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清看了眼女人:“方小姐,拜托你将笔迹鉴定的结果宣布出来了。”

方小姐微微颔首,从黑色包里拿出一张纸来,上面带着官方单位的印章,保证这张纸上的内容是经过认定,绝对真实。

沈倾清左手拿着刘主任的一张药方单子,一只手拿着那个账本。

“这是方小姐今天下午做的笔迹鉴定,刘主任,你不会要说,这张药房单子也不是你开的吧?”

上面明确写着病人的名字和开出来的具体药,以及病症。

左下角还有刘主任的签名。

刘主任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睁着眼睛说瞎话的。

沈倾清单手搭在方小姐的肩膀上:“这位说的话,你不会也要质疑吧?”

刘主任咬着牙道:“我还是那句话,这不是我的东西。”

“刘主任,你是在质疑我的专业。”方小姐看了眼肩膀上的纤纤玉手,她其实不喜欢别人靠近,但沈倾清,她没说什么,表情严肃地看着刘主任,“如果你觉得我的鉴定结果是假的,可以去专业机构和我当场进行鉴定比对。”

刘主任脸色僵硬。

医科生们都不敢相信刘主任真的做那样的事,虽然知道方小姐是上过电视,经过警方认定的笔迹鉴定专家。

但还是想要挣扎一下。

“刘主任,你就跟她去吧!”

“是啊,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你没做过,就算是鉴定比对,也不怕的。”

狗屁!

刘主任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一动也不动。

慢慢的,众人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他当然不敢去。”沈倾清讥讽道,“如果心里没鬼,不用你们说,早就跳起来质疑我们了,但他一声不吭,还不足以说明事实吗?”

刘主任僵着脸道:“就算笔迹鉴定是真的,又能如何?这能证明什么?我记录一下他们的身体状况,不行吗?”

“那上面的价格呢?”

“我那段时间看了一本书,一时看入迷,头脑发热,就把我认为合理的价格记录下来,但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记录而已。”

刘主任脸色忽然变得平静。

沈倾清啧啧出声:“这份气定神闲,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刘主任冷冷地看着他:“我本来就没做过的事情,怎么可能认?”

“应该快到了吧?”沈倾清摇摇头,觉得这人没救了,看了看时间,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刘主任心中越来越慌。

医科生们也不都是傻子,看到这里也看明白了,刘主任有问题。

很快,警察到了。

带头的就是王警官,他拿出警官证,满脸正义的将刘主任带走,还有沈倾清和那些亲属们。

而刘主任被带走之后,这件事就被发到了网上。

谁也不知道,沈倾清带来的并非只有亲属们,还有记者。

作为一个刚成为教授的风头正盛的医学工作者,本来就很让人瞩目,这件事情一发到网上,他都是就火了。

……

与此同时,沈倾清和亲属们在警局做笔录。

王警官将沈倾清叫到办公室里单独谈话,谁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总之沈倾清出来之后,脸色非常平静,甚至带着隐隐喜悦。

因为王警官说找到了傅庭笙。

就在那家医院,但并不是传染病科室,而是内科。

谁能想到,刘主任竟将人转移到了别的科室,内科主任也被查出和刘主任关系密切,被带走调查。

沈倾清和傅景疏一同去将傅庭笙带走。

第一件事,就是给昏迷的傅庭笙进行一个检查。

等待检查结果时,傅景疏面无表情,无波无澜,但沈倾清却能看到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紧张。

“别担心,会没事的。”

按照那些账本上来看,傅庭笙应该只是普通的病症,刘主任不过是找了一个借口将人扣住。

傅景疏握住她的手,握的有些紧。

沈倾清反握住他。

时间在两人的等待中缓缓流逝,很快,检查结果出来了,沈倾清拿过来先看了一眼。

脸色微微一变。

傅景疏伸手去拿,沈倾清躲了一下,“景疏……”

她想说不要看了。

但又知道这件事不能瞒着,一时有些犹豫。

傅景疏就在她迟疑瞬间将单子拿过来,看到上面的文字瞳孔骤缩。

患者:傅庭笙。

病症:体内有传染病毒,暂需要隔离。

用药:……

后面的字,他已经看不进去了,反复看着前面的那一句,传染病毒,怎么可能会有病毒?

他低垂着头,灯光从上面打下来,脸上覆盖了一层阴影,看不清楚神情。

沈倾清有些担心:“景疏……”

傅景疏抬起头,眼角有些猩红,但却分外平静:“我没事。”

沈倾清握住他的手,一向滚烫的手掌此时却有些发凉:“别担心,我会给老头打电话,问问他的意见,这一定是可以解决的。”

傅景疏抬头看向她,眼眸深处是浓浓的幽暗。

他将人一把揽入怀中。

沈倾清拍了拍他的后背,声音坚定:“你放心,我一定会让父亲平安无事。”

……

为了傅庭笙的安全,沈倾清决定把人接到家中,医院起先不同意,后来还是沈倾清找到王警官,让他给做担保,在家里弄一个绝对安全的隔离间,医院这才同意放人。

不仅如此,她还请了家庭医生和护士。

随后她又去了一趟医院,去看高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高企非常开心:“真的吗?”

“真的。”沈倾清将那天在大学讲会上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讲给他听,听得高企眼睛都亮了。

末了他拍了拍手:“好,太好了。”

他只觉得出了口恶气。

沈倾清笑道:“不过现在还需要调查,警方说,会尽快给我们消息,但不管怎样,刘主任现在无法在医院作威作福了。”

“对!”高企想到从前被刘主任颐指气使的日子,就狠狠吐了口浊气,“他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好老师,但实则是个剥削学生的人,我原先还以为做他的学生,是我的荣幸,后来才知道,一切都是假的!”

沈倾清知道,他肯定是憋了很久,想倾诉,她也没有阻拦。

只是在他愤愤不平,情绪过于激动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在这时,门口有人敲门。

沈倾清一转头,只见门口站着的,全都是熟人。

高先生一家三口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