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去?”季枭寒对墨王跟温驸马的好戏,一直都很好奇,既然到了这里,他们又搭好了戏台子,岂有辜负人家的道理?
韩天佑呲牙笑:“那就走吧,等下错过了最精彩的部分,可就可惜了!”
两人去到一处别苑,那别苑庭院幽深,依山而建,山石挡住了入门的道路,入口十分隐蔽,若不是有人带路,寻常人很难发现这个地方。
无疑,这样的地方,最适合干些不能为人道的事情。
季枭寒跟韩天佑两人七弯八拐,进入其中。
季枭寒悄声问韩天佑:“这地方……”
“绝吧,若不是我一直跟踪温驸马,根本不知道京城还有这样一个地方,这两人在这里,可是风流潇洒得很!”韩天佑坏笑。
季枭寒看天,幽幽的说:“两个男人,有什么可快活的!”
“这你就不懂了,对墨王这样的人而言,男人有男人的乐趣,女人有女人的乐趣,那是不一样的。”韩天佑一副过来人的口吻。
季枭寒冷睨他:“这些话,你若是敢当着画心的面说,我佩服你!”
韩天佑:“……”
“等等……”季枭寒忽然拉住韩天佑,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屋檐上,韩天佑当即会意,顺着季枭寒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那屋檐下面,果然藏着一个人,那人一动不动的藏在屋檐下,监视着这院子的一切。
韩天佑对季枭寒比了个手势,表示自己要绕道过去,将人引开,季枭寒点头,表示自己去偷听。
两人分配好了任务后,韩天佑悄悄绕过去,在那人身后的不远处弄出一点点动静,然后猫着身子往外跑。
屋檐下藏着的人果然上当,翻身而起,朝韩天佑的方向追去。
那边刚走,季枭寒便取代了那人的位置,自己去了那个地方守着,确定再也没人看守后,季枭寒才揭开屋顶的瓦片朝里面看。
季枭寒:“……”
看到屋里的画面,他简直不敢直视。
随即,下面传来温驸马已经变了调的声音:“王爷,你说我们这般在陛下面前唆摆,他能听我们的,对季枭寒下手么?”
“我们这位陛下疑心病重得很,他既然已经对季枭寒起了杀心,就断不会放过他,只是时间问题。”墨王一边在温驸马身上运动,一边回答他的话。
温驸马眼里闪过一抹怨毒的杀气,他道:“时间?我可没时间等太久!”
“那,就等一个契机!”墨王道。
温驸马咯咯娇笑:“契机自然是由王爷去找,人家只要季枭寒跟苏染霜的命,到时候风月关一乱,王爷再伺机而动,这天下可就是王爷一个人的囊中之物了!”
“想要这天下的,可不止我一个人!”墨王冷笑道:“据悉,我那位短命的皇长兄的儿子没死。因为这个,你们的陛下可是对他的老丈人有很大意见哟?”
温驸马忽然一把推开墨王,在墨王即将发火的时候,他又娇媚的将自己送给墨王。
墨王这才满意。
温驸马道:“所以现在不止我们在筹谋是么?”
“那边那位,我已经查实,人在风月关,你说若是我告诉皇兄,季枭寒将前太子的儿子藏在风月关,他会怎么样?”墨王坏笑。
哈哈哈哈哈!
温驸马也肆意大笑:“以陛下的性子,一定会将季枭寒关起来,只要季枭寒困在京中,苏染霜就一定会来救他,到时候只要她来了京城,我就让她永远也走不出去。”
在外面的季枭寒听到两人的对话,眼里迸发出一股浓烈的杀气。
温驸马忽然觉得有些冷,便撒娇的搂住墨王:“王爷,人家冷!”
“小贱货,看来是你家王爷不够努力!”
“对了王爷,你知道藏在风月关那人是谁么,会是要跟我合作的那位……”
季枭寒刚刚听到最关键的地方,却感觉到有人朝这边走来,他担心被人发现,不敢再偷听,连忙将瓦片放回去,然后消失。
且说那赶来的人,就是被韩天佑吸引过去的人,韩天佑利用地形,带着那人兜圈子,兜了好几圈后,他抓住一只猫,将那猫放下来,然后自己销声匿迹。
那人追来,看到一只猫在原处打转,笑骂道:“你这死猫,带着我兜圈子,要是坏了我家王爷大事,看我不宰了你!”
