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野忽的大步向前,修长结实的胳膊伸出来,往下一低,一只手从她的腋下穿过,另一只手则抄起她的膝弯。

天旋地转的一瞬间,是时野从她背后赶过来,将她打横的抱了起来。

她下意识的伸出手,勾住他的脖颈,从下往上的看他。

时野脸上表情淡淡的,因为这段时间忙碌的缘故,下巴上还残留着淡青色的胡茬。

这一抱,她的心脏,瞬间贴着他的胸膛。

咚咚,咚咚的跳动声,清晰的让她整个人都有点不自在起来。

她有点想下来,稍稍挪动了身体。

时野皱着眉,搭着她膝弯的手,在她的腿上轻轻拍了拍:“别动。”

“我自己可以。”她尽量让自己的心情保持平静,稍稍挪动了一下身体,想自己一点点的上去。

时野只是淡淡开口:“我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而且,你这房子没有电梯,你确定要一蹦一跳的上楼?”

乔之萍顿时哑了,且不说她能不能顺利回去,就说她这个上楼,万一蹦跳了两声,吵醒了其他的住户可不好。

毕竟这房子不仅老旧,还是回迁房,隔音不怎么样。

她只好沉默着,一只手作为支撑,勾着他的脖颈,另一只手却不知道该放到哪里,更不想碰到他。

许久,只好嗫嚅着捏着自己的衣角,随着他回家。

时野抱着她,让她先刷开了单元楼的门禁,又一步步的往上走。

声控灯,在他们脚下一步步的亮起。

他踩着楼梯,就像弹着钢琴琴键一样,有着固定的向上的节奏。

到了门口,乔之萍低声说:“把我放下来吧。”

时野也不松手,她无奈,只好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了门,又开了灯。

时野依然抱着她,三两步的走到沙发边,把她小心翼翼的放到沙发上。

她坐在沙发上揉着腿,不多时,时野又回来,这次他面前摆着一个脸盆的水,又去冰箱拿了之前喝酒冻的冰块,拿了毛巾。

乔之萍扫了眼,没记错的话,这条毛巾,是他平时洗脸用的。

时野把冰块毛巾扔盆里,又走过来,帮她拖了鞋袜,毫不介意的用毛巾,敷在她的足踝处。

说起来有点好笑,几天前,还是她坐在这个位置,给时野上药。

没想到才过了一星期,局势瞬间两极翻转。

现在等着冷敷的人,变成了她。

过了一段时间,等毛巾已经回暖了之后,再次给她敷上。

动作轻柔,神情专注。

乔之萍就在一边,看着他微微低头的侧脸。

他鼻梁高挺,睫毛很长,平素显得有些薄凉的唇角,此时紧紧的抿着。

光线从他的身后照射过来,这样昏黄的光源下,给他的周身萦绕了一层朦朦胧胧的质感,就像是一些剪辑里给演员打上滤镜一样。

时野很帅,她一直知道。

不仅很帅,而且身材很好,有八块腹肌,身高也很高挑。

但是,好像此时此刻,她才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确实是上天赏饭吃,集合了父母的优点。

一直敷了三四次,乔之萍的足踝,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的肿胀,而且水里的冰块,也差不多都融化了。

时野这才把水盆端开,倒掉。

又回来的时候,手里像上回她那样,拿着一个小药盒。

看到乔之萍准备起身,还摇摇头:“你先坐好。”

乔之萍坐回去,他又掏出红花油,放到掌心晕开,再一点点的揉到她的肿胀处。

他给她按摩的时候,把她的腿架在自己的大腿上。

她的脚尖只要再稍微的低一点,似乎就能触碰到他的腹肌。

要是平常,这个姿势,时野估计会不老实的侵扰。

但此时此刻,他却一脸认真,一点额外的心思都没有,只专注的帮她按压。

等药力差不多吸收,他又扯出绷带,仔细的给她缠上。

她就坐在他面前,看着他一圈圈的给她缠上绷带,丝丝缕缕的绷带环绕着她,像是不仅要缠着她的脚,还要绊住她的心一样。

很快时野包扎完,收拾起小药箱,又去了洗手间洗干净手。

回来的时候,看到乔之萍想试探着下来。

足尖点地的时候,似乎还有点疼痛,她皱了皱眉。

时野赶紧上来:“你先别动。我再看看。”

乔之萍点点头,他又坐回刚刚的位置,将她的脚捧在自己掌心,上下轻轻的捏一捏。

一边捏,一面问:“还疼不疼,怎么个疼法?”

“没什么大事了。”这样的扭伤,休息个两三天就能好。

乔之萍想抽回脚,却被他捏的很紧。

她抬头,恰好就对上了时野的眼神。

他的桃花眼,此时再无最初见到他时高高在上的冷淡,也没有之前满脸欲色的波光潋滟。

而是镇定的,沉静的,隽永的,仿佛一首赞美诗。

直看的她低下了头,下意识的移开视线:“好的吧?”

时野依然不松开她的脚,在她又一次抬头的时候,再次与他的视线相遇。

比起刚刚,他此时的眼神更深邃了点,像是一汪深潭,里面又多了些她看不懂,或者说,不愿意看懂的情绪。

他忽的开口:“刚刚王小姐的话,你听到了吧?”

乔之萍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时野喉结一滚:“你是怎么看的?”

他想说些什么?

乔之萍微微蹙眉,想了想,还是开口,轻哼了一声:“其实她说的没错。”

她说到这里,鼓起勇气抬头,眼神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我和穆副总没在一起,是因为我们不合适。我没有做好准备,跟一个男人出国。你不用有压力。更不用担心,我和穆副总分开以后,会缠着你要名分。我有自知之明。”

一直到现在,她还是认为,时野看她,始终带着上位者的凝视。

也许有些女人娇妻一点,会觉得有男人霸道的宠爱,是一种恩赐。

但可惜,她不是那样的人,她只觉得芒刺在背,她无法接受这种不平等的待遇和感情。

但时野摇摇头:“我认为她说的不对。”

乔之萍歪着头,有点疑惑。

时野看她,异常认真,好像要把她看到心里:“你不是玩玩而已。乔乔,我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