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知晓苏欢欢的性格,她若决定了要做的事情,她春桃若是再多说一个字,便会遭来一顿毒打,所以她选择闭嘴。
苏欢欢见她不再多言,心下稍顺。
“守在苏染霜床边的那个女子,却不知是谁?若是不能知晓她的身份就贸然动手,她若是个高手,我定在她那里讨不到半点好处。”苏欢欢如此想着,便去寻了她笼络的那两个丫鬟。
因为二十不愿让县衙的丫鬟再照顾温白芷,丫鬟现在倒是无所事事,躲在她们丫鬟的房间门口,嗑瓜子闲聊天。
苏欢欢去到,见那些丫鬟在偷懒,她也没动声色,只笑着走过去,和蔼的说:“各位好兴致啊?”
看见苏欢欢,那些丫鬟连忙退下,整齐的站成两排,恭敬的说:“见过侯爷夫人。”
“免礼,你们自玩自己的吧,我找这两位姑娘去帮我收拾一下房间,我家侯爷爱干净,我带来的丫鬟人手不够。”那些侍婢哪里敢说半个不字,连忙退下了。
那两个丫鬟却心头忐忑,若是之前,她们倒是不介意将苏染霜的消息卖给苏欢欢,可是有了季枭寒的嘱托之后,她们哪里还敢?
可是先前已经拿人手短,她们又不敢拒绝,只能跟着苏欢欢去了她的院子。
苏欢欢将两人请进屋后,笑道:“你看我初来这里,也不懂什么规矩,昨日我去看望那温大夫的时候,发现温大夫身边有一个小姑娘,你们知道的那小姑娘是做什么的么?”
“我们不知她来历,但是她能治好温大夫,这些日子一直都是她给温大夫治病。”丫鬟说。
苏欢欢心道:“若是这样,杀了那丫头,岂不是也很容易?”
两个丫鬟喏喏的看着苏欢欢,不敢出声。
苏欢欢又道:“原来她是大夫啊,那还好,我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看,毕竟我家侯爷这个人,日理万机的,我总要帮他管好家里,我就怕出个什么不明不白的人,害了我家侯爷。”
“夫人对侯爷真好。”两人干巴巴的说。
苏欢欢想起二十一直拒绝让她看望的温白芷,再结合季枭寒对温白芷单独态度,便疑惑的问:“那……那之前总是粘着侯爷的小女孩,又是谁?”
“奴婢们不知道那小姑娘的来历。”两人听到苏欢欢提起温白芷,吓得脸色的白了。
两人的态度让苏欢欢起了疑心,她蹙眉看了两人一眼,见两人眼神闪烁,她不由得生出不好的预感,心说莫不是这是苏染霜的孩子?
一想到这种可能,苏欢欢倏然站起来,厉声道:“她小东西是不是苏染霜的孩子?”
两人蒙圈的看着苏欢欢,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反应巨大。
“我是说,她是不是那位温大夫的孩子?”苏欢欢问。
两人摇头:“奴婢真的不知道,侯爷从未提起,我们也不曾见过那小女孩与温大夫有任何交集,我们是真的不清楚!”
慌了!
呵呵!
苏欢欢冷笑,她把玩着自己保养得精良的指甲,淡笑着说:“好吧,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为难你们了,你们都下去吧!”
她想,这两个丫鬟不说实情,一定是有人逼着他们,不许他们说出来。
既然是这样,她更要查清楚,若是这小姑娘是苏染霜的孩子,那……那她一定是季枭寒的孩子。
想到温白芷有可能还是季枭寒的孩子,苏欢欢便觉得整个身体都泛着疼,凭什么她怀不上孩子,她苏染霜却可以坐拥一切?
她不允许!
