵,还在杭州城外处处与我作对!”

贾瑞骂道:“听你的?你根本不懂兵事,只知道胡说八道,我听你的话让将士们白白送死去吗?

别的不说,你手下的禁军死了多少?你让种师道老将军攻城,种师道的西北军又死了多少,你心里头没点逼数吗?

你让我也听你个傻逼的,让兄弟去白白送死?”

赵佶喝道:“贾瑞!朕问你诏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贾瑞这才答道:“本来郓王去诏安,梁山上的人都是愿意受招安的。

可后来听说一官半职都不给他们,一上来就让他们去打方腊,而且还是自带粮食辎重,于是许多人都开始犹豫了。

官家,我正想问问呢,这都是谁的主意?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想来这不是英明神武的官家想出来的法子吧?”

“这……自然不是我的主意!”赵佶脸色有些难堪。

贾瑞接着说道:“后来又听说去征方腊要听童贯这老阉贼的指挥,还有谁愿意去白白送死呢?

臣眼见招安一事要坏,只得将那些不愿意被童贯坑的人又集结起来,暂时安置在灵山岛上,不让他们惹是生非!

官家,我这也是被逼无奈之举啊!说白了还不是因为童贯这厮的名声太臭,坏了招安大计吗?”

童贯大怒道:“贾瑞,你放屁!老夫这些年来南征北战,几次出兵征讨西夏鲜有败绩!”

贾瑞冷笑道:“你还真有脸说,你自己到底打了多少败仗心里头没点逼数吗?

你真以为可以一直隐瞒下去?欺上瞒下,将大败说成大胜,也只有你能做得出来了吧?

打个方腊一年都没有打下来,我破了杭州之后你又进城烧杀抢掠,杀良冒功,这不都是你做出来的事吗?

官家,你可以派人去往杭州问一问,我说的可有半句虚言?”

赵佶又问道:“既然你说那些人都不愿听童贯差遣,为何又肯听你的?

现在方腊已平,他们人在何处?为何不来汴梁受封赏?”

贾瑞道:“这个自然还是怕童贯老阉贼倒打一耙,污蔑中伤了。果然这种事他是最擅长的了!

怎么,难道官家是以为我要造反不成?还是童贯污蔑我要造反?

官家也不想一想,若是我存心造反,这次为何要南下几千里带着人来打方腊?

我趁着方腊牵制住了童贯老阉贼和西北军,趁机占了山东河北一带不好么?

我又为何将方腊的首级、龙袍等物带回汴梁给官家,为何要只带着几个随从就敢进京?

这正说明我问心无愧啊!”

赵佶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挥挥手道:“罢了罢了,你们两个都退下吧!这件事改日再说!”

说到这里又对贾瑞说道:“贾瑞,你且留在自己府上不要随意走动,更不可出城!”

贾瑞道:“我出城做什么?只是我家里现在没有人了,请官家开恩让我住在公主府里罢了。”

“你……也罢,你去吧!”赵佶只想让贾瑞快点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