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梨 花 劫 ⑤(7日第三更)

沫蝉闻声,吓得几乎一蹦。

猛地推开莫邪,看见纨素愣怔的眼。

走廊里光线幽幽,纨素一边脸被照亮,另外一边脸还拢在幽暗里。她只凝眸打量莫邪,“沫蝉,这位是?”

“纨素?你怎么来了?”沫蝉小心扯开话题。

刘二星从后面跟上来,跟沫蝉说,“这位谢记者又帮我们提供了非常重要的线索。轹”

纨素点头,“我最近一直在暗中跟一条虐猫的线索。网上有一个神秘的Q群,它们是专做虐猫的。我暗暗跟了几个月,在里面发现了赵四公子……原来赵四公子也是那个群体的骨干成员,我想这条线索也许能帮的上警方破案,所以就来警局了。”

纨素望着沫蝉,“你来警局,也是来跟赵四公司的命案吧?”

“是啊。”沫蝉当然不能让纨素知道有特别小组的事酰。

纨素的目光又落在莫邪面上,“这位很眼熟。不知在哪里见过?”

走廊光线迷离,莫邪面上一紧,手指紧紧攥住沫蝉。

沫蝉知道他也有点紧张,便自己扛过来,冲纨素笑,“纨素,你就当是我,呃,出轨。”

“你拿琉森当什么?”纨素脆弱地笑,极为受伤。

沫蝉绝不能让纨素知道琉森是假的,莫邪才是真的,更不能让纨素知道莫邪的真实身份。她只能闭上眼睛,避过纨素的目光,“对不起纨素……我爱琉森,我也一样爱他。”

眼前的情势,很让沫蝉尴尬。事出突然,来不及找更好的掩盖。

连刘二星闻言都有点二虎,“沫蝉,你是说,你跟他之外,还有别人?”

沫蝉无言以对。

倒是莫邪轻轻一笑,反倒伸手见沫蝉揽入怀中,“我知道琉森的存在,同样,琉森也知道我——我们两个都心甘情愿,你们二位何必这么被雷劈了一样的表情?”

莫邪垂首,吻沫蝉发顶,“我们甘愿二男侍一女,你们管得着么?又没结婚,不算重婚,警察叔叔也管不着吧。”

这个人,他怎么什么都敢说啊他!

沫蝉是被莫邪给吓着了,不过——却无法否认,心底涌起大蓬大蓬的温暖。

莫邪拥紧她,“好了,我们走吧。别耽误刘警官跟谢记者讨论正经事。我们还是回头去找琉森,一起玩吧……”

不管后头人是什么表情,沫蝉的脸被莫邪给紧紧搂住,什么都看不见了。

两人出了警局,沫蝉这才一个手肘顶他,“你再这么胡说八道,就算我承情,可是我也会撕了你的嘴!”

莫邪唇便灼热地落下来,“趁着被撕烂之前,还是先亲亲吧。”

搂住她的头,捆住她的注意力,不让她看背后追来的那一道,冷冷目光。

一切果如纨素举报,网上真的是存在这样一个虐猫团体。身为反方的小动物保护协会的志愿者们也隐约有耳闻。

关关也知道,便愤恨地跟沫蝉说,“我早就注意过他们,不过一直没办法拿到确实的证据。”

“他们都是什么样的人?虐猫的目的是什么?”沫蝉问,“只是为了好玩么?”

“当然不只这么简单!”关关满面愤恨,“最开始也可能是因为好玩,或者是为了发到网上博取关注度。可是到后来却越来越黑暗了。”

“随着网上对于相关虐猫视频的反感,这些人找不到了合适的发泄渠道,便有人出面组织找人来拍摄这样的视频,用于出卖赚钱。”

关关白着一张脸,瞟了沫蝉一眼,“你要知道,这样的虐猫人群不止是国内有,国外也有的。尤其外国人,他们甚至愿意花很多钱来购买这样的视频来观看。”

沫蝉皱眉。

“还有,”关关抱紧手臂,“因为小猫的特别属性,使得虐猫人的心理进一步的扭曲。猫柔软可爱,他们便进一步引申为女孩子,尤其是——小女孩儿。”

沫蝉心里激灵一惊,“难道,后来他们……?!”

关关点头,“这事情后来没有经过验证,但是我们协会里的同事都这样认为。虐猫人里的一部分,后来发展为恋.童,甚至是强J未成年少女……”

关关望沫蝉,“沫蝉你明白的吧,这些虐猫的人,可能都是在现实生活中背负着巨大压力的人——他们通过虐猫,到后来虐人,都是为了排遣自己的压力。”

“而在现实生活中,往往这些压力越大的人,实际上也可能是表面成就越大的人。所以这群人当中,据说有著名企业家、星光熠熠的大明星、平素衣着光鲜的政客,甚至——道貌岸然的大学教授。”

“以他们的财力和手腕,想要找到未成年少女简直是易如反掌;而且,他们完全有能力让受害人在事后,根本就不敢声张,更不敢报案。”

沫蝉闭上眼睛,“人渣!”