然后,他便飞身回去了。
韩天佑在人走后走出来,轻轻的拍了拍那猫的头,表示很满意。
季枭寒跟韩天佑在外面汇合,两人若无其事的从巷子里面出来,然后一路走一路聊。
“怎么样,夜白?”韩天佑问。
季枭寒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跟踪,这才笑着说:“听到了一些,看来墨王已经知道凌霄公子的存在,而温家那位说,自己跟凌霄公子也有合作,两人正要对质凌霄公子的身份的时候,那人就回来了,所以我不知道他们到底确定没确定凌霄公子就是那个人。但是有一件事,我要请你跑一趟风月关!”
“你说!”韩天佑知道,季枭寒一定是听到什么要紧的事情了。
季枭寒道:“你去告诉霜儿,让她将凌霄公子赶出城,躲回他的墓地也好,躲到哪里也好,不能让人在风月关看到这个人。”
“可他在风月关如此出名,如何欺瞒得住?”韩天佑问。
季枭寒说:“现在已经考虑不了这么多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不能让他们抓住我们跟凌霄公子有往来的把柄,即便被抓到了,也一定要拿出我们不知道凌霄公子身份的证据,要不然我这次很难离开京城!”
“我去帮助嫂夫人,你自己在京城,要万事小心!”韩天佑道。
三日后。
一直避而不见的皇帝终于肯见季枭寒,季枭寒去见驾,帝后两人看着季枭寒,表情都不太自然。
季枭寒倒是很坦然,他问安之后,便跟没自己什么事一样,开始述职。
“爱卿,今日我们不谈国事!”皇帝道。
皇帝说完,皇后立马就接着说:“对啊,我们今日不谈国事,只谈谈你跟霜儿。”
“皇后娘娘抬爱,我与霜儿感情笃定,一直都很好!”季枭寒道。
皇后笑了笑说:“那既然感情笃定,为何不将她带来京城,让本宫跟国丈大人看看,我们都很是想念她呢?”
“说起国丈大人,我倒是许久没见他了,不知他可好?”季枭寒转移了话题。
皇后与皇帝饱含深意的互看一眼,皇后笑着说:“父亲大人很好,这几日我与陛下斋戒,都不便见外客,听说你来了,父亲大人着急去见你,但是因为我们的关系,他也没能与你见面,不过他很开心,他还与我打赌,说你跟霜儿感情笃定,你若来了,便一定会带上霜儿一起,可现在看来,只怕要让父亲失望了!”
皇后巧妙的将话题转了回去,季枭寒这次若是再不接话,只怕皇后与皇帝今日一定不会放过他。
思及此,季枭寒笑说:“霜儿身体不好,加上家中祖母年迈,需要人照顾,她便不能与微臣同行,而且她开设了专门给妇女小童看病的医馆,每日比我这个做侯爷的还忙,便来不了了。”
“哟,霜儿可是堂堂侯爷夫人,抛头露面的可不好,你这着丈夫的,怎么不知道体恤她呢?”皇后责怪的说。
季枭寒笑说:“皇后娘娘这可冤枉微臣了,她自由在山野长大,最不受束缚,自己有自己的主见,且不说别的,就说我收容的那些孤寡老人与孤儿,在她的带领下,都已经很自食其力,虽然家国大事她没这能力,但是管理风月关内部的小事,她确实不错,微臣这人惧内,也只能由着她了。”
呵!
听季枭寒说自己惧内,皇帝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他道:“你季夜白惧内?你说的这是什么笑话?”
“这陛下就有所不知了,越是柔弱的女子,发起狠来,可越是难以招架,之前微臣不知何故得罪了她,她是又抓又掐又挠又咬,弄得微臣实在没办法,只能与她道歉,这才算完。”季枭寒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皇帝倒是被这话取悦了,他笑看皇后,“可不就是跟皇后一样么?”
“臣妾哪有!”皇后脸红。
季枭寒笑说:“霜儿可是皇后娘娘的义妹,国丈大人教出来的孩子,哪个不是又善良又泼辣的?且说了,没脾气的人,也没作为不是?”
