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谢知归醒来时头疼欲裂,捂着脑袋,他撑着坐起身,却感觉手感不对劲。

他记得他是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怎么现在到了**?而且手里结实冰凉的触感是什么东西?

他勉强撑开几乎黏在一块的眼皮,眯了条缝看向身下,先是迷茫地眨了眨眼,然后瞪大了瞳孔,整个人如遭雷劈!

他刚才放肆**的是明匪玉衣襟大敞的胸膛,他几乎是瞬间弹回了手,仿佛摸的是一块灼手的火红木炭。

不行不行,冷静,要冷静,他僵着身体不敢动弹,在心里不停说服自己。

很快,他心绪平稳下来,他屏息小心看了明匪玉一眼,明匪玉还没有醒,趁这个机会偷偷下床,然后假装无事发生就行。

于是在心里默默规划好跨过明匪玉下床的路线,谢知归深呼吸,有意放慢了动作,时刻注意明匪玉的状态,先去够甩在明匪玉那边的外衣。

然而手刚够到外衣,还没放松一秒钟,一道他绝不想在这时听到的声音响起。

“你在做什么?”

谢知归怔住了,随后机械性转头向下看去,明匪玉已经醒了,又或者他早就醒了,见谢知归瞪大了眼惶恐无措的样子觉得很可爱,一大清早心情颇好,唇角勾勒出一抹懒洋洋的笑意。

“还不下去吗?”明匪玉歪头调侃道。

谢知归经他提醒,这才意识他两只手都在明匪玉身侧,这个姿势就像是他要把明匪玉压在身下欺负一样,谢知归惊觉,腾地收回了手,像只受惊的小兽以眨眼的速度缩到了墙角,背靠着墙才有点安全感。

明匪玉坐起之后,看到一道绯红爬上了谢知归的耳尖,也不敢直视他,便知道谢知归此刻的强势和淡定都是虚的纸老虎。

谢知归心里乱成一团,但与其被动调戏,不如出击掌握主动权,于是强打起气势,逼着自己定定看向明匪玉眼睛。

他质问道:“是你把我抱上来的吗?”

明匪玉朝自己的伤腿努了努嘴:“你觉得呢?”

“……”

“那是我自己上来的?!”谢知归难以置信。

明匪玉笑而不语,那就是默认了。

谢知归无力辩驳道:“我什么时候会梦游了?我自己都不知道。”

明匪玉摇摇头,有些无奈的地扶额说道:“你昨晚不仅梦游了,还说了梦话呢。”

“……我说什么了?”

明匪玉认真地回想一下:“也没什么,无非是迷迷糊糊喊妈妈、姐姐。”

谢知归悬着心放下大半。

还好还好,幸好没有说些奇怪的话。

“不过……”明匪玉陡然拉长语调,似笑非笑地望着谢知归。

“你还喊了,‘二哥’。”

谢知归顿住,似是思考了一下,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称呼,又好像没有,他露出了一种迷茫的神态,“我没有哥哥,你是不是听错了。”

明匪玉:“没听错,你就是在喊‘二哥’,而且你喊他的时候,语气和喊妈妈姐姐不一样,还哭了。”

“我哭了?!”

谢知道摸了下眼睛,竟发现眼角确实还有湿漉的痕迹,怪不得刚起来的时候眼睛酸疼。

要按这么说,明匪玉说的都是真的。

他哭了,为一个完全没有印象的人。

明匪玉又进一步逼问,目光意外地热切:“他是谁?你的情人吗?”

谢知归冷着脸,不耐烦明匪玉的咄咄逼问,“我没谈过恋爱哪来的情人?!”

“没有?”

明匪玉上下扫了他一眼,竟然笑了出来。

谢知归看他笑里带讽,恼怒地瞪向明匪玉:“你笑什么?!”

明匪玉看着他,眼尾戏谑挑起,“真没想到,你长着这么一张漂亮脸蛋,身边有那么多桃花,居然连恋爱都没谈过。”

“……”

“还是说你擅长玩弄人心,心里只有永远的利用,没有永远的情感。”

谢知归目光看向别处,抿唇不语。

说话间,趁谢知归没注意,明匪玉悄无声息地逼近,像毒蛇缠上了他挚爱的花枝。

这个角度,这个距离,他能够看到谢知归浓密的睫羽因为局促不安而微微颤动,脖子连带锁骨以下,心口以上的一片白皙皮肤尽收眼底,好像一团绵软易碎的云,让人想把他就这样压着揉碎,或者点上朱砂花印。

他突然感觉喉咙有点渴。

他声音沙哑:“有被人亲吻过吗?”

“什么?”

谢知归懵一回头,差点和明匪玉撞上,唇瓣轻轻地相互擦过,鼻息瞬间纠缠难分。

一双震惊的眼睛对上一双戏谑的眼睛,谢知归愣了三秒,随即用尽全身力气把明匪玉推开,他猛地蹬腿后退,但身后只有墙,退无可退了。

他怒目瞪着这个侵犯自己领地的人,打起十二分的戒备,呵斥道:“你靠这么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