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言

乱之初生，僭（2）始既涵。乱之又生，君子信谗。

君子如怒，乱庶遄沮。君子如祉（3），乱庶遄已。

君子屡盟，乱是用长。君子信盗，乱是用暴。

奕奕寝庙，君子作之。秩秩大猷（6），圣人莫之。

他人有心，予忖度之。跃跃毚（7）兔，遇犬获之。

荏染（8）柔木，君子树之。往来行言，心焉数之。

蛇蛇硕言（9），出自口矣。巧言如簧，颜之厚矣。

彼何人斯？居河之麋（10）。无拳无勇，职为乱阶。

既微（11）且瘇（12），尔勇伊何？为犹将多，尔居徒几何？

注释

（2）僭：通“谮”，谗言。

（3）祉：福，指任用贤人。

（5）邛（qióng）：病。

（6）秩秩大猷（yóu）：多而有条理的典章制度。

（7）毚（chán）：狡猾。

（8）荏染：柔弱貌。

（9）蛇（yí）蛇硕言：夸夸其谈的大话。

（10）麋（méi）：通“湄”，水边。

（11）微：通“癓”，小腿生疮。

（12）瘇（zhǒng）：脚肿。

译文

悠悠苍天，犹如父母。我等未曾犯罪何其清白无辜，竟会遭遇如此祸乱。苍天已发威，我等确实无罪。苍天太傲慢，我等太无辜。

祸乱初起时，那些谗言都被君王接受。祸乱越来越严重，君主还是听信谗言。君主当初要是能够对谗言佞语发怒，斥责进言者，那么祸乱早就可以平息。君王如果能够任用贤能，祸乱很快就会结束。

君王与诸侯屡屡结盟，祸乱由此更是增加。君王相信盗贼奸佞，祸乱变得越发严重。奸邪贼人说话很好听，然而只会引发恶劣的乱局。奸邪贼人哪会克尽职守，他们只会给君王带来灾殃。

王宫宗庙雄伟高大，乃是先王一手所建立。规章制度井然有序，乃是圣人所制定。小人成心破坏这些，我心里有数。就像上蹿下跳的狡兔，遇到猎犬一下被抓住。

娇柔美好的树木，是君子所种植。四处流传的谣言，要用心去辨别。蛇蝎心肠的口蜜腹剑，出自小人之口毫无检点。巧舌如簧能言善辩，这些人的脸皮真是厚。

小人到底是什么人？住在河水的岸边。他们没有武力和勇气，只会制造混乱谋私利。腿上生疮脚浮肿，你的勇气从何而来？阴险狡诈诡计多，你的同伙有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