办公室里,沫蝉跟纨素一起来分析案情。

纨素:“虐猫组织越来越猖狂。但是我发现,近一段时间以来,他们好像气焰大减。而且在群里聊天的时候,群里也仿佛弥漫着一股悲怆的味道。”

纨素望了沫蝉一眼,“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呢?就像末世即将到来。”

沫蝉皱眉,“因为2012么?”

纨素摇头,“我混入其中的资历尚浅,只能在大群里呆着;他们除了大群之外,还有许多隐秘的讨论组,以及其他的VIP成员的小群。”

“我混在大群里,只隐约看见几个资历深的会员说过什么——猫要复仇了。”

“猫要复仇了?”沫蝉闻言便一个激灵。

纨素点头,“他们虐猫太久,坏事做得太多,怕有报应。于是身边遇见的事,便都开始跟猫联系了起来。”

正说着话,刘二星的电.话打了过来。

刘二星说,这两天接连又发生了几起案件。虽然没有都死人,有的是受伤,有的是受了惊吓——但是被害人无一例外都是纨素提供给警方的那个虐猫组织里的人。

而他们在见到警方的时候,都精神状态不稳定地叨咕着一句话:猫要复仇了。

沫蝉放下电.话,立在走廊里良久。

原本以为杜松涛案,跟赵四公子的案子,各自独立,并不相关。可是此时想来,原来是她眼拙没能看出来。

先说赵四公子的死,案发现场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身上的精斑。而之所以赵四公子的死引发这样大的关注,警方想要封锁消息都封锁不住的原因,也都是这些精斑。

也许在现代人类社.会,一桩命案已经不够吸引人注意力,总得需要点狗血的元素才行。

无疑赵四公子身上的精斑就是这狗血的元素,足够勾起人们的窥.私yu,于是推动着这个案子被不断不断刺探与发酵。

开始沫蝉不明白,既然凶犯杀死赵四公子的目的是为了嫁祸给雎鸠,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地弄出精斑来?此时听完纨素的话,才是明白了。

因为虐猫组织中的成员,有些后来极端扭曲变.态了,便曾经有过性.侵的行为——于是以此推论,如果真的是猫开始复仇了,那么就也一定会反侵.犯回来。

而再回想杜松涛的死。

看似与猫的复仇无关?其实只要再想想杜松涛的职业就能找到其中的联系了。

杜松涛是经营**店的。那么那些虐猫的视频里女郎们的装束,以及虐猫组织人员在性.侵犯罪中所使用的服装、道具、药品……极有可能,便都是从杜松涛这里得到的。

甚至可以由此推断,杜松涛自己也可能是虐猫组织中的一员。

所以这个局,从杜松涛那一案已经开始了。亏她还简单地以为,那只是吸血鬼的罪恶罢了。

吸血鬼是作恶,但是恐怕还有藏在吸血鬼背后的、将吸血鬼当成了挡箭牌的人。

那,是谁?

静安别墅,乔治将沉鱼召到面前。

“对于胡梦蝶这个女人,沉鱼你觉得还有什么值得告诉我的?”

乔治很满意这两天莫言对转化胡梦蝶这件事上的表现,可是他还是小心翼翼。

沉鱼沉吟了下,“胡梦蝶对二爷一往情深,这个小的倒是可以证明的。她自己倒没什么值得担心的,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她曾经有一串钻石手钏。”

“哦?”乔治挑眉,“那手钏怎么了?”

沉鱼答,“那手钏是夏沫蝉给她的。看似钻石,其实是她祖父母两人的遗骨,经过现代手段提取了碳,然后做成的人工钻石。所以那手钏上寄托着胡梦蝶祖父母的灵魂。”

沉鱼瞟了乔治一眼,“而她祖父,是个厉鬼。”

“厉鬼?”乔治有点不明白。

沉鱼:“这是我们东方的说法,说的是死的时候执念太重、带着怨气,便无法转生的鬼。”

“哦。”乔治一耸肩,“很吓人。你的意思是,他有可能为了孙女,来跟我们拼命?”

沉鱼点头,“不过暂时也不必怕。因为那手钏已经不在胡梦蝶身上,早已被我们大小姐派闭月给夺了去。”

乔治目光一闪,“那手钏现在在哪里?”

沉鱼摇头,“恐怕要问闭月。”

乔治便笑了,“那你就去帮我找到闭月,怎么样?”