有了这个认知后,苏欢欢便不着急对付苏染霜跟芊妤了,她得想想,怎么去弄清楚那孩子的身份。
苏欢欢蹙眉沉思了许久,终于想到一个妙计。
孩子都喜欢糖果,都喜欢稀奇古怪的玩具,她便去买些好吃的好玩的来,只要那小女孩上钩,她便可以问清楚,苏染霜是不是她母亲。
有了决定后,苏欢欢便命人去买了好多的糖果与玩具来。
她买了玩具也不送给温白芷,便放在身边,随时等待钓温白芷上钩。
这个机会,在两天后出现了。
这日,芊妤给苏染霜泡药浴的时候,不知为何,苏染霜忽然吐血,芊妤触不及防,只能去找二十。
二十不愿让温白芷看到苏染霜生病的样子,便将她托付给外面的丫鬟,让丫鬟带着温白芷不要出这个院子去玩。
丫鬟得了命令,便带着温白芷在院子里面玩耍。
彼时,一个小厮鬼鬼祟祟的从他们院子外面离开。
不多时,那小厮走到苏欢欢的院子去,在苏欢欢耳边说:“夫人,药起作用了,苏染霜吐血了!”
哼!
苏欢欢冷笑:“很好,去帮我将这纸鸢放上天,让她小丫头看看清楚!”
“是!”小厮连忙去放纸鸢去了。
原来,苏染霜吐血,也是拜她所赐。
可是,为什么苏欢欢能在芊妤的眼皮下给苏染霜下毒呢?
原来,苏欢欢这人很聪明,她没敢在饮食里面下毒,却在苏染霜换洗的衣衫被褥里面,都下了微量的毒药,这样不至于被怀疑,又能制造混乱。
现在苏染霜中毒呕血,她便有机会对温白芷下手了。
温白芷是个孩子,看到隔壁院子有漂亮的纸鸢,便死拉活拽要去隔壁看看。
丫鬟知道季枭寒对小丫头的纵容,不敢忤逆,便只能带着她去看。
“小姐,我们就看一眼哦,就看一眼就回!”丫鬟道。
温白芷这个小人精,一般的人根本就不适合她的对手,她去到苏欢欢院子门口,看到院子里面还摆着很多玩具,便非要进去。
小丫鬟说:“不行!”
“我告诉好看叔叔,你欺负我!”温白芷扁嘴要哭。
丫鬟:“……”这是成精了么?
早已等候多时的苏欢欢看见两人在院子外面,连忙走出来,伸手去抱温白芷:”哟哟哟,我家侯爷都喜欢的小人儿,我院子里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你要来么?“
“要!”温白芷这个被糖衣炮弹攻陷的小家伙。
苏欢欢抱着温白芷进屋,并且让春桃将那小丫鬟一并带过来,也不许她离开。
看到院子里的糖果与玩具,温白芷便陷入其中,完全忘记了二十交代的话了。
苏欢欢见她玩得开心,便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温白芷抽空看了苏欢欢一眼,这才警觉,自己怎么跑到坏人这里来了?
原来,方才温白芷被好吃的好玩的吸引过去,完全没注意抱自己进来的人是谁!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二十叔叔说这是坏人,我不能让她知道我的名字。”
于是温白芷甜腻腻的笑了笑,便继续扒拉玩具和糖果去了。
苏欢欢:“……难道是个傻子?”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隔壁院子那个生病的女人是你谁?”苏欢欢不死心,又问。
温白芷剥了一粒糖果,塞了满嘴,含糊不清的说:“我不告诉你!”
“什么?”苏欢欢没听清楚。
温白芷心说,我已经回答了呀,我不是没有礼貌的孩子。
于是继续扒拉玩具。
苏欢欢心好累。
她耐心的让温白芷玩了一会儿后,又才笑着问:“小姑娘,你长得这样标致好看,你爹娘一定长得很好看吧?”
“死了!”温白芷不痛不痒的说。
苏欢欢蹙眉:“都死了?”
温白芷又看了苏欢欢一眼,心想这是坏人哟!
于是,她天真无邪的点头,继续扒拉糖果。
苏欢欢:“……”难道是我搞错了?
