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夫人没有回答。
沈倾清敏锐察觉不对劲,连忙逼问,“奶奶,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傅老夫人勉强一笑,“没有的事,你不要乱猜,这种遗传性病症也不是百分百都会有,有些人就是体制特殊,没有这个病,也是正常。”
“您在撒谎。”
如果沈倾清不懂医术,还真就信了。
遗传性病症的确是有几率不会遗传,但既然傅家三代都有,没道理就出现傅庭易那么一个例外。
除非……
他不是傅家血脉。
傅老夫人猛地站起来,头一次用严厉的声音对沈倾清说道:“清丫头,这件事你不要在再追问,也不要再查下去。”
她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但那背影,却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沈倾清若有所思,这一切都对上了,傅景疏的态度,傅庭易对他的冷漠和逼迫,根本就不像一个父亲所为。
但是……
傅景疏的血型和傅庭笙又对得上,这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
她心头浮现一个令人震惊的猜想,她连忙拿出手机,给柯林打了一通电话,“柯林,你去查一下……”
撂下电话,屏幕上弹出来一个电话号码。
“景疏。”
“清清,调查线索有了,林默查出来,小叔的行车记录仪在出事之前最后去的地方就是一家咖啡厅。”
“那我陪你过去看看。”
沈倾清当机立断,挂了电话就立刻跑去找他。
两人跟随林默一同来到了咖啡厅,咖啡厅地处偏僻,没什么客人,服务员也很热情,当听说要调查事发当天,也就是8月21号的监控时。
服务员脸色有些僵硬,“这个我无法做主,我给你们叫老板吧。”
咖啡厅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长相很是清秀,一听说要查看监控就拒绝了,“这个我帮不了你们。”
“为什么?”
“监控坏了啊。”因为店里人不多,就一直没有重新安监控。
傅景疏下意识看向沈倾清,“能修复吗?”
“能,但是没用。”沈倾清只能修复拍到画面后的损坏,像这种连画面都没拍到,修复之后也是一片空白。
咖啡店老板试探着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沈倾清笑道:“没事,只是那天来你店里喝咖啡的两个人闹了点别扭,我们想搞清楚他们因为什么发生矛盾,所以……”
“要不你给我照片看看,我说不准能想起什么。”
沈倾清犹豫了一下,拿出手机,调出傅庭笙和傅庭易的照片,这两人长得都很出色,身上的气质更是与常人不同。
咖啡店老板一眼就认出来了,“是他们呐。”
“你记得?”
“我当然记得了。”老板说,“我还记得,当时他们点了两杯咖啡,但是只喝了一半,好像是谈得不太愉快,这位先生,就直接离开了。”
他将傅庭笙的照片递过去。
“喝了咖啡……”沈倾清立刻问道,“剩下的咖啡还有吗?”
“没了,我们留这个没有用,当天就把咖啡倒掉,杯子清洗了。”
“谢谢。”
沈倾清两人离开了咖啡厅,虽然知道是发生了矛盾,但不知道因为什么,更没有证据证明药是傅庭易下的,好好地线索就这样断了。
而后两人决定去傅庭笙家里看看。
他的家,和他这个人差不多,都是装修很精致,但又不失温和的样子,来开门的是佣人,她不认识两人,满眼陌生。
“你们找谁?”
“我们是傅庭笙的亲人,他现在出了点事儿,人在医院,我们要回来给他收拾些欢喜的衣物。”
沈倾清面不改色地说着。
佣人一看傅景疏的五官的的确确和傅庭笙有些像,再加上还看了沈倾清给她的傅庭笙在医院躺着的照片,也就让开了。
“你们进来吧。”
“先生好端端怎么会出事呢?”她领着两人上楼,口中絮絮叨叨,“他之前还说要走,这一下也不知道要耽搁多久了。”
“他要走?”
说话间,到了傅庭笙的房间,佣人推开房门,“是啊,他说在这里的事情都办完了,打算回C市去。”
沈倾清和傅景疏对视一眼,踏入房间。
房间依然是充满了傅庭笙简洁鲜明的个人风格,只是看起来过于寂静,好似主人这一走就没打算再回来了。
沈倾清让傅景疏去收拾衣物,他默默地去了。
而她则和佣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他说没说,这次走什么时候回来?”
佣人摇摇头,“那倒没有,不够我看先生那意思,恐怕是不会回来了,他瞧着像是生无可恋的样儿,但我也不敢多问,那一天呐,先生都没吃东西,我……”
“等等。”沈倾清忽然出声,“你说,他一天都没吃东西?”
“是啊,先生心情不好。”佣人叹息。
沈倾清记得行车记录仪显示当天傅庭笙一直在家里,之后接了一通电话,就去了咖啡厅,“那他有没有可能在车上吃了东西。”
“这不可能。”佣人毫不犹豫地回答,“先生有洁癖,不在外面吃东西,就算是在家里吃饭也一定要用具严格消毒。”
那么,那杯咖啡……
就是唯一有可能被下药的东西了。
那边傅景疏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沈倾清和佣人告辞,两人离开后直奔医院,先是将衣服送到病房,看了看傅庭笙的情况。
还在昏睡,只是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
随后两人将傅庭易约了出来,就在傅庭笙出事前的那家咖啡厅。
傅庭易原本是不愿意来的,但沈倾清只说了一句话,“要我们报警来调查吗,不管是不是你做的,一旦涉及到谋害他人,你在傅氏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傅庭易犹豫了一下,还是来了。
一进来,就臭着脸在对面坐下,“说吧,叫我来有什么事。”
沈倾清看向窗外,“你不觉得,这个位置有些熟悉吗?”
傅庭易这才从气愤中回过神来,四处打量一圈,脸色陡然僵硬,这正是那天他和傅庭笙所坐的位置。
但僵硬不过一瞬,他很快就恢复如常,“可以啊,能查到这么多,你们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你没什么话要说吗?”傅景疏声音冷沉。
“有什么话?”傅庭易满脸茫然,甚至带着些许笑意,“最后一个见的是我,就说明他的车祸是我安排的吗?景疏,凡事要讲证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