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村子离开后,楼雨匪船便按照夺来的地图,沿着上边的航线航行。

“云娜,你问宛城的消息做啥?”

乐子立苦恼了半天,最终还是跑到云娜的身边,问道:“你不会是想要去宛城吧?没听孙大爷说的吗?那地方可是混乱的很,鱼龙混杂!”

“咱们过去,很容易惹上麻烦的!还是说你想要帮那些可怜的女子们报仇出气?”

“云娜啊,别说我冷漠哈!我们救她们出来,还护送她们到了村子里,已是仁至义尽!现在咱们都自身难保了,刚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府兵都在盯着咱们呢!”

乐子立站在云娜的身边,说了一大通话,显得有些焦急。

云娜对此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一边操控船舵,一边嗤笑道:“乐子立,是不是你又发怵了?贪生怕死的毛病,又犯了?”

“开玩笑,谁贪生怕死了?!”

乐子立气得直跳脚,大声反驳道:“我乐子立何时怕过了?哪一次不是冲在最前面,奋勇杀敌?”

“我现在这是在为咱们着想,认真考虑好每一步,别每次等到麻烦来临,在思考对策嘛。”

“我这叫什么?我这叫紧急避险?!”

“…………”

众人望着乐子立摊手的模样,个个面露怪色,难能不了解他那点小心思嘛,无非是老样子,怕遇到战斗,还每一次都冲在最前面,那不是被苏擎扔的吗?

迫不得已,才奋勇杀敌的。

只不过,众人并没有揭穿乐子立,虽然他有自己的小心思,但他也是为了楼雨匪团,确实有这方面的顾虑,如果说能不经过宛城,那是最好不过。

云娜扫了眼周围的众人,面无表情地拿起那张抢夺来的地图,抬起手臂将其挥了挥,沉声道:“你们以为我想经过宛城啊?而是我们这张地图上,唯一的一条航线,就是从宛城经过啊!不然,你们以为我提前询问宛城的信息,是为了什么?”

“…………”

这一番话,顿时让晋雨楼等人沉默了下来,也明白了此话的意思。

这张地图是从奴隶贩子胖子掌柜手中抢夺来的,他的航行路线肯定是以售卖渠道为主,而宛城是这附近的奴隶城市,肯定是有经过。

至于其他地方,胖子掌柜才不在乎。

乐子立傻了眼,瞪大双眼,向云娜喊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必须前往宛城?没有其他第二个航线可以选择了?”

“咱们无论如何都得去那鬼地方吗?不能绕一下地方吗?”

“没得选择,就这一条航线!”云娜毫不留情的打断乐子立的话,不理会他哭丧的脸,无情的戳破乐子立最后一点心理。

“嘿嘿嘿!”

晋雨楼从高处一跃而下,跳到乐子立的身边,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咧嘴大笑道:“怕什么呢!我们过去看看,万一宛城很好玩呢?咱们可以好好瞧一瞧,玩一玩。”

“进入城中之后,咱们行事低调一点,不会有人发现我们是狩匪的,我保证绝对不会惹事。”

“这样,更不会引起府兵的注意,不用担心会被府兵追杀啦。”

乐子立对此则是嗤之以鼻,这句话换做其他人说,他都能相信,可是从晋雨楼口中说出口,他却怎么也不相信。

最会惹事的便是晋雨楼,信誓旦旦的保证可是没有任何的用处。

晋雨楼总是在无意间招惹是非,让他们的每一次旅途都异常的艰难,纷争不断。

不过,在得知宛城是必经之所,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前往那,乐子立算是认命了,沮丧地拍掉晋雨楼的手臂,起身单独一人落寞地走回船舱内。

此时的乐子立,他需要冷静,来好好消化这个内容。

好不容易才经历结束麦加王国王城战役,还没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现在又要前往另一处纷乱的城市,让乐子立这性格的人得知,不得快要崩溃。

不管乐子立如何想,他们楼雨匪团此时只有手上这一张地图,想要走出一望无际的大海,那便只能依靠次此,别无他法。

…………………………………………………………

宛城,远近闻名的奴隶之都,里头有大大小小无数的奴隶贩子,占据宛城众多的地方,可以说是宛城经济的一大支柱。

在这里,你可以购买到你所想要的奴隶,不管是肤白貌美的女性,还是身强体壮的男性,亦或者有其他特征的奴隶,这里应有尽有,琳琅满目,定会有你满意的一款。

再加上,驻扎在这附近的府兵,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越发造成部分的奴隶贩子嚣张,各方人到来,鱼龙混杂,宛城俨然成为了一个半非法的地方。

