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臣衍并未回应热姜愿的问题,而是将眼神停留在文件袋上。

姜愿深吐一口气。

怪紧张的。

她原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让陆臣衍帮她将她跟姜素的头发做一个DNA,也没想过结果改变什么。

但真的结果放在眼前,姜愿挺紧张的。

姜愿深呼吸两次,才拆了文件袋,将里面的检查报告纸抽出来。

那些专业术语,姜愿懒得看,只看最后一栏。

亲属关系:属实。

姜愿抬头看着陆臣衍,再低头看着文件结果,下意识的舔了舔唇。

再看着陆臣衍。

姜愿的眼里涌出无数的情绪,却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此时的心情。

“我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却没想到,会是这样重磅的结果,捶的她头晕眼花。

满脑子都是姜素讲述他父母和妹妹之间,是发生在一场意外里。

“我亲耳听到,姜素姐姐说,她当初是求着姜家给了父母和妹妹的遗骸。”姜愿追问:“那这个是什么意思?”

她大脑一片空白,对过往没有任何记忆。

之前不愿意恢复记忆,一来是怕跟陆臣衍之间有变数。

其次,是觉得这么多年,都没有她的父母找来,姜愿觉得自己是不被惦记的小孩,既然如此就更不应该去恢复记忆,去找回那些亲情。

可她没想过,不是父母亲人不找来,是她的父母已经死亡,她唯一的亲人以为她死亡。

“你现在想恢复记忆吗?”陆臣衍看着姜愿问出这一句。

姜愿看着手里的报告,顺着姜素的描述想回忆点什么,但只要大脑一片空白,同时更冒出一阵一阵的抽疼感。

姜愿捂着抬头捶了两下脑袋,就被陆臣衍扣住手腕:“想不起来就算。”

“我想知道发生什么事。既然我是姜家的小孩,为什么我唯一的姐姐会觉得我已经死,还亲手埋葬我的遗骸?”

“这个答案就算你恢复记忆,也未必能够找到。而恢复记忆的过程,无疑是痛苦,并且成功率并不高。”陆臣衍说。

姜愿直觉陆臣衍似不想让她恢复记忆。

但又觉得是错觉。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姜愿问。

“暂且别告诉姜素你的身份,按兵不动。有些事,不需要动,会找到该有的答案。”

姜愿有些听不懂:“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什么都不做?”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准备京大的大学生活。”

“我遇见过林洋两次,每一次我都能够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他对姜素的轻蔑。包括每次,我都能感觉到,林家觉得姜素背后没有亲人,所以做什么都没估计,肆无忌惮,以他们的利益为先。”

“这只是我看到的冰山一角,在我没看到的生活里呢,她在这场婚姻里,受了多少委屈?”

尤其是,林洋在提起姜素只是一个助教的时候,眼神里那充满的轻蔑。

更是像一根刺一样扎到姜愿的心里。

“难怪……”姜愿苦笑,却难掩眼中的酸涩:“难怪,每次我看到林家那么欺负她的时候,会这般接受不了。

有些东西,本身就在血脉里扎根。”

是血溶于水的紧密联系。

难怪。

每次看到芳华陨落,她都会难受,甚至起了,想要将芳华拖起来的心思。

没有无缘无故的心疼,也没有无缘无故的难受,都是姜愿血脉里自带的牵连。

即便失去了过往所有记忆,兜兜转转,命运还是将姜愿送回姜素身边,送回姜家,送到芳华。

“好巧,陆臣衍,我竟然真的叫姜愿。”

姜愿看着陆臣衍苦笑:“你随便取的名字,竟然取到了我的真名。”

真是令人惊叹的缘分。

“是啊,真巧。”陆臣衍回应姜愿。

只是看着姜愿的眼神里,参杂着一些情愫涌动。

但此时的姜愿满脑子都是关于她和姜素之间的事,包括她和她父母死亡的那场意外,并未注意到陆臣衍看她的眼神,是跟往日不一样。

也是在此时,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打断姜愿跟陆臣衍这场对话。

“我先去接个电话。”

陆臣衍拿手机走出客厅。

姜愿将文件放到一旁,人有些无力的坐到沙发上。

她还是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件事。

只是姜愿拿着手机,在走神的时候,无意识拨通姜素的电话。

“姜愿,怎么了吗?”

姜素温温柔柔的声音通过手机听筒传出的那一刻,姜愿鼻子突然一酸,豆大的泪珠就这么砸落下来,她哽咽的喊了一声:“姐姐。”

姜素愣了一会儿,才问:“姜愿?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要紧吗,需要我去找你吗?”

“姜素姐姐你在开什么玩笑,你刚生完孩子,医生说你最少要到后天才能出院。”姜愿忍不住笑起来。

“我听你声音不对劲。不管怎样,你需要我,我就算坐轮椅也要去找你。”

姜愿本来停止的眼泪,突然又冒出来,一滴滴的砸落。

可她努力克制:“为什么啊?”

“什么?”

“我们无亲无故的,你刚生完孩子,就算我真的有什么事,也不应该让你坐着轮椅就来找我,万一就因为这次,你身体出现什么问题呢?”

“可你也是我们无亲无故的时候,对我帮了好几次。我这条命,如果不是你,可能都不会存在。”

姜素声音里多少参杂着苦涩:“人都是互相的,真心应该要换一颗真心。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出现。而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是一定要出现的。”

“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姜素很坚定。

“我没事,我在家里。只是,只是……”姜愿随便找了一个理由:“跟我家里的长辈吵架,想着我要是有姐姐就好,姐姐会安慰我。”

“你可以当我是你的姐姐。”姜素叹息:“其实我一直都没有说,看到你的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想起我已故的妹妹。

总想着,她要是平安长大,应该跟你一个年纪。”

“这么说来,好像很不公平。但是姜愿,我很抱歉,我也克制不住,我每次看到你,总觉得好像看到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