她随手拿了一个玩具递给温白芷,引导道:“你知道侯爷么?”
“什么是侯爷,是齁咸齁咸的老爷爷么?”温白芷替侯爷找了个新注解。
苏欢欢:“……”
她现在很心累的,但是为了探寻苏染霜与这个人的关系,她必须要耐心。
于是她再接再厉的换了个话题,“小妹妹,你喜欢什么?”
“银子!”温白芷这次倒是铿锵有力了。
苏欢欢:“……”
她对春桃使了个眼色,春桃拿了个碎银子过来,苏欢欢逗温白芷:“你告诉我你娘亲是谁,我将这个银子送你好不好?”
“那你告诉我你娘亲是谁,我给你个大的!”温白芷拿了一整锭银子出来,比苏欢欢可大方多了。
唔……
周围的丫鬟忍笑忍得好辛苦。
苏欢欢没想到温白芷随身携带这么多银子,她笑说:“你银子可真多,这银子是谁给你的?”
温白芷心想,我都已经将银子亮出来了,你都没给我银子,我才不与你说话。
于是,她自顾玩耍,再不理会苏欢欢。
苏欢欢见状,将一个钱袋子都递给温白芷:“你与我说说,你叫什么名字,我将这所有的银子都给你可好?”
“我有很多很多票票,好看叔叔说,我的票票可以买一座院子。”温白芷随身抽出一张五百两,表示自己不是那么容易被收买的。
苏欢欢:“……这是个什么小妖怪?”
不得已,苏欢欢拿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出来,她对温白芷说:“那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将这能买一座院子的银票给你可好?”
温白芷很慎重的看了苏欢欢一眼,勉为其难道:“那你问吧?”
“你叫什么名字?”苏欢欢将银票递给温白芷。
温白芷从她手里取走银票,笑眯眯的说:“我叫十五!”
咯咯咯,比二十叔叔还大五个。
苏欢欢:“……”
她已经快忍不住了,她想掐死这小玩意。
“那你爹娘是怎么死的?”苏欢欢又问。
新晋温小十五蹙眉看苏欢欢:“你的问题已经回答了!”
“你一个小孩子,要这么多银票作甚?”苏欢欢赫然站起来,冷幽幽的看着温白芷。
温白芷小嘴儿一瘪,眼眶一红,哇的一声便哭了起来。
季枭寒刚好从外面回来,听到温白芷在他院子里哭,想起二十说的话,他急忙跑进院子,就看到温白芷站在地上哭,而苏欢欢一脸寒气的看着她。
“你欺负个孩子做什么?”季枭寒走过去,语气冷淡的指责苏欢欢,然后将温白芷抱起来,温柔的哄道:“芷儿怎么了?”
“丑八怪欺负我!”温白芷将脸藏在季枭寒怀里,超害怕的。
苏欢欢气急:“你说谁是丑八怪?”
季枭寒拿眼神看苏欢欢。
苏欢欢连忙收起自己的跋扈,对季枭寒撒娇:“夜白哥哥,这丫头到底是谁啊,小小年纪不学好,专门讹人银子。”
“米有,丑八怪说回答她一个问题,就给我票票,我回答她了!”若论撒娇,苏欢欢只是温白芷的徒弟。
季枭寒拍了拍温白芷的小脑袋问:“她问你什么?”
“问我叫什么名字,我告诉她我叫十五了,她又问我娘亲是谁,一个问题一张票票,人家没有欺负人。”温白芷圈着季枭寒的脖子,悄咪咪的说;“好看叔叔救命,丑八怪凶巴巴!”
季枭寒颠了颠温白芷,笑道:“小坏蛋。”
彼时,二十给苏染霜推功过血完成,他听到季枭寒的声音,便对芊妤说:“你去喊季枭寒过来。”
“季枭寒,过来!”芊妤果然就直接叫了季枭寒的名字。
“大胆,侯爷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苏欢欢将怒气迁怒到芊妤身上。
芊妤鄙夷的耸耸肩,完全没将苏欢欢放在眼里。
季枭寒抱着温白芷出门。
“夜白哥哥!”苏欢欢撒娇想跟上。
季枭寒转头,冷然的睨了她一眼,“你是我的夫人,你若是不能规范自己的言行,便马上回去!”
