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涛说道:“家主听闻你昨日救了大小姐,便让我二人过来感谢你。”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递了过来。

赵仁凡连忙推辞:“使不得,使不得。”

“这是家主让我给你的,你必须收下。”

李云涛语气不容置喙,硬塞给了赵仁凡:“你救了大小姐,理应受这份赏赐。”

赵仁凡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把银子收了下来,笑呵呵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替我家老爷收下了,以后若是有机会,还请两位代我向令尊致谢。”

李云涛点头道:“嗯,我们记住了。”

说完,他又看向周围那些学生,抱拳道:“各位同窗,多谢你们照顾我家大小姐,今天时候已经不早了,我和陈兄就先告退了。”

说完,他带着陈元离去。

“赵兄,恭喜。”周围的学生羡慕嫉妒恨。

赵仁凡笑眯眯道:“我也该走了,咱们改天再聚。”

“好。”

赵仁凡离去之后,那帮学生顿时议论开来。

“我靠,赵仁凡这家伙走狗屎运了,这种机缘都能让他捡到,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唉,我怎么就没摊上这么好的运气,早知道当初我就不跟他争了。”

“你争个屁,当时你又不认识他。”

……

赵仁凡并未搭理这帮学生的议论,独自回到家中。

一进门,他便听到了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动静。

“爹?”赵仁凡喊道:“您这么早就起床啦。”

他爹正在煎药,抬头看见赵仁凡,慈祥笑道:“嗯,今天家里有客人,所以我起早做早饭。”

“客人?”赵仁凡好奇地问道:“是谁呀?”

赵文远笑道:“是邻村的张叔叔。”

“邻村张叔叔?”赵仁凡诧异道:“哪个张叔叔?我怎么没印象?”

赵文远翻了翻白眼:“废话,你平常哪会记得那么多亲戚朋友。不过这个张叔叔很厉害,以前跟我爹关系特别好,我爹每次喝醉酒了,都会拉着他唠嗑,这次也不例外。”

“哦。”赵仁凡明白了,难怪昨天他爹提起张叔叔的时候,脸色有些古怪,原来是老朋友了。

赵仁凡笑道:“既然张叔叔来了,我去准备些茶水糕点,待会儿招呼他吃。”

“去吧。”

赵仁凡立刻转身离去。

不久之后,赵仁凡端来了茶水糕点,敲响了张叔叔家的门。

“咚咚咚……”

“进来。”

赵仁凡推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四十余岁,面容坚毅的汉子。

此人穿着普通粗布衣裳,背负双手,坐在椅子上,正在闭目养神。

“张叔叔,你好啊。”赵仁凡笑道。

张叔叔睁开眼睛,看到是赵仁凡,露出笑意,站起来迎了上来:“哟,仁凡来了。”

说着,他拍了拍赵仁凡的肩膀:“不错不错,一段时间没见,仁凡长高了不少。”

“哪里,张叔叔才是越来越精壮了。”赵仁凡哈哈笑道:“您坐着喝茶,我去给你倒杯茶。”

说着,他便去桌子旁边倒茶。

这时,张叔叔忽然皱眉道:“仁凡,我怎么看你有些不对劲呢?”

“有什么不对劲的?”赵仁凡纳闷道。

张叔叔盯着赵仁凡看了半晌,摇了摇头:“没什么。”

赵仁凡心头咯噔一声。

张叔叔竟然发现了!

他深吸口气,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波动,保持镇定,微笑着将一杯茶递给张叔叔,说道:“张叔叔请慢用。”

张叔叔点点头,接过了茶杯。

赵仁凡暗松口气,随即笑道:“张叔叔,我娘她们还没起来吗?”

“快了。”张叔叔笑道:“估计再过几分钟,她们就醒了。”

“我去看看。”

说罢,赵仁凡便急冲冲地跑向卧室方向,一副迫切想看见母亲的样子。

张叔叔愣了愣,旋即无奈苦笑:“这孩子,真是一刻都闲不住啊。”

他放下茶杯,重新盘膝打坐,继续疗伤。

赵仁凡悄悄溜回了自己的屋子。

此刻他紧张不安地躺在床榻上,整个人僵直不动,冷汗淋漓。

“我该怎么办?”

他满脑子都是问题。

被发现了。

他根本无法预料,自己究竟该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逃跑?”

赵仁凡犹豫不决。

他不愿意离开赵府,因为这里有他的父亲,还有疼爱他的爷爷奶奶。

而且,离开赵府,又能去哪里?

“或许,只能逃了……”

就在这时,胡惟庸走了过来。

赵仁凡吓了一跳,连忙坐起身。

“唯庸,你怎么来了?”他惊讶道。

胡惟庸看了赵仁凡一眼,似乎看透了什么,叹息道:“仁凡,你变成这样,其实我心里挺难受的。可惜,我却什么都帮不了你,更无法阻止你犯罪。”

赵仁凡苦涩道:“你不懂,我现在的处境很艰难,稍有不慎就会丢掉性命,我必须活下去。”

“但是,你现在这般模样,就算侥幸活下去了,日后的修行路恐怕也难以再有寸进。”胡惟庸劝慰道:

“仁凡,我觉得,你还是趁着现在事态尚未失控,尽早离开赵家吧。否则等到赵家彻底乱了套,你再想离开,恐怕就晚了。”

赵仁凡沉默了一阵子,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想离开,可是,我现在不能走。”

“为何?”胡惟庸愕然。

“因为我答应过父亲,一旦他出事,就必须保护好他的家人。”赵仁凡沉吟道:“我不能言而无信。”

“可是,你现在这样,能够做什么?”胡惟庸皱眉道:“如果你父亲醒了,知道你变成这样,肯定会痛心疾首。”

赵仁凡叹道:“这我知道。”

“那你还不赶快走。”胡惟庸急促道。

赵仁凡咬牙道:“我走不了,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赵仁凡深吸一口气,说道:“除非我死。”

胡惟庸瞪大眼睛。

“唯庸,你也知道我的脾气,从小到大,我认准的事,就绝不改变。”赵仁凡语气坚定地说道:

“我一生中最大的梦想,就是报答父亲当年收留我的恩德,让我有机会能够学习医术,救治百姓,造福世界。

我已经辜负了父亲对我的期望,不能再辜负他对我的养育之恩,所以,我一定不能走,我宁愿死在这里,也绝不会苟活于世。”

“唉……”

胡惟庸轻轻叹了口气,沉默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