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明日家?

听到符泓才这样的话,叶承枢的唇角浅浅的**漾开一抹微笑。

两分优雅,三分虚伪,还有五分的轻蔑。

说的倒是挺道貌岸然,为了明日家。可符泓才来找他,当真就一点为了自己的打算都没有么?

他可不信。

但叶承枢并没有点破,仅仅只是表示自己在听的嗯了一声。

又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符泓才招招手,他私人秘书一类的人物便拿出纸巾垫在手心,符泓才则将烟蒂小心翼翼的弹在那人的手心,生怕烟蒂的烟灰掉在了地上,看到叶承枢的目光,他笑了笑,漫不经心的道:“我的第一份工作,就是清洁工。所以很清楚这里边的辛苦。”

将还燃着的烟蒂交给秘书,由秘书去扔进垃圾桶,符泓才耸耸肩,笑着道:“跟叶先生不同,我出身不太好。”

“难不能符先生觉得,我交朋友是以出身为标准的?”叶承枢挑眉。

符泓才一愣,“交朋友?”

“符先生这样的人物,难道不值得我去结交?”

符泓才没有遗落,叶承枢用了‘结交’这个略显生疏正式的词语。

他扯了扯嘴角,“看来我想跟叶先生做真正的朋友,还有不少的路要走。”

“这点,我也是一样。”

对于朋友,他们都是挑剔的不得了。不管对方的身份如何,想要成为他们的朋友,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可若是对胃口了,哪怕对方只是一个流浪汉,也能很轻松的成为他们的朋友。

一支烟才刚抽完,符泓才的手又忍不住将烟盒摸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又放了回去。想了想,符泓才目视前方,淡淡的问道:“叶先生,不必怀疑,我站在这里与你说话,的的确确是只为了明日家,为了芯芯。至于我?我也的确有事想找叶先生谈,但我的事,不重要。先解决了芯芯家里的事情,这才是我来找你的首位。”

“好。”

“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叶先生这边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

“不是麻烦。”叶承枢淡淡的纠正,“是困难。”

麻烦,是很难解决。困难,是有办法解决,却需要某些帮助。

这其中的差别,符泓才自然一清二楚。

他连连点头,“我接受叶先生的纠正。”

“多些理解。”

“叶先生客气了。”顿了顿,符泓才继续说道:“叶先生,是有需要找明日家帮助,对吗?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事儿,但叶先生能这样站在这里与我交谈,已经说明了这一点。”

“没错。”叶承枢也痛快的承认了,他道:“我请明日家给我帮忙,也是帮助明日家。”

“互助互利的事情嘛,我了解的。”符泓才抿了抿嘴唇,又道:“若是方便的话,叶先生可否等在晚宴结束之后,与我喝一杯?到时候,我们详谈。”

忽然,叶承枢嘴角一勾,他与符泓才一样,都是目视前方,说话的事情,并没有去看对方的眼睛表情。

这跟他们一贯的习惯,是不符的。

他们习惯在跟别人说话的时候,直视对方的眼睛。因为这样,他们可以判断出对方的心思与情绪。可这种方法,在他们两人的身上,并不适用。

当叶承枢从眼睛里判断

出符泓才心思的时候,符泓才也是一样,他一样也能从他的眼睛里判断出他的心思与情绪。

与其如此,还不如索性不去判断这些。

毕竟,对方的智商与判断力,都不在自己之下。

面对这样的对手吧,还是小心谨慎点的好。

当叶承枢看到那辆黑色的商务轿车稳稳当当的停靠在酒店门口的时候,符泓才自然也看到了。

他与叶承枢的表情如出一辙,都是嘴角一勾,眼神透着点晦明晦暗的深意。

这两个人,从各方面来说,都十分的相似!

像!像极了!

又有门童去给那辆黑色商务轿车开门。

叶承枢与符泓才只是冷漠的站在原地,冷眼旁观着。

符泓才忽然说道:“叶先生,我若是有你这样显赫的家室,我应该也是去走仕途了。”

“走仕途,到底得有点家室铺路,才能走的更远。”叶承枢就事论事的说道:“符先生的出身不好,以这样的出身就算步入了仕途,走起来也会很困难。同样的时间,在商界,符先生能有如今的成就,但若是在官场的话,恐怕连现在成就的一半也达不到。”

“是啊,我就是太清楚这一点了,所以当初给自己做规划的时候,我第一个就把走仕途这条选项给打了红叉。”

“走那条路不重要,只要能做出成绩就可以。”叶承枢淡淡的笑着,“我也说句实话吧,符先生走哪一条路,尚且是自己选择的。可我走仕途这一条路,却也不是自己选择的。”

“那叶先生有想过走别的路子么?”

