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之萍发现自己被强了。
身体酸酸软软的痛,浑身乏力到连指尖都没有力气抬起来的疲乏,甚至是腿部的强烈不适,让她惊觉到这个事实。
她感觉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酒店房间里,身下是陌生的大床。
不着寸缕的身上,只盖着薄薄的一层天鹅绒被褥。
屋子里漆黑一片,没有开灯,窗帘也是拉紧的,悄无声息的下掩一室迷离的春光。
脑袋很疼,嘴角除了苦涩的酒精气息,还残留着——那个男人肆虐过后烟草香。
乔之萍看着顶上繁复奢华的水晶灯,眼神空洞。
其实,早在昨晚踏入这个房间之前,她就有所察觉。
若不是为了她该死的好奇心,还有一点点不满和怨恨,她也不会应聘他的助理。
第一轮面试,没有问任何问题,而是直接端上三杯白酒。她全部喝下,勉强保持清醒,才算通过。
可没想到,接下来的第二轮面试,却是……
她挣扎着起身,乌发垂落,遮掩住身上青紫一片的痕迹。
刚想伸手去拿衣服,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流水声一停,她白皙莹润的胳膊,瞬间僵在半空。
那个男人,他还没走?
手指不由自主的握拳,指尖捏的有点发白。她咬着唇角,拼命咽下眼底泛起的一丝水雾。
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是无用。
这里她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必须马上离开!
就这时,浴室的门,“刷”的一下拉开。接着,幽暗的房间忽的一亮,男人稳健的脚步声传来,一下一下踩在她的心头。
她抖着手,来不及收拾衣服,只能紧紧抓着薄被,掩盖下身体莹润的春色。
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不知道怎么面对眼前的这一切。
尽管没有睁眼,她却能感觉到,男人目光,犹如一把利刃,从上到下,细细的扫视着她的全身。
愤怒与羞耻交织,害怕与疼痛袭来,就在她忍不住想要扭头,把床头柜上的台灯砸到他身上时,那个男人的淡漠的声音响起:
“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希望你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乔之萍愣了一下,这个男人的声音,薄凉中掺杂着一股低沉沙哑的气息,像是质量极好的磨砂玻璃。
关键是,很耳熟!
难道……
她疑惑的睁开眼睛,浴室里的光,从男人身后透露出来,将他的周身轮廓,勾勒的清晰无比。
一张清峻高华的面容,一下子映入她的眼帘,她顿时瞪大了眼睛!
昨天晚上的男人——是他?
她即将应聘的公司的老板。
五年前夺走她清白的男人。
还是她的……
男人抬眸,湿漉漉的头发垂落在他的额头。
一颗水珠随着他的动作,从他的脸颊缓缓滑落,最后隐没在浴袍的深处。
冷峻的眼瞳里,没有一丝情绪的起伏,似乎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没人说话,只有中央空调送风的声响,房间里安静的像是空谷。
乔之萍抓着薄被的手紧了紧。
他果然不记得她了。
少顷,男人抬腿,转身走向一边的吧台,从醒酒器里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鲜红的酒液滴滴似血,滚落进高脚杯里。
他喉结滚动,声线平静,语气淡漠:“想要多少?”
乔之萍捏着手机,顿时觉得天雷滚滚。
时光建投的总裁时野招聘助理,待遇丰厚,不过要求也很高。
除了助理必备的各项技能,还需要24小时随传随到,零距离贴身服务。
总之就是,既要在公司处理公务,也要在生活上细心照顾。
最重要的一点是,绝对不能对总裁动心。
即使条件苛刻,来报名的人也趋之若鹜。
时野,燕城时家的二公子,N大哈佛大学的交换生,又在一年后顺利拿了哈佛经济学硕士。
三年前,他在全球著名的黑水基金参与狙击天竺股市巨头一战成名,回国后又借着政策东风获利无数,挽救了奄奄一息的子公司。
年轻英俊,又极有能力,即使他已经结婚,也丝毫不影响行情。
乔之萍是最后一个来面试的。
谁知道,第一轮比的是酒量。
等她踉跄着进来参加第二轮的时候,排在她前面的那一位,悄悄在他的水里下了药。
推开门,黑暗的房间里,她遇到的已经是双目赤红,狂暴到了极致的男人……
看到乔之萍出神的表情,时野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
还想说些什么,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外卖。”
乔之萍转身将散落一地的衣服纷纷捡起,起身的时候,身体略有些踉跄。
时野微微皱眉,看着她扶着墙走到门边,从外卖小哥手里拿了袋东西进来,随后也走到吧台边,打开了袋子,里面是一瓶药。
时野扫了一眼标签,是事后药。
在他略带审视的目光中,乔之萍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打开了药瓶,按照说明书的要求拿出一颗。
而后毫不迟疑的把药丢进口中,再仰起脖子,灌了一杯水,将药片送入腹中。
“我已经做了措施。昨晚的事,不想惹麻烦。”
随即,她又想起了什么,唇角牵起一抹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药苦的缘故,那抹笑容里似乎透着些自嘲:“如果你不信,可以再买一瓶。”
时野俊逸的眉宇微微皱起。
如果她肯拿钱走人,那再好不过。这样的女人,他不会留在身边,也不会选睡过的女人当助理。
如果她不要钱,贪图的是他身边女伴的身份,或者是他时太太的位置,那就是不自量力。
他有的是手段,让她打消念头。
但面前这个女人倒是奇特,一片药断了她的后路,也没跟他谈条件。
那她图的是什么?总不会真的只是想要这个总裁助理的职位吧?
转头的瞬间,时野看到她的眼神。
她的眼睛清澈明晰,像是一池春水,内里隐隐透着一抹冷淡和疏离。
乔之萍就用这样的眼神平静的对上他,礼貌的转身:“再见了,时总。”
再见了,我素未谋面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