苏欢欢怒了,她的夜白哥哥,听一个三岁娃娃的话,说她了!
她咬牙看着赖在季枭寒怀里的温白芷,气恼道:“好样的,你抢我夜白哥哥,我管你是不是苏染霜的女儿,都该死!”
季枭寒将温白芷带回去,芊妤便连忙给温白芷号脉。
季枭寒在看到苏欢欢那一院子的糖果跟玩具,就已经对苏欢欢起疑了,所以芊妤给温白芷检查,他也视若无睹,反正不管是什么,他都会查出来的。
“苏姐姐被人下毒了!”二十道。
季枭寒蹙眉道:“她的饮食药物,我都是让一个人专门负责的!”
言下之意,没人有这个胆子敢给苏染霜下毒。
二十冷然道:“但是苏姐姐用的东西不是专人负责。”
“你告诉我,为何你觉得我夫人会想害苏染霜……她们不是姐妹么?”季枭寒知道,二十一定知道很多事情。
呵!
二十凉凉的笑:“季枭寒,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难受么?”
季枭寒冷冷的看他。
“就是因为你难受,所以我才不会告诉你,你想要知道,自己去查!”二十顿了一下说:“我要带苏姐姐走!”
“不行!”季枭寒断然拒绝。
二十冷笑:“你有什么权利?”
“就凭你是朝廷钦犯,而她也身负重罪,我便可以将你们扣留。”季枭寒原本还可以说苏染霜也是朝廷钦犯,可是他对苏染霜,就是下不了手也下不了口。
“季枭寒!”二十一怒,便要动手。
季枭寒冷然的睨了他一眼,“苏染霜在我手里,你休想走。”
“那是不是只要我让你抓了,你就会放苏姐姐走?”二十问。
芊妤看二十,她不知二十是什么意思。
二十愧疚的看了芊妤一眼,却没解释。
季枭寒冷笑:“我不让她走,她哪里也走不了。”
“季枭寒,你敢……我苏姐姐是远安郡主,与你平起平坐,你凭什么囚禁她?”二十不得已,只能不断的亮出底牌。
季枭寒不以为然的说:“是么?我若软禁她,难道你还能去京城告我不成?”
二十怒。
“在我没搞清楚所有事情之前,她哪里也不许去。”季枭寒又加了一句。
二十指着季枭寒的鼻子骂:“那你见那贱货害我苏姐姐和芷儿,你打算怎么办,若是我苏姐姐出事,我家公子定不会放过你!”
“你说凌霄公子?”季枭寒忽然抓住二十的衣领,冷声说:“凌霄公子与她什么关系?”
“与你无关!”二十挑衅。
忽然,两人感觉有人扯自己的衣摆,两人同时低头,只见温白芷红着眼眶说:“你们不要打架,芷儿乖,以后芷儿都不去见丑八怪。”
“他也是坏人,看清楚!”二十弯腰将温白芷抱起来,指着季枭寒说。
温白芷怒目,用小胖手叉腰:“好看叔叔不是坏人!”
“他是!”二十孩子气的跟温白芷争论。
温白芷从未被二十这样凶过,当即哇哇大哭。
“芷儿……”她的哭声却将昏迷了六七日的苏染霜吵醒了,她无力的看着哭的惨兮兮的温白芷,又看了一眼剑拔弩张的季枭寒跟二十。
季枭寒跟二十连忙带着温白芷过来,季枭寒占据了最有利的位置,他坐在苏染霜的床边问:“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我没事了。”苏染霜已经看见站在后面的芊妤,即便不知全部,但是她也知道,芊妤应当是倒戈了。
苏染霜笑了笑,她越过季枭寒,抓住二十跟温白芷的手说:“怎么了?”