“这倒也没有。从懂事起,我就知道我将会走上仕途这条路。除了仕途,我也没想过自己会去走别的路。这就是我与符先生最大的区别。”

“因为出身寒门,所以一切都是靠自己。连选择,也是自己决定。因为出身豪门,有着我这种人所不能企及的有待,却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让自己选择的余地。”

“人生在世,不就是如此么?”

一帆风顺,到不成问题。但想恣意畅快,或许就比较困难了。

叶承枢侧头的时候,符泓才也侧头,两个人相视一望,齐齐的笑道——

“想想看,还是权董他过的最潇洒。”

“说到底,还是权子墨最潇洒痛快。”

两人话音未落,有一道老态龙钟的声音便响起,“叶特助,没想到你竟然会在门口迎接我这个老头子!”

语气跋扈,听着就带着挑衅的敌意。

叶承枢勾起嘴角,望了过去,却一言不发。

符泓才多聪明的一个人,当即便说道:“烟抽完了,承枢,咱进去吧?别让老婆察等急了。”

叶承枢亲切的点点头,“好。”

两个人转身便离开,连那老头子多一眼,都没看。

看着他们两个人离开的背影,那老头子先是一懵,随即恶狠狠的攒紧了龙头拐杖。

这个叶承枢!

真是好大的胆子!

如此当中给他难堪,真是反了天了!

于是,这老头子心中想要抹杀掉叶家与叶承枢的信念,更加的坚定了起来。

若是继续放任这样一个狼子野心的家伙,他怎么安得下心?!

老头子冷哼了一声,他身后便有一个平头

戴眼镜的人上前一步,“老板……?”

“走!”

“走?”平头眼镜男一愣,“不去参加满月酒席了吗?”

“叶小儿如此给我难堪,我再去给他的侄子过满月酒席,岂不是显得我怕了他?”老头子冷冷的狰狞一笑,“给我定个房间,我要休息一会儿。等会晚宴的时候,我再出现。”

他手里有晚宴的邀请函,不必看叶承枢的脸色。恰恰是这满月酒席,他并没有收到邀请函,若是叶承枢请他进去,那还好说。可叶家小儿的态度,刚才也已经很清楚了。他这时候再进去,可真是恬不知耻了!

平头眼镜男点点头,冲老头子身后那安静的年轻女子吩咐道:“阿房,陪着老爷子。我去去就回。”

“知道了。”那年轻女子温柔的点点头,扶住了老头子。

很明显,这平头眼镜男,是老头子身边的私人助理,也可以说是狗头军师。而这名为阿房的年轻女子,则是老头子的私人护士。

几分钟后,那平头眼镜男很快回来,他一脸的愤怒掩饰不住。

“老爷子,这叶承枢太嚣张过分了!”

老头子隐了隐脸上的表情,平静的问道:“怎么了?酒店客满,对么?”

平头眼镜男恶狠狠的点点头,“老爷子,叶承枢这很明显是在给您难堪!”

到底是京城五长老之一,定力与自制力,也不是一般,老头子脸上没有一点愤怒的表情,他皮笑肉不笑的道:“看叶家小儿刚才的态度,猜也猜到了。”

阿房这时候轻轻的说道:“幸好老爷子有先见之明,一早便猜到那叶承枢的手腕,也早早有了应对之策。”

老爷子似乎对阿房的恭维很受用的样子,他那布满了皱纹与青筋暴起的手,暧昧的摸了摸阿房那细嫩光滑的脸蛋儿,他冲平头眼镜男说道:“把收购合同拿去。”

平头眼镜男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

不给他们住酒店是吧?可若是他们老爷子早早就把酒店买了下来呢?!

他不禁在心里暗暗的说道:叶承枢,你还是太年轻!想给老爷子难堪?你太嫩了点!就是叶震裘出面,也还差不多才能看。你?差远了!

当老头子一行几人顺利的住进了酒店的总统套房之后,几乎是同一时间,便有一个服务生打扮模样的人,正弯腰站在叶承枢的身后,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叶承枢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轻轻摆手,那服务生打扮模样的人便消无声息的退下。与此同时,叶承枢的手中,却多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玩意儿。

他目视着舞台上的妹妹,脸上的笑容不减反增,不动声色的伸手摸了摸耳垂,将那黑色的小玩意儿,放进了自己的耳廓当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定焦在舞台上的叶承欢身上,却有一个人的目光,若有若无的在叶承枢身上扫过,这人是符泓才。他看到了叶承枢的动作,心中冷笑不已。

只怕那老头子还不知道吧!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是在叶承枢的授意之下!他以为他在江南省买一下一间酒店,当真就能瞒得过叶承枢的眼睛耳朵么?!

天真的人,到底是谁?

那老头子在套房里的一言一行,只怕都被叶承枢听了个清清楚楚!

而另一道目光,则是不加掩饰的扫射在叶承枢的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