“你就是嘴甜,只知道哄人开心!”皇后表面上在笑,可其实心里十分着急,她原本想好的对策,在季枭寒这里,居然一个都用不上,被季枭寒几次三番的打岔,她都不知如何圆回去了。
而季枭寒还没打算停下来,他道:“这不是哄人开心,陛下娶了皇后娘娘,他很清楚皇后娘娘的聪慧,所以他自然也能了解微臣惧内这件事。”
“好了好了,越说越没边了。”皇帝主动终结了话题。
这时候,皇后忽然幽幽开口:“现在坊间有传言,说当年前太子之子没死,还被我父亲大人所救,一直养在风月关,你说这事闹得,真是让人闹心!”
“谣言止于智者,皇后娘娘何必去听那些谣言呢,国丈大人虽然宅心仁厚,但是也不是愚笨之人,他不可能养个祸患在身边吧?”季枭寒道。
皇帝冷然问:“你如何知道对方是祸患?”
“当年旧事微臣不是很清楚,但是微臣坚信,陛下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既然有谣言传前太子的儿子出现,那就一定不只是这么简单,他全家被屠,是个人都会有想要报复的心思,微臣这才推断,他是个祸患,不过这空穴来风的事情,微臣却从不曾听说过!”季枭寒条理清楚,丝毫不乱。
皇帝淡笑:“那照你的意思,你不认识那个人?”
“陛下觉得微臣该认识么?”季枭寒笑道:“若说国丈大人养在身边的,那只有霜儿,可霜儿是我妻子,我确定她是个姑娘,绝对不可能是那问前太子的儿子。”
“又胡说了,那霜儿如此小小年纪,如何能是凤睿熙?”皇帝被季枭寒这句话逗笑了,面色也缓和了些。
但是季枭寒很清楚,这位皇帝陛下根本就没有过去。
“但是微臣只认识这一个被国丈大人养大的孩子,而且整个凤凰村的人都可以作证,陛下说的凤睿熙,从来不存在!”季枭寒保证。
皇帝笑说:“那如此说来,这份检举信,你也能说清楚了?”
说罢,皇帝将一封检举信丢给季枭寒。
季枭寒打开信看了之后,笑说:“微臣不知哪里得罪了这个人,但是整个风月关的人都可以作证,我们真的不认识所谓的前太子的儿子,若是我认识他,我绝对不会允许他活下来。”
“可你好好看看,这信上的印鉴?”皇帝的眸色已经沾染了杀气。
季枭寒之前就遇见看到印鉴了,他没再看,只淡声说:“陛下相信这就是凤睿熙的印鉴么?”
“信!”皇帝斩钉截铁的道。
季枭寒点头:“既然陛下相信,那微臣再说什么,陛下也只会觉得微臣在狡辩!”
“既如此,那你便在宫中住下来,等朕派去调查的人回来,证明你的清白了,你再回去!”皇帝道。
季枭寒原本以为,这件事皇帝至少会给个缓冲的时间,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上一秒还在与他闲话家常的皇帝,下一刻立马翻脸。
此时季枭寒若是说自己被抓,那便没办法自证清白,那皇帝一定会让他将苏染霜接过来,让苏染霜做人质,所以季枭寒没有辩驳,他甚至笑着说:“正好,我需要好好休息一下,陛下给了微臣这个假期,微臣便只能好好享受了!”
皇帝:“……”
季枭寒被软禁了,这件事在京城掀起了巨大的波澜,可奇怪的是,发生这样大的事情,国丈大人居然完全没有出现。
翌日朝堂。
大家在争论季枭寒该不该被软禁的事情,温驸马跟墨王一派坚持软禁季枭寒是正确的,温驸马还极力怂恿皇帝,将苏染霜一并抓回来。
韩综见状,怒怼回去:“驸马爷,你这是想体现你的大公无私,还是你与镇远侯夫人有旧怨?你这样子,我怎么感觉到,你巴不得陛下将镇远侯夫人抓回来?”
“本驸马就是大公无私,即便她是我亲表妹,可是在这件事情上,镇远侯府确实有很大的嫌疑,若是不将他们夫妻二人控制起来,他们真的跟凤睿熙联手,那朝廷的边关如何保证安全?”温驸马大义凛然的道。
韩综冷笑:“你可知风月关的百姓有多爱戴季枭寒,你可知这风月关在季枭寒的管理下,在整个个凤麟国,是怎样的存在?现在朝廷因为一封检举信软禁了季枭寒,若是再将苏染霜带上来囚禁,那边关蠢蠢欲动的邻国会做什么,若是凤睿熙真的活着,他人又真的在风月关,在季枭寒跟苏染霜都不在风月关的期间,他又会做什么?”
