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回是真的疼,他跛着脚走,步子自然追不上,两人只好保持差不多的速度,一路从花园又走了回来。
到了大堂,这里还有前台小姐在,看到他们回来,都好奇的往他们这边看过来。
乔之萍这才收敛了情绪,抬起头,昂首挺胸的往电梯口走去。
时野到了大堂,也追的没那么紧了。
尤其是前台小姐还迎上来:“小时总。”
他皱着眉,一脸高冷不近人情的模样,随意的用喉咙“嗯”了一声,尽量走的自然些。
但到了电梯间,乔之萍已经先按了电梯进去,看到时野在外,她干脆利落的按了关门键,电梯门“唰”的一下在时野面前合上,气的他锤墙:“你死定了你!”
他愤愤不已的又去试了另一部电梯,可惜那部电梯恰好在一个楼层停了挺久,好半天都没下来。
他有点懊恼又有点无奈,只好冷着脸继续等候。
不用说,等他再次等到电梯上楼,那边乔之萍早已不见踪影。
他只好自己一瘸一拐的回房间。
就在刚刚,看到电梯外时野的无能狂怒时,乔之萍原本还挺得意的。
但就在电梯门合上的瞬间,她脸上的笑意,渐渐消散。
她身上还披着时野的那件外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一路疾走回来的原因,心脏跳的很快。
她看向电梯门,被擦得光可鉴人的电梯门里,分明映照着一个脸色红润,眉目含情的女人。
不是因为喝酒,也不是被下了药,在镜子里,她分明看见了那个女人微勾的唇角,上扬的眼尾,舒展的眉心,还有期待的眼神。
乔之萍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去抹了抹自己的脸。
镜子里的人虽然惊讶,但是神情的放松的。
很显然,她刚刚并不生气,她很松弛,好像习惯了和时野的打闹。
刚刚在酒吧里,她就发现了,自己好像真的喜欢上了时野。
毕竟时野是她的丈夫,也是目前为止她唯一的男人。
曾经时野帮过她,是她年少时的憧憬,现在又对她如此温柔。
乔之萍这人,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如果你对她不好,再怎么想用强制的手段压迫她屈服,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认输的。
但是,如果你要是对她好,她也会记你很久。
她从小生活的环境,虽然造就了她独立冷静的性格,但是从另一个方面讲,她也很渴望感情。
亲情,友情,爱情,只要是对她正向的,她都会很贪恋。
所以大学时,她明明没有喜欢郁斯年,但是看他对自己如此温柔,也禁不住答应他交往的要求。
当然,虽然没有喜欢上,但是只要答应,她还是会对他忠诚到底。
所以穆谨言对她示好时,她也会考虑要不要告诉他实情,如果他还不介意的话,自己也会认真经营一段感情。
她在和时野相处中的别扭,很大程度上就是来源于理智和感情上的纠结。
理智上,她知道时野喜欢她是因为私欲,没有尊重,也没有平等看待。
就算有感情也不会把她放在第一位,她应该放手。
但感情上,她能感觉到时野心里的天平逐渐的向她倾斜。
在他认真看向自己的时候,他的眼神实在太温柔了。
她会对他动心也很正常。
但是,她没想到,自己跟时野相处的时候,原本性格里那些小小的雀跃,傲娇,任性,以前被她掩藏的很好的个性,一下子全都跑了出来。
她有点惶恐。
好像第一次认识自己。
她以前从来不敢这样放肆。
除了对奶奶和李悠悠之外,她从来不敢把自己的心意这样自然的表达出来。
尤其,这个人还是时野。
她跟在时野身边六个月,看遍了他那么多凉薄的时刻。
她不相信那些言情小说里,游戏花丛的男主,只为了女主一个单纯小白花而收心。
她更害怕的是,此时时野对她好是真的,但以后要是厌烦了她,不耐烦的把她打发掉,也是真的。
她怕自己对时野完全放下了戒心,无条件的爱上他以后,他要是再变心,自己该如何是好。
下了电梯,她一路往回走,很快来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前。
她正准备刷卡进去,门里却传来响动,而后门从里面打开,出来的人是陆一鸣。
陆一鸣看到她在门口,笑了笑:“乔小姐。”
乔之萍点点头,陆一鸣又发现只有她一个人,有点疑惑:“阿野呢?”
乔之萍随口回答了句:“在后面。”
陆一鸣也没多问,只是笑着说:“悠悠她喝多了,我刚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扛回来。”
确实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就是把李悠悠扛回来的。
之前李悠悠走了之字形上了电梯,陆一鸣也跟上,还没等下电梯,李悠悠就软倒在地上,像是一摊泥。
但到了楼层,她又不服输的扶着墙,歪七扭八的向外走,陆一鸣想抱她,还被她怒斥:“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特么想占我便宜。我……”
她说着,捂着嘴在垃圾桶边,因为酒意上涌,恶心的直反胃。
陆一鸣无奈了:“姑奶奶,你担心抱不好的话,我背你总行了吧?”
李悠悠嗤之以鼻:“谁要你背啊,我好着呢。哦~乔乔。”
她对着垃圾桶,笑眯眯喊着:“乔乔,我们俩回去以后再喝,不理他们两个。”
陆一鸣见她一直抱着垃圾桶喊“乔乔”,恰好又有其他的住户进出,一气之下,干脆一低,把她扛在肩头,大步的走回了房。
等到了她的房门前,还在她身上摸了摸,摸到了她胸口柔软时,心脏跳了跳,又赶紧收心,摸到了房卡,刷卡进去。
也许是因为他刚刚扛她回来顶着胃了,她本来就想吐,这一下更是胃液翻涌,陆一鸣把她带到洗手间,她抱着马桶吐了个昏天黑地。
等她吐完,脑海里这才稍稍清明了些,还懂得起身冲水,顺便洗了个脸,漱了漱口。
但脑子还是晕的,陆一鸣只好又把她扔到床前,刚给她盖好被子,外面的走廊脚步声就停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