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年光调笑的语气：“往身上签的更有纪念意义, 不觉得吗？”
陈盼夏说：“我只能想到猪场牛场的动物身上的合格检疫。”
不过话说回来，谁说“合格检疫”没有纪念意义呢？
周年光：“……”
好在陈盼夏是个心胸宽阔的人，就算想法不同, 她也总是会支持朋友的决定。
于是她笑眯眯地举着笔：“既然想要纪念意义, 那我给周老师你签个大的。”
“也不用太大, ”周年光却拒绝了：“太大了疼。”
陈盼夏：？
要她往身上签名的也是你，怕疼的也是你。
折腾商量了半天, 最后陈盼夏还是给周年光签了个正常大小的签名。
黑色的规规整整的笔迹, 在周年光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有点显眼。
周年光心满意足地收起了手臂。
接下来的时间里, 周年光陪陈盼夏逛了所有看起来新奇好玩的店铺——只看不买。
陈盼夏陪周年光买了一条围巾, 一条毛衣。
两人又在陈盼夏的推荐下吃了个晚饭。
周年光的车就停在公司楼下，步行回去取到车以后，周年光按下车窗：“夏夏，进组后见。”
顿了顿, 又道：“当然, 要是进组前你想见到我，也可以随时叫我。”
一想到“进组”这个听起来这么专业的词, 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 陈盼夏身后并不存在的尾巴就像是螺旋桨一样摇了起来。
“这么开心？”周年光看着陈盼夏亮晶晶的眼睛, 也被感染了快乐的情绪：“要不要趁势答应和我交往吧。”
陈盼夏：“……”
又来了。
在陈盼夏心里, 周年光偶尔会变成一朵开的十分灿烂漂亮的花。
但说不准什么时候，这朵坏心眼的花就会往人身上喷一口浓浓香香的花粉。
倒是不让人讨厌，反而让人想笑。
陈盼夏知道这是周年光独有的玩笑, 刚要调侃回去, 却见一辆车慢慢停在两人旁边。
这辆车后座的车窗缓缓降下, 竟然露出了顾深那张英俊又冷峻的脸。
“周年光，麻烦你离我的艺人远一点。”
“我……”周年光正要说话, 顾深却已经不再看他了，而是转向了陈盼夏：“陈盼夏，上车。”
老板发话，就算要把陈盼夏带到垃圾场让她挖一夜的垃圾，陈盼夏也没有不从的道理。
“好的顾总，周老师再见。”
坐上车后，陈盼夏才看到原来车里还有顾深那个姓杨的助理。
此时这位杨助正坐在副驾驶上，手里捧着一个文件夹，埋头看着。
不用顾深说话，司机重新发动了车子，继续行驶。
陈盼夏敏锐地感觉到顾深散发出来的气压好像有点低。
身为一个员工，怎么能让老板觉得无聊呢？
陈盼夏使用了自己lv.max的话疗技术：“顾总您吃饭了吗？顾总您这么晚是要干什么去呀？顾总为人民服务，顾总辛苦了！”
顾深：“……”
顾深嘴角抽搐着上扬了一个像素点。
他双腿交叠在一起——
这么大的空间，都够顾深跷二郎腿了。要么说贵的车有贵的好呢？
陈盼夏正胡思乱想着，听到顾深说出了一个让自己意想不到的回答。
“去训练营。”
陈盼夏反应了一秒才意识到顾深口中的“训练营”是《成团200%》的拍摄现场。
然后她又用了两秒钟模模糊糊地猜到顾深去营里可能是要去——
“顾总，您是不要去签苏金予？？？”
顾深淡淡的：“嗯。”
“天呐，天啊。”惊喜的笑容浮现在了陈盼夏的脸上，她又开心又不知所措，好像要被签约的人又变成了她自己一样：“不是下周才到成团夜吗？不是一般情况下都是要成团夜现场签约吗？怎么这么早就签约啦？带我去真的可以吗？”
说到这儿陈盼夏突然意识到什么，又垮下脸，她可怜兮兮地看着顾深：“顾总，难不成你是想让苏金予退赛？”
-
杨艺才，今年34岁。
是银月老板顾深的贴身助理。
负责帮顾深处理预约、负责汇报工作、负责整理文件和提醒顾深预约事项等。
受言情小说的影响，基本上所有人一听到杨艺才的工作，都会觉得他的工作特别辛苦。
还总有人问他有没有半夜给顾深买胃药，或是半夜开车到顾深的别墅替他把某女星某模特接走或送过去。
还有问顾深是不是总是对手下人发火的。
杨艺才对此表示感到无语。
首先，顾深没有胃病。
其次，顾深特别洁身自好，不近女色。
嗯，男色也不近。
最后，顾深只是性格稍微冷淡了那么一点，只要他好好地完成本职工作，他是不会随便发火的。
杨艺才坐在前座，核对了一遍苏金予的签约合同，确定100%正确合规以后，听到了后座陈盼夏的问题。
杨艺才笑着合上文件夹，正要替陈盼夏解答她的疑惑，却听到顾深先一步回答了。
“你不会真的以为企业都是在成团夜上签约的吧？”