“哟,你的意思是说,风月关全都系于苏染霜一个女人的手里么,我那位姑丈,还有张老一家,难道都不能管理风月关么?”温驸马继续回怼。
韩综气急:“反正他们在风月关是怎么样的存在,驸马爷您不是不知道,当然,你若是非要说你不知道,那陛下可以自己派人去打听,看这两口子到底能不能动?”
“那韩卿的意思是说,他季枭寒也好,季枭寒的女人也好,朕都不能动了么?”皇帝冷声道。
韩综不言。
翰林院大学士走出来,躬身道:“陛下,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要拿镇远侯夫妇,并非需要什么理由才能拿,可强行拿下他们的结果,便是民心尽失,风月关至关重要,季家守护了上百年,也没出过任何纰漏,陛下凭一封信,留下侯爷无可后非,可又因为这封信拿下侯爷夫人,那就说不过去了,因为谁也没办法证明这信的真伪。”
“陛下亲自证明过的东西,还需你们再此指手画脚么?”温驸马深怕皇帝反悔,便站出来煽风点火。
翰林院大学士丝毫没将其放在眼里,他淡声道:“没有证据,陛下这般做,人家只会觉得陛下这是在迫害重臣,季家功绩大家有目共睹,信可以捏造,可民心与臣子的心失去之后,便再也回不来了,陛下何必要做那让亲着同仇者快的事情呢?”
“大胆,你这是在质疑本驸马是坏人是仇者么?”温驸马厉声骂道。
翰林院大学士冷笑:“你好歹也是我的学生,自打当了驸马后,你不再尊敬我,我倒也没话可说,毕竟您是驸马爷,可在朝堂上,在尊师重道的陛下面前,你这般是一个学生该有的态度么?”
“说起态度,那张老以前官居宰辅,季侯爷尊敬他,现在他告老还乡,季侯爷还是如此尊敬他,这样高风亮节的人,怎么可能是坏人?微臣怀疑,这写信之人,就是在破坏陛下跟季侯爷的关系”有人也站出来说话了。
皇帝怒道:“好了,都别吵了,等去调查的人回来就知道结果,朕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宽容一个坏人!”
说罢,皇帝怒而拂袖离去。
下朝后,韩综对那几个帮助季枭寒说话的人道谢,众人都十分苦恼,翰林院大学士说:“我们暂时是帮镇远侯夫人躲了灾劫,可今后陛下还会做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我见过镇远侯夫人,她很聪明,只要给她时间,她足以自保,也足以找到解救镇远侯的办法,只是现在陛下的态度太坚决,我怕他给不出我们多少时间!”韩综道。
有个官员疑惑的说:“我发现这几年陛下越发没气量了,他好像很怕别人夺取他的江山,有种走火入魔的感觉!”
韩综冷笑不语,众人也是心照不宣。
这位皇帝陛下,皇位得来不光彩,早些年的时候,他政绩出众,大家也都没觉得什么,可他自己年纪大了,就会越发想起自己以前做的事情,想到那些死去的人,自然会生出忌惮来,加上现在有心人的撺掇,他更是鬼迷心窍。
众人只盼,苏染霜那边能有时间应对。
皇宫。
季枭寒被关在皇宫,每日该吃吃,该喝喝,一点都不着急,皇帝虽然软禁他,倒也没有很苛待,给他准备了大量的书籍笔墨。
季枭寒从被关那日开始,便时不时坐在案前写写画画。
太监将季枭寒的行为禀告给皇帝后,皇帝很好奇季枭寒到底在干嘛,便趁他在书桌前坐下的时候,去探望季枭寒。
看到皇帝,季枭寒放下毛笔,走过来行礼:“微臣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闻爱卿这几日一直在奋笔疾书,朕很是好奇,你到底在写些什么?”皇帝说话间,已经去到桌案边上。
季枭寒羞涩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笑着说:“让陛下见笑了,微臣不过是闲来无事,做了一直很想做的事情!”
“朕让你来皇宫反省,你倒好,画的这都是什么?”皇帝气急,一掌拍在季枭寒的画上。
季枭寒心疼的看着自己的画说:“陛下还请息怒,以前忙没时间,也顾不上她许多,现在有时间了,微臣就想完成一点小小的心愿,再说了,陛下让我反省,我一直都在反省,作画能让我心情平静,我这不就是在反省么?”
