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世界的代码

我浑身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噌”从地上蹿了起来,他们几个人都没睡,一齐睁大了眼睛看着,我的声音尖厉的好象太监,大喊了一声:“都快起来。”

几个人几乎同时翻身坐了起来,张选四处张望,急急地问:“怎么了?”

我嘴里不停地喊着:“这洞穴是活的,明白了吗?”

那一瞬间,所有的细节都被穿了起来,一整条证据链全都清晰地指在了一个结论上:这一段洞穴本身就是一种未知并且庞大到难以想象的生物体!

所有岔路的变化并不是什么机关或者幻觉,而是一个活生生的生物身体内自然的变化,温度莫名其妙的升高,不可理解的巨型吸血寄生虫,这统统都是一个活着的生物体内才应该有的现象。而我们一直待在一个活的生物体内,那种无处不在的被偷窥感再正常不过了。

我用最快的语速说出了结论和所有的理由,因为激动有些结巴,尽可能让所有的人都弄懂我的意思。张选和大头一言不发,好象在消化这不可思议的最终结论。

顾光明的脸色惊讶,声音充满了质疑,问道:“你是说我们正在一个大怪物的肚子里边,路的变化是因为这个怪物象人一样的胃肠在蠕动?”

张选的声音也不再冷静,呼吸急促地说:“不是怪物的肚子,是一种庞大的未知生物,我们走过的这些所谓的通道可能是它进食或者呼吸用的,还记得克朗寨村民说到的牛耳岭一带牲畜和野兽神秘消失的传说吗,应该就是它的所为,那堆兽骨可能是它吞噬消化了以后排出来的一处残渣。”

顾光明“哎哟”地叫了一声,说道:“那日记里提到没有水,我们却在兽骨堆那里找到了水,那不就是……尿?”

我们装上的水还真的很可能就是尿,不过这话挑明着说出来真令人恶心,张选可是亲口喝过的。

张选的表情复杂了起来。大头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此时点亮了火把,然后拔出了军刀劈向洞壁的一处凸起,那洞壁的岩石并不象想象中的那么坚硬,显得有些松软,被稀里哗啦地砸下一些小碎块,张选顺手捡起一小块被劈砸下来的岩石碎块,细细地打量起来。

“这不象是一般山洞里的岩石,”张选喃喃地道:“结构虽然致密得和岩石一样,重量也差不多,整体却象生物钙化组织长年累月层层堆积形成的,新鲜没有被氧化的断口才能够看出来。”

大头铁青了脸,发了狠似的一刀刀劈扎向洞壁,越向洞壁里面,结构就越是松散,我和顾光明反应过来,也拔出刀去帮忙,张选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背包里翻出了一把军用的小铁锹,前端锋利无比,让我们几个闪开,然后用小铁锹铲向洞壁,不一会儿功夫就在掏出了一个一尺见方的小圆坑。

本来整支考察队还有几支这种订制的军用小铁锹,但分开的时候我们几个根本没想到会陷进什么出不来的险境,只有张选带出来一把。众人都停下来手中的动作,心照不宣地换着班接替张选向洞壁深处挖去。

洞壁上的坑向里越铲越深,挖到了足有半米深浅,接替了我的大头使劲向里一铲,“噗”地一声仿佛铲到了什么,众人连忙将火把凑近一看,却是灰白色象猪皮一样肉肉的东西显露了出来。

大头一点点铲干净圆坑周围的石壁,等到那藏在里面的肉壁露出一大块方才停手。张选此时却早把相机拿在了手中,向里面照了好几张,我心想你一照准没好事儿。

大头扔掉铲子,用军刀小心翼翼地扎了扎富有弹性的肉壁,那肉壁却没什么反应,大头一咬牙,一刀狠狠地扎了进去。

只见那肉壁先是缓缓收缩了一下,被刀扎进去的地方缓缓流出了黑色粘粘的油脂一样的东西,大头这才转身看向我们几个,说:“真是活的。”

众人脸色煞白地面面相觑,这已经被证实的大胆猜想有些太可怕了。我并没有破解了谜题的自豪感,因为这仍然看起来很无用,知道它是活的又能怎么样?顾光明眼睛紧紧盯向那块肉壁,忽然说道:“不知道用火烧行不行。”

张选停顿了一下,大概也实在没有多余的办法可想,把烧得正旺的火把靠了上去。那流出来的油脂碰到火,竟然一下子就着了起来,滋滋拉拉的声音象是在烤肉,接着,那块暴露出来的肉壁也慢慢燃烧了起来。

也就十几秒钟的时间,本来浅浅的火苗越燃越旺,一大片黑色的油脂逐渐渗出来,见火就着,抠出来的圆坑周围松散的黑色岩石一小块一小块的开始龟裂剥落。肉壁越露越多,渐渐向深处烧去。

眼瞅着这火突然之间就不受控制了,张选喊了一声:“走!”几个人赶紧拾起背包,跟着张选向远处走去。

刚刚向前走出几十米,后面的山洞整个就象烧成了火洞一般,洞顶和四周的黑色岩石一大块一大块的往下掉,轰隆隆地砸在地面上,几个人赶紧撒腿就向前跑去。

火越来越大,逐渐向周围漫延,我们七弯八拐地刚转过一个岔路,火远远地迎面烧了过来,众人又赶忙掉头找了一条岔路就钻了进去,这时也不用说什么迷不迷路了,反正就是捡没火的地方跑。

脚下的路似乎震动了起来,如果我没预料错,一定是这个庞大的生物被火烧得吃了痛开始了蠕动,前面本来向右拐的路口开始缓缓扭动,正对面的洞壁却突然裂开了一个大口子,一条新的岔路出现了,众人什么也没说,奔着刚刚出现的岔路就冲了进去。

一阵剧烈的震动把我们都甩在了地上,头顶上方大块的黑色岩石开始掉落,四周的这种岩石虽然说是这庞大生物自身类似钙质分泌而形成的,但重量和普通的山石没什么区别,一旦砸在身上,恐怕立时就能要了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