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雨薇给少年把背上的伤口缝好了,上了药,然后包扎,腿上也上了新药,换了纱布。

随即又冲了药粉给少年喝。

然后她就要出去上班了。

“手机依然给你。”她对少年说,“我在外面也能看着点动向。”

少年点头,说道:“好,你去吧,放心!”

他对雨薇一笑,然后雨薇出去了。

雨薇出去的时候都快中午了,这一次小梦倒没有骂她。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事情给她冲击力太大了,还在神游的状态。

不久送饭的阿姨来了,雨薇拿碗出来打饭,阿姨说:

“雨薇,你多打点。”

雨薇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这应该是老板交代的。

于是雨薇一碗饭菜打得都冒尖了,她说了谢谢然后端着回了房。

和少年依旧分一碗饭。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雨薇从小的家教吃饭的时候不准讲话,少年吃相更是优雅。

几乎听不到他咀嚼的声音,偶尔眨一下眼睛睫毛长长。

低头沉默不语的时候又带着一股不符合年龄的沉稳和冷峻。

雨薇越发觉得少年家世不凡。

他到底是谁呢?家住哪儿?家里是干嘛的?

被黑社会追杀?该不会家里是做违法生意的吧?

一时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往雨薇脑子里罐,她马上停止继续乱想。

吃完饭雨薇又出来上班,上到下午小叶和小元来接班。

她们一来,小梦立即忍不住和她们说今天的事。

“吓死我了,当时这么大一把匕首就怼在我脖子上,我靠,你说我们这么个小县城,怎么还有黑社会?”

“哪儿没有黑社会?”小元说。“一个小镇那也有呢。”

小叶说道:“黑社会怎么会进我们店,难道是老板得罪了什么人?”

“有可能吧,许是我们的面包太好吃,让同行红眼了,他们之前还去了面包制作间,估计是来找配方的。”

“哼!配方都在老板脑子里呢,他们找得到,真是,生意干不过别人就这么下三滥。”

雨薇听没有说,没有插话。

但是她对少年的身世已经十分好奇,她决定今晚问一问。

于是等到晚上两个人都躺下来,雨薇终于问了少年的身世:

“方便告诉我,你是从哪里来的吗?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的爸爸叫叶镇威。”

这个名字,让雨薇睁大了眼睛。

叶镇威,那是A城首富啊。

虽然之前雨薇也是富家小姐,但是他们家和叶家那就不是一个概念了。

她原来的家季爸爸是开着一个有两千多人的磨具厂。

而叶家的叶氏集团,那是全国榜上有名的企业。

它生产汽车零配件,总部在A城,员工十几万。

并在H省的省会,S省的省会,以及帝都等大城市都建有分厂,全国总员工达五十多万。

这样的叶氏和雨薇原来的家庭,可以用不啻天渊来形容。

雨薇原来的爸妈不要说和叶氏的人搭上话,根本连认识的机会都没有。

而此时和雨薇同一个房间的少年,如果不是阴差阳错,雨薇也不可能结识他。

好一阵的震惊之后,雨薇终于反应过来,“原来你是A城首富的儿子。”

阿澈依旧是一脸淡定,仿佛并没有觉得这个A城首富之子让自己脸上多一份光彩,反而有一丝落寞。

他说道:“如果可以选择,我倒希望我能出生在一个平凡的家庭。”

雨薇看着他,知道他有故事。

不然,首富的儿子也不至于流落到这个地方,而且还身受重伤。

少年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说道:

“我是因为被人追杀,才到了这里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被追杀吗?”

然后,少年给雨薇讲了缘由。

原来他是叶镇威的第二个儿子,在他的上面,还有一个大八岁的哥哥。

叶镇威和正妻是家族联姻,媒妁之言。

而在婚前,叶镇威有一个自由恋爱的女友,两人相爱并且女友为他生了孩子。

那女友只是平凡家庭,叶家自然不会同意这样的儿媳妇进门。

而阿澈的妈妈是个恋爱脑,第一次见到叶镇威的时候就爱上了他。

后来即便知道他有爱的人,甚至连孩子都有了,依然不顾家里人的反对,嫁到了叶家。

婚后阿澈的妈妈一厢情愿的爱丈夫,然而丈夫对她始终不冷不热。

为了讨丈夫欢心,恋爱脑的女人甚至把丈夫在外的女人和私生子都接回了主宅,这一过就是这么多年。

阿澈的妈妈思想单纯,没那么多坏心眼,所以正房欺压小三,扇耳光,下跪等这样的戏码从来没有出现在家里过。

待小三和亲姐妹一般。

小三和儿子这些年也安安分分,阿澈更是出生的时候这个女人就在家里,所以阿澈对这个女人也一点儿不排斥,甚至很亲。

总之,他们都把爸爸的情妇和私生子当一家人。

原本以为就这么相安无事一辈子。

然而就在三个月前,阿澈的哥哥叶晟铭,即那私生子,出了一场车祸,截肢,成为了残疾人。

“原本那个女人可能觉得我不会够成威胁,因为这些年她始终伏低做小,在我妈面前,在所有人面前,她都是温柔可亲,贤惠,仿佛别无所求。

一开始,本来我的爷爷奶奶是不能接受她的,但是时间久了,他们也就默认了。

加之我哥是长子,虽然对外并没有公开,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爸的骨肉,我爷爷奶奶的亲孙。

他本身也优秀,所以慢慢的,我爷爷奶奶也就默认了他们的存在,并且对我哥的喜爱并不亚于我。”

阿澈说着,雨薇没有打断,认真的倾听。

“还有我爸的偏爱,我爸始终对我哥要比对我好一些,因为他觉得没有给他和那个女人名分。

而那个女人无怨无悔的跟着他,所以他这些年特别看重我哥,我哥大学一毕业就让他到公司予以重任。

我想,他是把我哥当继承人培养的。

如果不发生车祸,我对他不会造成威胁,但是我哥现在成为了残疾人,叶氏,不可能让一个残疾人成为家主,所以她才派人来暗杀我。”

少年本来是暑假和几个好兄弟去S川大山里攀岩。

机灵的他刚进攀岩馆,就意识到不对,然后他就跑了。

这一路,他从这个省到那个省,一路辗转,阴差阳错上了开往这个县城的大巴车,这才来到了这里。

这一路,他整整逃亡了二十多天。

他睡过桥洞,甚至扮过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