“那你倒是说说,你反省了什么?”皇帝问。
季枭寒忽然严肃,“微臣以少年之躯揽下风月关,当初是陛下信任,给了微臣足够的时间,让微臣完成父辈的遗愿,这些年微臣兢兢业业,从来不干有任何懈怠,倘若那凤睿熙真的在风月关地界上,那便是微臣失察,微臣愿意接受陛下的责罚!”
他这反思,看似很严谨,其实细细品味来,皇帝发现,季枭寒满心的怨气,其实是在责怪自己。
皇帝心里很清楚,在这件事情上,季枭寒到底该不该担罪,可是他心里的魔鬼让他不敢轻易放过任何能对付季枭寒的机会。
“爱卿这话,朕听着怎么这么别扭?”皇帝冷然道。
季枭寒再次躬身:“一切,全凭陛下做主!”
哼!
皇帝碰了个软钉子,气呼呼的走了。
皇帝走后,季枭寒冷笑着将他画好的画一张张拿出来整理,里面画的全是苏染霜,有她给人看病的样子,有她采药的样子,有她看书绣花的样子,也有她生气不理人的样子,每一张季枭寒都画的惟妙惟肖。
被皇帝弄乱,他也不在意,重新将顺序整理好。
他的不作为,反而让皇帝心慌。
风月关。
韩天佑将季枭寒让他传递的消息带来给苏染霜,两人刚说完那件事,韩天佑又收到飞鸽传书,看过之后,韩天佑对苏染霜说:“夜白被皇帝软禁了!”
“怎么回事?”苏染霜听闻季枭寒被软禁,吓得站了起来。
韩天佑道:“墨王说的契机,大约就是这么个机会了吧?”
“可是那封所谓的凤睿熙亲笔写的书信,到底是不是凤睿熙写的?”苏染霜问。
韩天佑耸肩说:“这个你就要去问那位凌霄公子了,根据我对他的了解,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是做不出来,他想让皇帝跟夜白生出嫌隙,然后让夜白为他所用,可他忘记了,季夜白那样的人,岂是他能驾驭的?”
“若是这样的话,苏家一定会收到消息了,韩公子,再劳烦你,去一趟张家,问问庭之,那边可有收到任何消息?”苏染霜当机立断。
韩天佑道:“一个时辰!”
“好,我等你!”苏染霜回话。
韩天佑走后,旱魃从暗处走出来,淡声问:“要去见凌霄公子么?”
“自然要去,若是事情真是他搞出来的,我便拼命,也要将他看管起来,若是真到的不得已,我便带着他上京,告诉他,知晓他身份的是我,侯爷完全不知情。”苏染霜道。
旱魃的眼神一滞,他难得激动的道:“你别胡闹,若是侯爷知道你用自己的安危换他的安危,一定会难过的!”
“小芳儿那边什么时候能回来?”苏染霜问。
旱魃说,“就这两日,不会多!”
“等韩天佑去张家回来,我要你们帮我做一件事!”苏染霜道。
旱魃默默的看着苏染霜。
苏染霜在心里反复的盘算,知晓凌霄公子身份的人不多,但是她最害怕的就是那个躲在苏欢欢背后的人知晓对方的身份,以此来大做文章,若是如此的话,他们不管怎么防备,都没办法防这个人。
有什么办法能让对方闭嘴呢?
苏染霜百思不得其解。
约莫一个时辰后,韩天佑回来。
苏染霜连忙问:“如何?”
“苏文轩已经朝你家来,事情他已经知道了,也跟张庭之说了,他打算在这几天内,对风月关出手,将整个风月关重新洗牌,将夜白培植起来的人全部更换,然后让他自己的人接手!”韩天佑道。
苏染霜想了想说:“苏文轩这边,我来对付,我现在人在侯府,完全没问题,旱魃你去见苏欢欢,先假装你是那个人,查一下看她到底知不知道凌霄公子的身份,若是知道,警告她,让她告诉那个人,不要将凌霄公子的身份说出去,若是如此,我们整个侯府的人,一个都别想活,我尤其要将她推出去当替罪羊,苏欢欢很懂的利用局势,她这时候一定会提条件说要提前回来,你让她将事情办成,只要事成,我马上让她回来。”
“是!”旱魃领命而去。
苏染霜对韩天佑说:“偏桥等地一直有凌霄公子的人在蠢蠢欲动,我之前跟侯爷已经抓住了一些把柄,你去将那些窝点毁掉,以我的名义毁。我要杀一儆百!”
