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心唯,你还敢来,”我怒不可遏,“你害死了你自己的孩子,你还笑得出来?”
我听见她的脚步停在我面前,锋利的指尖划在我脸颊上,“你想帮我养废物,难不成我还要感谢你?”
“就算你不喜欢他,你也不该撞死他,你就是畜生……”
我声嘶力竭地怒吼着,她却疾言冷声打断了我,“我没有想他死,我想的是你死,你要感谢他替你丢了一条命!”
“什么?”我怔住,迷茫一片的眼里皆是震惊,“你想我死?”
“不然呢?”傅心唯冷笑连连,将手狠狠掐住我的脖颈,用最绵柔的声音说着最恶毒的话,“难道我要眼睁睁看你生下帝家的继承人吗?你想的美!”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艰难地从禁锢的喉中挤出嘶哑的声音,“你……怎么知道……我怀孕?”
“傻瓜,你当时住院的时候一直吐,我就怀疑你怀孕了,后来你怀孕的报告单是我找人调换了,就算你后面去买验孕棒,也是我让张秘书随时注意你的动态,给你换了个假的验孕棒。”
“为什么?”我被勒得喘不过气。
“当然是因为我想等你月份大了流产更危险啦,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大出血吗?真是可惜了,车撞不死你,流产手术也搞不死你!”她越说越疯狂,勒住我脖颈的力道越来越大,一点也不像有心脏病的人。
上一世的疑惑在这一世终于解答,原来上一世的颜汐柔并非失心疯诬陷医生,那名医生真的是被傅心唯收买害得她再也无法生育。
胸腔内的氧气越来越少,我想傅心唯此刻的面容应该十分扭曲恐怖,我想不明白她对我的敌意为何会如此深,就为了一个男人?
“帝家未来的继承人只能是我生的,你不配,不配……”
癫狂的言语继续在我耳边叫嚣不断,我被勒得几欲窒息,但我的心从未有此刻平静过。
因为我终于听到了想要的答案。
在昏迷前一刻,我掏出枕头下的电棍,狠狠向前往傅心唯的心口扎去。
她不是爱心痛吗?这下让她的心彻底麻木,如她所愿!
感受到脖颈处钳制我的手陡然松开,我听见“砰……”一声,是傅心唯直挺挺倒下的声音。
我拿出枕头底下的录音笔,勾唇笑了起来。
这一下,她傅心唯可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天亮时,傅心唯早已被警方带走调查,而一大早赶过来的秦欢听说昨晚的事吓得不清,不停地责怪我自作主张,要是出事就晚了。
就连一直装哑巴隐在一旁的俞逸乔也忍不住了,抱着我浑身都止不住地颤抖,“你为什么这么傻,一个人引她来这,你现在看不到,要是出事了,我该怎么办?”
他说话的尾音都在轻颤,眼泪滴在我深凹的锁骨处。
我难以想象他此刻到底是什么表情,好想好想看看他那双含情的桃花眼染上水雾的样子,是多么的惹人心碎。
“对不起。”我哽咽着拍了拍他的背,莫名感动他说的,我出事了,他该怎么办?
接下来的时间,俞逸乔便在我的病房里支起了简易的床,他说不放心,害怕傅氏人会破罐子破摔,找我算账。
期间,帝驰晏来过一次,却始终被拒在门外,怎么也进不来。
我知道他是来为傅心唯做说客的,但听秦欢说,当他看到俞逸乔在我的病房里支起了小床时,他彻底疯了,那么菜鸡的他竟然揪着俞逸乔的衣领就要揍人。
不出所料,最后被揍得很惨的还是他,秦欢调侃他是“史上最扛揍的面瘫总裁”!
我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我和他终究两败俱伤。
很快,警方根据录音笔找到医院为我手术的医生,很快将她控制起来。
张秘书也被单独关押审问,听说审了两天,他都拒不交代,死扛着自己是无心之失。
没有张秘书的口供,警方很难定傅心唯的罪。
我在医院如坐针毡,生怕错过这次机会,傅景凌和帝驰晏再有什么动作,就很难再将傅心唯绳之以法了。
正在我思索着他们会如何反击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过来探我的病。
“黄昭昭?”
当我听俞逸乔说到她的名字时,我内心仍旧一阵恶寒,仿佛来看我的就是一具死尸。
我知道她与傅家的恩怨,并不是我三言两语能化解,让她规避上一世惨死的结局。
虽然我不想参与,但还是想听听看她来探病的目的。
“俞少,你要不先出去?”黄昭昭坐在病床前不悦地盯着俞逸乔,不明白这男人怎么这么粘人,难道他与我真有一腿?
我看不见两人针锋相对的状态,但还是安抚俞逸乔让他去帮我买姨妈巾。
待人走后,就传来黄昭昭戏谑的声音,“颜小姐真是有手段,两个男人都被你迷得团团转,连……那个都肯帮你去买。”
我听出来她的阴阳怪气,也不想解释,“黄小姐过来不纯粹是来探病吧,有话就直说吧?”
蓦地,呼吸声逐渐靠近,她好似坐到我的床边,靠我很近很近,我莫名心慌吓得往床头靠去。
“颜小姐连生病了眼瞎了都这么迷人,难怪两个男人为你争风吃醋!”
她的声音有点沙哑,带着一种诡异的气息。
我见她女孩子家家的没个正形,倒像个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正想发火,他却又施施然开口了。
“我想劝颜小姐放弃起诉傅心唯,并且不要和帝驰晏离婚!”
“什么?”
她说得很平静,我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她凭什么让我放弃起诉,还要和那个人渣一起生活。
她显然也听出我话里的疑惑和震惊,缓缓说道:“你不觉得让傅心唯坐牢,和帝驰晏离婚,算便宜他们了吗?”
蓦地,她的语调顿时拔高变得狠厉,“你孩子的两条人命应该也由两条人命来还!”
我觉得她的脸应该与我的脸近在咫尺,不然我也不会感觉她愤恨的气息与我的纠缠在一起,让我有种莫名的恐慌。
我咽了咽口水,“你……你是有什么计划吗?”
头发好似被人轻轻撩起,眼前的女人竟诡异地在把玩着我的头发,她说话的声音漫不经心却又时时透着一股宛如来自地狱的阴森气息。
“你记得我上次同你说过傅家祖宅的事吗?我说我看到里面站满了鬼!”
“你知道那些鬼都是谁吗?”
我头皮发麻,手心里全是汗,可一股淡淡的唇齿香气徘徊在我耳边,她竟凑在我耳边低声说道:“那些鬼你恐怕也认识。”
“全是帝家死去的每一任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