“二十叔叔坏,他说好看叔叔是坏人!”温白芷告状。
苏染霜无奈的笑:“二十,你带……
“我叫芊妤!”芊妤原本以为,苏染霜醒来会骂她,可是没想到,她居然给了自己这样一个温暖的微笑。
“二十你带芊妤出去透透气,我来哄芷儿。”苏染霜道
二十不干,他指着季枭寒道:“他先滚!”
“侯爷请!”苏染霜道。
季枭寒冷冷的睨了苏染霜一眼,“你让他们都走,总要有人照顾你,你若在这里出事,我如何交代?”
苏染霜:“……”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他意有所指。
二十一想,季枭寒说的也有道理,方才他说的话伤了芊妤,他得与她解释一下,便不情不愿的说:“今日且让你一回。”
然后,拉着芊妤走了。
“瘟疫结束了对么?”苏染霜问。
季枭寒点头:“对,已经结束很久了,那日你发现她的血能解毒,我没发现,第二天那些人痊愈,我才想起来,便去取了她的血做解药。”
苏染霜坐起身来,将温白芷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小脸。
温白芷还在生二十的气,嘟着小嘴不理人。
季枭寒将她从苏染霜怀里拉出来,笑说:“芷儿不生气。”
“要娘亲!”温白芷再次伸手去找苏染霜。
季枭寒不放,他道:“你娘亲身体刚好,不能累着!”
好吧!
温白芷哭累了,转身趴在季枭寒的肩膀上,瞬间入睡。
季枭寒小心翼翼将温白芷放在苏染霜身边睡下,没了孩子唧唧咋咋,两人不免有些尴尬。
季枭寒清了清嗓子说:“嗯……我……”
他问不出口。
苏染霜倒是笑了,“季侯爷有话直说吧?”
“你不是什么温大夫,你是苏染霜,是苏文轩的女儿,是国丈止然的徒弟,是远安郡主,对么?”季枭寒眸色沉沉的看着苏染霜问。
苏染霜笑:“原来你知道了?怎么是不是见不得苏家的余孽,想要将我抓起来?”
“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我只是想知道,我与你到底什么关系?”季枭寒迟疑着问。
苏染霜激动的说:“我们没关系,若侯爷非要让我说出个关系来,那就是我爹杀了你爹,你又杀了我爹,仇人而已!”
“可是,所有人表现出来的感觉,就好像我们不是仇人,他们都以为我亏欠你,可我却完全不记得自己到底哪里亏欠了你。”季枭寒头又开始疼了。
看他这样,苏染霜有些无奈,她道:“有些事情,季侯爷既然已经忘了,便忘了,现在龙回疫病已经解决,你答应过我的,不为难二十,今日我们便要告辞离开了。”
“你不许走!”季枭寒下意识的拒绝。
苏染霜蹙眉看他:“难道,侯爷也要将我发配么?”
“我没这个意思!”季枭寒气急败坏的磨牙。
苏染霜笑:“那侯爷为何不放我走!”
“若我告诉你,我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挽留你,不想让你离开,你是不是又觉得我在耍流氓?”季枭寒倒是直白。
苏染霜冷冷的睨了他一眼:“是!”
季枭寒:“……”
“那我就耍流氓给你看!”恼羞成怒的季枭寒顺水推舟,凑近苏染霜,大有要亲下去的架势。
苏染霜吓得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季枭寒有机会偷袭自己。
她的举动让季枭寒很受用,他笑道:“你以为我要亲你?”
嗯……混蛋!
苏染霜愤然放开手,低头不看他。
可谁知,这时候季枭寒忽然凑上来,亲了一下苏染霜的额头。
苏染霜吓得大力抬头,一下子就撞到季枭寒高挺的鼻梁上。
季枭寒疼得捂着鼻子退到一旁。
苏染霜却气恼道:“季侯爷,你请自重!”