沫蝉这一夜,又是噩梦连连。

梦里回到了静安别墅去。又仿佛是当初的那个夜晚,她独自走在灯影幽幽的静安别墅里,忽然看见前面的地面裂开,露出大片的白骨。

再转头看向左右、身后,同样都是白骨。一丘一丘,燃起荧荧的鬼火。

仿佛组成诡异的阵法,她则被困在其中,无法挪动。

她努力冷静下来,出言轻唤,“蝴蝶,是你么?孟老爷子,或者是你?”

却无人回答她。

那些白骨一径荧荧燃烧,从火光之下,流淌出嫣红的血……

沫蝉心痛难忍,“蝴蝶、孟老,我知道是你们二位来了。你们二位不出现,就是在埋怨我,是不是?”

“我知道,闭月抢走了手钏,才使得你们二位跟小蝴蝶分离……我知道二老是埋怨我没有帮小蝴蝶找回手钏,所以才使得你们二位无法继续守护在小蝴蝶身边,是不是?”

沫蝉深深吸气,“二位埋怨我,我不狡辩。可是我最近要忙的事情实在太多……也许是我能力有限,我应该做的更好……”

沫蝉落下泪来,“我跟你们发过誓,我也会一直守护着小蝴蝶的。我没有忘记我的誓言,请你们二老放心。”

梦里辗转疼痛,磷光幽幽里忽地走来莫言。

一身酷黑的男子,却薄唇血红。他走到她面前,深深凝望她的眼睛。什么都不说,就那样看着她。

沫蝉无法自制地颤抖,“莫言,莫言。”

莫言:永远都不说……是不是他的名字,从一开始便预示着今日的一切?

沫蝉轻轻哭泣,“莫言你不要变成吸血鬼,我求你。”

莫言依旧无声,却伸出铁臂,将她狠狠揉进怀里。不顾她的挣扎,狠狠俯下来吻她。

他咬过她的唇,又咬着她的颈子,继而咬过她的xiong……他根本不是吻她,而是结结实实的咬,仿佛要这样生吞活剥了她,将她拆分入腹,他才满意。

沫蝉一边挣扎一边绝望地哭泣,“莫言你恨我,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对不起……我可以用友情之爱、亲情之爱给你,我就是不能给你男女之爱。”

莫言越发恼恨,猛地将她抵在墙上,双手分开她的腿,强行让她盘住他的腰。

他恶狠狠地掰着她想要抵抗的膝盖,猛地冲入她的深处——

“混蛋!”

沫蝉惊痛之下,胡乱从手边抓起一样什么便砸向他——

他惊震,后退。沫蝉这才看清,她随手抓起来砍向他的,竟然是一柄碧光湛湛的利剑!

血,大股大股,从莫言颈子上流淌下来。

他不敢置信而又绝望地,隔着血色,凝望着她。

“莫言,莫言!”

沫蝉大哭着从梦里醒来。

她的哭喊惊动了夏子然和秦雅。两夫妻急忙披衣起身,推开了房门。

夫妻俩便愣了。

房间里不只有沫蝉。沫蝉的床边,还坐着一身黑衣的莫言。

而莫言正抓着沫蝉的手,俯身去吻她……

沫蝉正分不清梦里还是现实,夏子然便一声怒吼,“这是怎么回事?!”

最初的惊吓过后,夏子然先让妻子避出去,他再看一眼女儿衣衫不整的情形,皱眉,“五分钟之后,我再进来。莫言,我要你说清楚!”

沫蝉望着莫言,一直在流泪。

有惊痛,也有羞辱。但是她没跳起来打他,只是静静望着他。

五分钟的时间,沫蝉没急着整理衣服,只问他,“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么?”他眯着眼望向她领口,目光依旧滚烫,“我是从这里走的,当然还要回这里来。”

沫蝉深吸气,小心地问,“我的意思是,你怎么能离开的?”

“嗯哼。”他哼了一声,却不回答。

沫蝉眯起眼睛来,“既然能放你单独回来,证明,他们已经将你当做自己人了?”

莫言霍地回头,双瞳血红,呲出犬齿来,“我们当然是自己人!我是血族了,而你,虫,你也只属于血族……”

沫蝉垂下头去,遏制着手指的颤抖,赶紧整理好衣衫。

下地的时候,腿一软,险些跌落在地。莫言手疾眼快,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滚开。”沫蝉推开他,自己努力站稳,“休想把我当成你的战利品。”

他挑唇冷笑,“……那我只好将莫邪的命,以及他的王位,当做我的战利品了。”

“你敢!”沫蝉惊呼。

莫言耸肩,“我只是狼的时候,虽然可以向他挑战,但是未必能打得过他;可是现在我不同了,我又多了血族的力量——再加上乔治他们帮我,我相信我一定能打败莫邪!”

他血瞳凝注,“虫,这一切的选择,都看你了。”

“他的命与一切,或者是你。”莫言静静地叹气,“我必须取走一样。”

沫蝉又急又痛,咬唇低喊,“我告诉你还有第三个选择:我会护着他,而不惜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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