在宛城一处精致的别墅,一队队巡逻戒备的侍卫,守备着这里,一座座屹立的瞭望塔,让这里密不透风,连一只苍蝇都无法飞进去。

别墅内一个奢侈的大厅内,松软的毛毯覆盖在地板上,高调古雅的吊灯悬挂在半空中,这里随处可见价值连城的古董,摆放在透明的玻璃柜台内。

一名长相儒雅的男子,身穿舒适的松垮浴袍,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张椅子上,任由身旁两名年轻貌美的女子,感受嫩滑的手指头在自己肩膀上游走,惬意的闭上了眼睛。

丁立秋,宛城内最大的奴隶贩子之一,本是一名普通的商人,后到宛城插手奴隶生意,后因其与长相不相符合的阴冷手段,让其他的奴隶贩子忌惮不已,在宛城中站稳脚跟。

正当丁立秋沐浴过后享受时,管家蹑手蹑脚的走到他的身边,躬身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

丁立秋猛地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瞟向一旁的管家,冷声道:“他人现在在哪里?”

“就在门口候着呢。”管家背弯得更深了,仿佛怕牵连到自己一般。

“让他滚进来!”

被这么一打搅,丁立秋再也没心思享受,挥手示意让女仆帮他按摩按摩肩膀,同时眼睛闪烁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过一会儿,门口处出现一道肥胖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跑到丁立秋的面前,砰的一声直接跪到他的面前,哭喊道:“丁当家的,您可要为小的做主啊!我在外头可让人受了欺负啊,放了大半的血呢。”

来人的正是被晋雨楼劫掠的胖子掌柜,双手缠满了纱布,短短几日不见,脸色苍白了不少,不仅如此,还消瘦了一圈。

丁立秋可没理会胖子掌柜,卖惨似的举起自己的手臂,微眯起眼睛,用他那细长的眼睛,静静地望着胖子掌柜的表演,开口说道:“听人说,我吩咐你去完成的那笔生意,被你给搅黄了?现在客人收不到货,正跟我闹脾气呢?”

丁立秋手中有大大小小数十位掌柜,替他处理奴隶买卖,胖子掌柜不过是其中的一员,与其担心他的伤势,丁立秋更在乎那艘船上的‘货物’,可是有不少达官贵人的预定商品。

若是不能按时交货,这足以让他的信誉损失大半。

胖子掌柜死了,也会有其他人顶上,例如瘦子掌柜,这类人才他手里多的是,不在乎死伤一个。

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像是一种上下级的合作关系,丁立秋提供保护庇佑和一类渠道。

他出货,掌柜们出钱垫付,后续的利润皆与他无关。

胖子掌柜一听到这话,身体下意识颤抖起来,慌忙地趴下,额头抵在地板上,解释道:“丁当家,不怪小的啊!是在半道上,遇上了狩匪,二话不说直接冲了上来。”

“小的自然是拼死抵抗,可奈何拼尽全船的有生力量,完全不是狩匪们的对手…………”

丁立秋抬手打断胖子掌柜的话,上半身微微向前压迫,冷声道:“我不想知道这过程,我只在乎船上的那批货物如何!”

“被……被抢走了……”胖子掌柜头埋得更深了,随即砰砰用力地磕着头。

“啊!”

可这求饶并没什么作用,紧接着一道惨叫声响起。

只见听到这话的丁立秋,猛地从椅子上站起,一脚踹在胖子掌柜的脑门上,将他肥胖的身体,重重踹飞,在昂贵的毛毯上滑行了一段距离。

这可糟蹋了不少的毛毯,不少金钱就这样飞走了。

“你告诉我被抢走了?”

丁立秋愤怒地盯着胖子掌柜,咬着牙厉声道:“你知不知道那批货物有多少人在等着收货么?现在,就因为你一句话,我要损失多少钱?”

“我真想拿枪,一枪把你的猪脑袋给崩了!”

“丁掌柜的,饶命啊!”

胖子掌柜一听到性命不保,不顾额头上的疼痛,满是血迹地磕着头,哭喊道:“原谅小的这一次,饶过小的这一次,我一定会把‘货物’抢回来的,不会让丁当家有任何的损失。”

丁立秋的怒火稍稍减去了些,重新坐回椅子上,示意受到惊吓的女仆继续按摩,冷声喝道:“是谁胆子这么大,敢在我丁立秋的头上动手,活得不耐烦了?”

“是……是楼雨匪团!”

胖子掌柜额头抵在地上,颤声回答道:“最近一份报纸上,闹得人尽皆知的楼雨匪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