“你骗不了我,也骗不了我,就好像我骗不了我自己一样,我喜欢你!”他说。
苏染霜抬头错愕的看着季枭寒。
季枭寒却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说:“我确信,我们俩曾经一定相爱过,我会找到证据证明这一切的。”
“你想多了!”苏染霜拉被子盖住自己的头,她说:“我不喜欢你,你也看出来了,我恨你!”
季枭寒抬头,疲倦的沉吟了一会儿后,他才说:“我们年龄相仿,能让你如此恨我,又害怕与我亲近,除了我们曾经相爱,我想不到任何的理由。”
说完,季枭寒走了出去。
二十哄好了芊妤回来,就看到苏染霜抱着膝盖坐在床头,温白芷安安稳稳的躺在她身边睡着。
“苏姐姐,他欺负你了?”二十急忙问。
苏染霜摇头道:“二十,我们必须要离开这里,不管想什么办法,我们得走。”
“季枭寒已经加强了岗哨,外面明岗不停的巡逻,县衙外面也三步一个岗哨守着,更别提房梁上还有很多暗卫,我一个人都未必能闯出去,更别提带着你们。”二十回来的时候,已经看见岗哨了。
苏染霜痛苦的闭眼:“那怎么办?”
“苏姐姐,他喜欢你!”芊妤道:“他喜欢你,你为何要走?跟他在一起,他不是能保护你么?”
“季枭寒喜欢的只有他自己,他接近苏姐姐,一定有他的目的。”二十反驳道。
可是芊妤却说:“我相信我女人的直觉,我看的出来,季枭寒对谁都冷冰冰,唯独对你跟芷儿百般包容。”
“好了,你别说了!”二十道:“苏姐姐,苏欢欢来了,她现在一直在打听芷儿的身份。”
“没想到,她居然也来了!”苏染霜最没想到的,大概就是苏欢欢居然也来了吧?
芊妤知道,深宅大院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既然二十不让她说话,那她便不说。
苏染霜抬头看芊妤,“你能同时弄晕这里所有的人么?”
“其他的倒是都不难,但是季枭寒武功高强,要想弄晕他只怕不容易。”芊妤说。
苏染霜思来想去后,对芊妤说:“那你去准备药,我们不杀人,只弄晕那些人,今晚趁夜色离开。”
“好!”芊妤马上去准备去了。
苏染霜看着二十,慎重的说:“不管我能不能逃走,你都要带上芷儿去找得师父,之前我让小甜去了偏桥的刘家庄躲避,或许她们母女还在那个地方,你们逃出去后,直接去那里等我,我会想办法来跟你们会合。”
“不,我不能留下苏姐姐一个人!”二十不答应。
苏染霜劝道:“苏欢欢来这里,一定是来杀我跟芷儿的,我活不活没关系,但是芷儿她一定得活着,我们若是不走,以芷儿这样的年纪,被苏欢欢下手,简直是易如反掌。”
“那为何不杀了她?”二十质问苏染霜。
苏染霜道:“你能在季枭寒手里杀了她么?”
二十:“……”
最后,还是由苏染霜决定一切。
是夜。
芊妤将准备好的药粉交给二十,让他撒在空气中,一般人只要接触药味,便会马上晕倒,没有一夜根本醒不来。
二十带着药粉飞身到半空,将药粉撒出去后,便回到苏染霜房间说:“药粉撒出去了,我们走。”
季枭寒压根没睡,二十飞身而起的时候,他便发现了。
季枭寒撩开一点点窗户观察,见二十往空中撒了药粉,他连忙掩住口鼻,不让自己吸入药粉。
眼睁睁看着那些侍卫晕倒后,季枭寒终于忍不住冲出房间,他到苏染霜房间门口的时候,刚好看见苏染霜他们准备离开。
季枭寒用衣袖捂着口鼻,冷冷的看着苏染霜。
二十没想到季枭寒这么快就发现,他执剑将苏染霜护在身后,对芊妤说:“弄晕他。”
芊妤手法很快,撒了一大把细如牛毛的银针过去,季枭寒吸入了一些迷药,行动没有之前这么迅速,不小心被扎了好几针后,他当即跌倒在地上。
季枭寒单膝跪在地上,阴沉的对苏染霜说:“你要敢走,我就敢杀了你之前待过的那个村子里面的所有人,鸡犬不留!”