“好!”韩天佑也走了。
苏染霜这边刚刚安排完,苏文轩便上门来了,看见苏染霜脸色苍白,他心里窃喜,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问:“这几日时候没休息好么,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没有,我脸色素来如此,父亲此来,是做什么的?”苏染霜问。
苏文轩开门见山的道:“我听说,侯爷被陛下困在京城了,还说侯爷同前太子的儿子有勾结,我很好奇,这个前太子的儿子到底是谁?”
“父亲如此关切,是因为前太子的儿子在父亲手里么?”苏染霜轻飘飘的一句话,挡住了苏文轩的千军万马。
他冷然的看着苏染霜说:“你是个聪明人,你很清楚,陛下想对付季枭寒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他完全没有机会翻盘,你若再站在季枭寒身边,到时候你能得到什么?”
“那我站在父亲身边,父亲能给我什么?”苏染霜冷然问,
苏文轩道:“你想要的一切,我都能给你!”
“我只要季枭寒!”苏染霜笑说:“你能将人从皇宫给我带出来么?”
“霜儿啊霜儿,我一直以为,你比欢欢聪明,可是现在看来,你也不过如此,你这样坚持有什么用呢?季枭寒这次出不来了,即便是他想出来,你温家表哥也不会让他活着出来的,为父给你个机会,帮我一个忙,将他在风月关的势力连根拔起,到时候陛下的任命书下来,我便是风月关的侯爷,你便是侯府的大小姐,到时候你再想找一个好男人又有何难?”
“可是,那个男人不管多好,他都不可能是季枭寒,父亲要想在风月关作乱,得先经过我这关!”苏染霜淡然道。
苏文轩没想到苏染霜如此不识好歹,他厉声道:“既然你不识好歹,那就不要怪为父狠心!”
“既然父亲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也请父亲记住了,你若是敢动侯爷的基业,那被怪我不顾父女情分,我若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与你周旋,父亲只怕也讨不到半分好处!”苏染霜冷然道。
看着苏染霜,苏文轩有些愕然。
所有女儿中,这个算是最聪明的,可是却是他的弃子,若是当初他一直将她养在身边,现在她是不是就是自己最有利的棋子?
“你大逆不道,居然要挟你的父亲!”此时此刻,苏文轩也只能如此指责苏染霜了。
苏染霜淡笑:“比起父亲的大逆不道,女儿这算是大义灭亲!”
哼!
“到时候你别后悔!”苏文轩道。
看着苏文轩拂袖而去的背影,苏染霜担心生变,连忙去了季老夫人的院子。
此时天色已晚,自从被苏染霜杀鸡儆猴后,季老夫人这段时间一直不太好,这个时间她已经休息了。
苏染霜去到的时候,晴嬷嬷也没什么好脸色给苏染霜。
苏染霜当没看见晴嬷嬷的脸色,她淡声说:“京城传来消息说,侯爷被陛下软禁在皇宫中,我现在需要祖母帮忙,祖母若是愿意,便请她出来见见我,若是晚了,只怕被人捷足先登了!”
“真的?”晴嬷嬷听了这个消息,脸色大变。
苏染霜冷冷看她。
晴嬷嬷被苏染霜清冷的眼神吓到了,连忙去将事情告诉了季老夫人,季老夫人连衣衫都没穿,光着脚跑出来问:“你说夜白被皇帝软禁了?”
“是的,方才我父亲也来过了,他想要夺权,祖母若是愿意相信我一次,还请与我一起去请一下风月关百官,我要连夜与他们商议对策!”苏染霜道。
季老夫人看晴嬷嬷,晴嬷嬷点头说:“方才,苏大人确实来见过大夫人!”
“你给我发誓,你发誓我将风月关大权交给你,你不会与你父亲狼狈为奸,要不然你不得好死!”季老夫人道。
苏染霜按照季老夫人的指示发誓,季老夫人这才对晴嬷嬷说:“晴儿,更衣去见百官!”