“比起其他公司，银月现在去签人已经算晚了。”
“我没有要让苏金予退赛，只是他现在签约，我们后续就可以投入对他的宣传工作。”
“带你去，只是因为顺便。”
听着听着杨艺才的眼睛就瞪大了。
不是。
这位坐在他正后方的，语气温和带笑的男人。
你谁？
杨艺才拿出手机，打开百度。
开始输入。
“一个人的性格突然变了是怎么回事？”
网页加载了一秒后，搜索出了回答。
“恭喜你，你男朋友要交新的女朋友了。”
杨艺才：“……”
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准，一点都不准！
他老板有多断情绝爱他能不知道吗？
说是被鬼附身了需要驱邪这个答案都更可信一点。
说什么谈恋爱，呵呵，简直可笑。
杨艺才越想越生气，遂打应用市场，在百度浏览器下留下了一条一星评分——
[百度搜索，狗都不用！]
-
车子开到《成团200%》的训练营，已经是晚上十点。
但训练室的窗户从外面看还是灯火通明的——
毕竟一周后就是最后一次公演和决赛成团夜。
所有的练习生神经都崩成了一根极度紧张的弦，没日没夜地练习，准备迎接最后的，属于他们的审判。
早已得知顾深要来这个消息的导演黄钟海，早早赶到办公室等候。
他已经让人去叫了苏金予，在等待苏金予的时候，黄钟海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顾深聊着天。
这两人的聊天就是很普通的那种恭维奉承，陈盼夏也插不上话，也不敢插话。
闲着无聊，她开始玩头发尖，摆弄手指，扯扯衣角，拉拉裤腿。
最后想起来什么似的，又拿出手机，看苏金予之前提过的那篇采访。
顾深注意到陈盼夏的小动作，嘴角不着痕迹地上扬了一个像素点。
苏金予的这篇采访是发布在《GIFT》上的。
电子版的售价是18.88元。
就在今天刊登。
一刊登，就挂在了热搜的尾巴上。
陈盼夏看到后也斥巨资买了一份，就是今天忙来忙去的，一直没空看。
陈盼夏直接跳转到了采访那一栏。
抬头就配了一张苏金予的照片。
烟熏紫色的头发，张扬肆意的表情和眼神。
像是在对所有人诉说着他的不平凡和玩世不恭。
陈盼夏快速地看了一眼访谈内容。
[Q：身高是多少？
苏金予：189.8]
[Q：是怎么突然想到来做明星的呢？
苏金予：因为我需要很多很多的爱意。我想要用很多喜欢把自己填满。]
[Q：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呢？
苏金予：成团，成功出道。]
[Q：唱歌跳舞，或是有什么兴趣爱好？
苏金予：都挺喜欢的。]
[Q：听说你和陈盼夏是多年好友。能和朋友一起成为艺人的感觉怎么样？
苏金予：对，22年的朋友。但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毕竟我们从出生就在一起了。]
陈盼夏越看越想笑。
平时那么老不正经的一个人，被采访的时候画风却这么正经。
看完了访谈后陈盼夏又去广场上搜了搜评论。
虽然热搜已经降下来了，但词条的广场上还是很热闹，一分钟前还有人在发评论。
【买了十份，一份用来珍藏，九份用来舔】
【把杂志图高清修复了一下，可用作壁纸，姐妹们需要私信我】
【竹马组竟然是从出生开始就认识的？捏妈妈的，好甜。】
【呜呜呜呜看完之后更不满足了，苏金予的话怎么这么少啊？回答问题时候的画风怎么这么正经啊，多说点嘛，平时在节目里不是有说有笑的吗？】
【想知道苏金予的双眼皮是怎么样做的那么自然的吗？同款双眼皮联系整容机构xxxx，联络电话……】
陈盼夏：“……”
苏金予的双眼皮可是和他的欠揍一样，都是天生的！
刚投诉完虚假广告，陈盼夏身后的门被人推开了。
苏金予的声音：“导演，你找……陈盼猪？？你怎么在这里？”
后半段的声音明显高了不少，充满了惊喜。
陈盼夏捂着耳朵：“小点声小点声，要是让你的泥塑粉听到，一定会说你是女高音的。”
苏金予：“……”
他毫不客气地伸手在陈盼夏的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
陈盼夏：“……”
陈盼夏也不知道苏金予有没有看到坐在旁边的顾深，生怕他在顾深心里留下暴力的印象，赶紧道：“苏金予，是顾总带我来的，还不快和顾总打声招呼？”
苏金予这才看向顾深。
两人一站一坐，注视着对方。
苏金予：“您好。”
顾深：“嗯。”
陈盼夏突然觉得气氛竟然有点诡异的冷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