“你疯了?”苏染霜没想到,季枭寒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季枭寒坚持支持着不让自己晕倒,他冷笑道:“你大可以试试看,我季枭寒敢还是不敢!”
说完,季枭寒双眼一翻,晕倒了。
芊妤看着二十问:“怎么办?”
“你们俩带温白芷走!”苏染霜道。
二十摇头:“苏欢欢那个女人在这里,你若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你迟早要死在她手里!”
“我会留下来,亲手了结苏欢欢。”苏染霜坚定的说。
二十还是不走,他道:“苏姐姐,要走一起走,我不会让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的!”
这时,外面巡逻的士兵发现岗哨晕倒,当即鸣钟示警。
芊妤道:“再不走,都走不了了!”
“那些村民是无辜的,季枭寒现在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他若真的去杀了那些村民,那我的罪过就大了,你们快走!”苏染霜气的推了二十一把:“快走!”
“谁也别想走!”不知何时,外面出现了一队黑衣人,那些人黑巾遮面,手拿大刀,幽冷的看着苏染霜她们。
芊妤惊讶的看着那些人说:“不可能,我的药所到之处,没有人能不中招的。”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些人埋伏在外面,一直在等时机杀苏姐姐!”二十道。
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你还算聪明,没错我们就是一直在等机会杀苏染霜的人,只要你们将苏染霜跟那孩子留下,我们便放你们俩离开!”
“不可能!”二十厉声道:“让我背弃苏姐姐,除非我死!”
说罢,二十将温白芷交给苏染霜,便与那几个人恶战。
芊妤见状,连忙加入战局。
因为芊妤擅长用毒,所以没两下,那几个人便被迷晕了去。
可是,这时候巡逻的士兵已经调来了大量士兵,将县衙团团围住,不让苏染霜他们有出去的机会。
不得已,苏染霜拿出自己已经很多年没用的令牌交给二十:“让他们都给我滚开。”
“你们看看清楚,这是远安公主的令牌,你们若是再阻拦郡主,郡主便要大开杀戒了。”二十拿着苏染霜的令牌道。
为首的士兵冷笑着说:“兄弟,侯爷已经吩咐过了,说你们会用假令牌蒙骗我们,就算这位温大夫真的是失踪的远安郡主,我们也不敢放你们走,侯爷有令,只要温大夫逃出龙回,我们龙回所有的衙役士兵官员,都得死!”
这分明是堵死了苏染霜的所有退路。
“温大夫,请回吧!”那士兵客气的道。
苏染霜知道,今日就算能逃走,季枭寒也有的是方法让她主动回来,所以她笑了笑说:“既然如此,那我们便留下来看看,看季侯爷到底要做什么?”
翌日。
季枭寒醒来的时候,已经在隔壁的客房。
他揉着眉心坐起身来,忽然想起来昨夜苏染霜带着人逃走来着,然后……
季枭寒顾不得自己头晕,飞快的推开门朝苏染霜在的院子跑去。
他到的时候,却看见苏染霜正在喂温白芷吃食物,见到他,温白芷露出大大的笑脸,伸手要抱抱。
季枭寒走过来,将温白芷抱起来,然后颓然的坐在苏染霜面前,他抬眸看苏染霜:“苏染霜,我真想扒光你的衣服,将你绑在屋里。”
“无耻!”苏染霜原本以为,他会指责自己怎么样怎么样,没想到他居然当着孩子的面说这样放肆到底话,气的苏染霜直接不愿理会他。
季枭寒却笑了。
“若不无耻,如何留下你!”