苏染霜带着季老夫人东奔西走,到处通知官员,这一切都被凌霄公子看在眼里,看着苏染霜在更深露重的深夜奔波,他下意识伸手去抓自己的酒壶。
小五将酒壶丢给凌霄公子,凌霄公子有些惊讶:“你不阻止我?”
“你自己作完孽,又在这里心疼她,你喝死吧,你死了我们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反正再过几代人,就忘记自己的仇了!”小五凉薄的说。
呵呵!
凌霄公子笑了笑:“没这么严重!”
说罢,他仰头倒看一口酒。
呸呸呸!
“你给我酒壶里面灌了什么鬼?”凌霄公子吃了一嘴的苦涩,气的指着小五骂。
小五冷笑:“冷掉的药而已,吃不死你!”
哎!
凌霄公子放下酒壶,淡声说:“你说我在她心里已经这么坏了,日后还有机会修复关系么?”
“没有!”小五冷然打断他,“你已经主动将自己暴露在皇帝面前,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你别想了!”
噗!
“不过一封信而已,谈暴露太严重了,你放心吧,皇帝没这么傻,我也没这么笨,这件事才感刚刚开始而已!”凌霄公子淡笑。
小五不再说话。
这一夜,苏染霜没睡,凌霄公子也守在那里一夜,对他而言,似乎这样做,他心里能好受些,至少他也陪着苏染霜吃苦了不是?
苏染霜跟季老夫人用了大半夜的时间,才将所有官员召集起来。
那些官员不知侯府这两个女流之辈,为何在半夜将他们聚集起来,便问:“老夫人,夫人,这是……”
“各位,你们都是风月关的栋梁之才,我季家在风月关风风雨雨几百年,也承蒙各家从一而终的帮助,现在季家有难,老身想求各位帮忙。”季老夫人道。
那些官员一听事情如此严重,吓得连忙问:“这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侯爷在京城被陛下软禁了!”苏染霜的话,就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一枚石头,激起了惊涛骇浪。
那些官员不明所以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有人检举,说我风月关藏了前太子的儿子凤睿熙,就凭一封信,陛下便将侯爷软禁在皇宫之中了!”苏染霜道。
官员们都觉得这件事不合理,纷纷谴责陛下行为不端。
“现在不是指责陛下行为的时候,想必我不说,大家心里也很清楚,家父对风月关的管理权,屡次下手,今日侯爷遭逢这样大的劫难,他非但不管,还扬言要在此时夺权,作为女儿,我对他的行为感到抱歉,作为季枭寒的妻子,我绝对不允许有人在这时候破坏风月关的安定,只有风月关保持安定,陛下才会感念侯爷的恩情,放他回来。”苏染霜说完,静静的看着那些官员。
不出所料,季枭寒的人纷纷指责,而苏文轩的人,则夹着尾巴,等着去给苏文轩报信。
苏染霜静静的观察了一会后,冷声说:“来人啊,将他……他……他……这些人全都看管起来,不许任何人接触他们,对了,还有庭之你,也委屈一下吧!”
苏染霜冷然的看向张庭之。
张庭之怒目:“夫人,这是何故?”
“这几位,若是我没猜错,应该是父亲精心培养起来的人吧?”苏染霜指着被控制的人,冷笑着说。
那些人能被苏染霜精准的指出来,自然是得了张庭之授意,但是为了让那些人不怀疑张庭之,他必须演戏。
“那我呢,我不是谁的人,我只是一心想为民办事,夫人这是为什么?”张庭之愤怒的问。
苏染霜温和的笑说:“因为,你是爹爹的女婿啊,因为……梅云是爹爹最喜欢的女儿,这个节骨眼上,我不敢冒险,所以委屈你了!”
苏染霜说罢,淡笑着说:“也委屈一下各位,等侯爷的事情结束,我再给各位赔罪!”
那些官员没想到,苏染霜不鸣则已,这一做事,居然又快又准又狠。
搞定了那些人后,苏染霜问剩下的官员:“各位有什么办法控制眼下的局势么?”
“侯爷的官印可在?”何大人问。
苏染霜点头:“在!”
“那就连夜写调令,将苏文轩调离,让他去杞县监督抗匪!”何大人道。
有人道:“他若抗命呢?”
“杀!”旱魃从暗处走出来,淡淡的看着众人。
一盏风存 说:
谢谢神经质木子李打赏的币币,笔芯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