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越!你要做什么,不可以……”

程靖嘉彻底精神了,他拿着被子遮住自己的下半身,呼吸急促,再难受也要控制事情的发展,不至于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他听出了她的意思,她可以这么做,但他不能利用她的单纯,导致不该有的结果产生。

宋越索性勇敢到底:“没事的,我都要三十岁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你不用替我害羞。”

她不想看他这么难受。

不……

程靖嘉节节后退,红着脸解释道:“这不是懂不懂的问题,是能不能的问题。”

就在他极力反抗宋越的靠近时,仿佛有贵人相助,帮了他一把,打断他们的意志迷乱。

天空中一声炸响,烟火映红了他们的脸,宋越看到程靖嘉的满头大汗和满脸潮红,也看到了自己的积极主动。

她清醒过来了。

“现在,好像,确实……不太合适。”

她转过身去,平静躁动的内心,她怎么像比他还急呢?

“要不要看烟花?”

约莫过了十分钟,他才弯着身子从**走下来,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宋越看他的脸色稍微没那么红了,配合着下了台阶:“好。”

程靖嘉打开窗户,散一散室内的热气,也让里面稍微亮一点。但宋越却打起了寒蝉,不禁有些想打喷嚏。

她打开程靖嘉的柜子,想找一件外套披着,但却在衣柜的最深处看到了一件校服外套。

“程靖嘉,你怎么把校服放在这里?”

她将外套拿了出来,在身上比划了一下。对于他来说可能有些小了,但对她而言,好像还是刚刚好。

他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心尖淌过一丝暖意:“有时候会拿出来看看。”

宋越还以为只有她会把校服放在衣柜,每年洗一遍,没想到他也还把它挂在衣柜里。

“那我披上啦?”

“嗯,随你。”

她将外套披上后,和程靖嘉肩并肩坐在窗户前,看着对面不断绽放的烟花。

宋越这才想起了什么:“我昨天听邻居说,对面村有户人家要结婚,这应该就是他们家放的烟花。”

西靖镇的婚礼热闹,流程也比较繁杂,就连结婚都要放三天的烟花。她内心飘过一阵落寞,自己从来都只是婚礼的客人,而没有主人的体验。

她十六七岁的时候,也想过要和他步入婚礼殿堂,甚至连婚礼细节都写在自己一本带锁的笔记本上,那是她一整个青春的秘密,无人知晓。

烟花不断燃放,但喜气却没有从对岸扩散到他们身边,反而感受到了一股遗憾的冷淡。

热闹过后的落寞,对比更加强烈。

宋越缓缓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逐渐消散在空中的烟火,她脸上难掩失落:“程靖嘉,我好羡慕他们。”

“我也是。”他眉眼低垂,眼底难掩羡色。

他又何尝不想和她有一场风风光光,名正言顺的婚礼呢?

可他只能步步后退,连最爱的人在身边,都不敢亲她一下。

这种痛苦,他切身体会后的滋味,就像是身体被穿过一千枚子弹,连喊痛的力气都没有了。

“程靖嘉,”她的手附上了他的脖子,紧接着,一个吻落到他脸上,“在我的梦里,我已经嫁给你,千千万万次了。”

烟火又开始绽放。

程靖嘉看着她眼眶里的泪水,心底最柔软的一处被彻底击垮。

她脑子里所有不好的结果都冒了出来,她知道,他们可能再也不能结婚了。

她的手不停地颤抖着,隐忍心脏处传来的痛感,最后还是没忍住,带着哭腔,低着头埋在他脖颈处沙哑道:“程靖嘉,你亲我一下,好不好?”

他们一起参加婚礼的画面,在彼此的脑海里不断翻转。

这个世界上有无数对夫妻,过着他们梦想的生活,却觉得平凡普通。

而这个世界上,有一对相爱的人,都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交换对方的一生顺遂,但他们却不能有婚姻之名,更不会有婚姻之实。

程靖嘉一直没有告诉她,他幻想过她也穿上红色喜服的样子,她一定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但在梦里,他站在深渊处,而她却沐浴在阳光下,仿佛一个在天堂,一个在地狱。

他不能娶她,是今生最遗憾的事。

“好,”他的指尖颤抖地抚过她脸庞,和她额头紧贴,“除了那件事,我什么都答应你。”

椅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他倾身向她,柔软的唇相贴的瞬间,他的眼泪滑落。

宋越感受到了那颗泪的温度,鼻子酸涩得不像话,她颤抖地靠近他,舍不得闭上眼睛。

都说接吻的时候要闭上眼睛,但这个吻,如果一生只有一次,她要用眼泪永远烙印在灵魂最深处。

他往后退了退,双唇分离的瞬间,宋越又往前飞扑上去,两颗泪珠滚落。

“程靖嘉,我爱你。”她哽咽道。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咬住了他的下唇,虽然力度不重,但两个人还是能感受到一股痛的滋味。就像是他们的感情,甜蜜的成分,永远少过疼痛的成分。

程靖嘉回应着她的吻,闭上眼睛,在心里答了她一句——

“宋越,我也爱你。”

对面的烟火在不断绽放,他们仿佛已经彻底沦陷在彼此的体温里,诉说着那些醇厚却无法言说的爱意。

他再也无法克制住自己内心的爱,程靖嘉将宋越抱了起来,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她的嘴唇已经有点肿了,呼吸也变得急促,但他却仿佛上瘾了一样,宋越浑身传来了酥麻的感觉。

宋越身上的校服掉了下来,勾勒一副禁忌之恋的画卷。

她回应着他炽热的爱意,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是在做梦吗?

这温热的触感,简直不可思议。

最后,还是程靖嘉先克制住了。

“好了,”他松开她,火热的呼吸仿佛还在她唇齿之间,“可以了,睡觉吧。”

程靖嘉把她抱到**,又小心翼翼地帮她盖好被子。

最后,他没有上床,只是到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

对面的烟火在一轮轮的绽放过后,留下了烟尘的气息,已经渐渐从对岸飘了过来。

宋越的鼻腔里被一股介于甜和苦之间的气息填满,苦涩和甜蜜化作一缕轻烟在室内氤氲,久久未散去。

她咬着手指,任凭情绪滑坡,眼泪不断坠落。

越是接近离别,那种害怕的感觉,就越是占据她的心。

“我要怎么办,程靖嘉,我要怎么办?”

她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自言自语,如果等待他的是死亡,那她的灵魂,大概也会被他带走。

只希望,那个最不好的结局,永远别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