苏染霜沉重的叹息:“季侯爷,你家夫人对我有很深的敌意,我在这里,没人能保证我们母女的安全。”
“只要我还活着,我就能保证你们的安全!”季枭寒道。
苏染霜冷笑:“我想季侯爷之所以在龙回逗留,其实是去请旨要攻打南疆吧?到时候你人在战场,如何能保证我们母女的安全?”
“我可以将苏欢欢带走,或是将你们带在身边!”他没否认自己有要打南疆的打算。
苏染霜:“……”
“无耻!”苏染霜将温白芷从他手里抢过来,当着季枭寒的面,将门拍上。
季枭寒邪肆的笑:“苏染霜,我会找到证据,让你心甘情愿留下来的。”
季枭寒回到苏欢欢的房间,苏欢欢才刚刚醒来,见季枭寒已经穿戴整齐,苏欢欢撒娇一般的跑过来想要抱住季枭寒。
季枭寒却微微侧过身体躲过了苏欢欢。
苏欢欢:“夜白哥哥,你怎么了?”
“住在隔壁院子的温大夫,她不喜欢有人打扰,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去她的院子打扰。”季枭寒直接下令。
苏欢欢问:“为什么?”
“因为,她救了很多人,是我季枭寒的恩人,既然是恩人,我就该满足她的一切要求!”季枭寒也不戳破苏染霜的身份,就跟苏欢欢演戏。
苏欢欢气急,眼泪大颗大颗的掉。
“夜白哥哥,你是不是喜欢她?”她问。
季枭寒冷冷的看着苏欢欢道:“我给你下的这个命令无关情爱,以前我做什么决定,你都会无条件支持我,为何单独对这位温大夫却如此?”
“那夜白哥哥你摸着你的良心告诉我,你真的不喜欢她么?”苏欢欢严肃的看着季枭寒。
季枭寒却笑了,“你这样,我会以为你在心虚,你是怕我喜欢温大夫?还是……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遭了!
苏欢欢差点忘记了,季枭寒这人极其敏感,若是让他察觉到一点点的不对劲,他都有可能会查到很多很多问题。
苏欢欢不敢让季枭寒怀疑,便只能嘟着嘴说:“人家从未见你对别的女人这样上心过,人家吃醋!”
“别吃醋了,想必这两日京城的批文就要下来了,我若与南疆一战,此地必然成为是非之地,你还是快些回去吧,家里也不能没有人打理!”季枭寒敷衍的摸了摸苏欢欢的肩膀。
苏欢欢倒也没有怀疑,毕竟他从来对自己都带着一丝敷衍,即便他完全不记得苏染霜,也对自己没有像对苏染霜那样的感觉。
只是,只要苏染霜在这里,她便不会离开。
她道:“我要与夜白哥哥一起,吃苦我不怕,我只怕不能跟你在一起。”
季枭寒也不想引起苏欢欢的怀疑,便道:“那随便你,到时候辛苦了,别跟我哭鼻子就是!”
“讨厌!”苏欢欢跺脚撒娇。
季枭寒却一本正经的说:“我去见见龙回县令。”
“好!”苏欢欢也想让季枭寒离开,因为她要做的很多事情,有季枭寒在场,都不方便。
季枭寒刚走,苏欢欢便走出院门,却见苏染霜的屋子已经有重兵把守。
苏欢欢不甘心,便对春桃说:“你去找换洗衣衫的人,就说我要见她。”
“是!”春桃从苏染霜的院子走过的时候,她站了一会儿,却最终没有走进去。
不多时,她将换洗苏染霜衣衫的人找来。
苏欢欢道:“还要麻烦你,在帮我一次,将这药撒在那人的床单内衣上,这药无色无味,就算她是个大夫,也察觉不到,事成之后,我给你足够的银子,让你一家人逃离风月关。”
一盏风存 说:
五一节,哪里都堵,只有我心里不堵!所以你们都来我心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