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接触哈根四重奏组，是听他们演奏的海顿《太阳四重奏》，尽管已经有了风神四重奏组（Aeolian Quartet）的海顿四重奏全集，但我仍然收了这套唱片。哈根四重奏组的演奏清新、优雅、爽快，总体上接近于古乐版本，有一种回归本真的感觉。有了最初的深刻印象，我又逐渐收集了更多哈根的专辑，主要集中在古典时期的作品，因为我个人感觉，他们对古典风格的把握可以用“恰到好处”来形容。
除了海顿的《云雀四重奏》、莫扎特的《海顿四重奏》和舒伯特的《弦乐五重奏》等作品，哈根四重奏组演奏的贝多芬可以说是我的意外收获，如果说前三者是比较纯粹的古典主义风格，那么贝多芬的四重奏则趋向于浪漫主义风格，这是我一向的认识。然而听过哈根四重奏组的演奏，却发现了一个更加古典的贝多芬，我所听到的音乐中，并没有原先觉得应该有的那种近乎“夸张”的力量，也几乎没有原先觉得应该有的那种“疯狂”的情感表达，贝多芬在哈根四重奏组的手中变得“内向”了，变得“优雅”了。
下面让我从海顿开始讲起。
哈根与海顿的《云雀四重奏》、《骑兵四重奏》和《第一四重奏》
纯净和温馨，并因此而令人感动，是哈根四重奏组——这个来自于奥地利的家庭组合演奏的海顿四重奏的最突出特色。四件弦乐器的和谐相配，尤其是小提琴纤柔秀美的音色总是让人着迷。而古典中点缀着浪漫，又是他们演奏的《云雀四重奏》的一大特点。
创作于1790年的这首四重奏是海顿成熟时期的名作，它有着异乎寻常的均衡感，要求演奏者之间能有一种天衣无缝的默契，唯有这样才能演奏好此曲。听哈根的演奏能让人深刻体会到这一点，他们的配合可以用浑然天成来形容。第一乐章开始时小提琴的轻奏立刻就让人投入到忘我的境界里，之后是轻盈而如歌的主题旋律，据说因小提琴的演奏犹如云雀啼鸣，故而此作被称为“云雀四重奏”，不过我倒是很少在意这样的说法，在我看来它就是一首单纯的乐曲，哈根的演奏除了单纯，还突出了清新和欢快的情绪。
“如歌的柔板”是这首四重奏中一个“深沉”的乐章，听来有种夜曲的感受，旋律甜美而温情，是这部古典作品中的浪漫篇章。哈根演奏的这一乐章在沉静的外表下，隐含着深刻动人的情感，甚至有点儿忧郁的感觉，将作品中的复调手法和主题旋律的装饰表现得丰富多彩。这一慢板乐章悄然结束之后，一首活泼生动的小步舞曲奏响，它给人最深刻的印象是力度多变，这在小步舞曲中确实是不多见的。如同“无穷动”一样的急速的末乐章，自始至终是流动不息的，在情绪和内容上与第一乐章相呼应，体现了古典主义的和谐原则。
这张唱片中最让我吃惊的是那首《降B大调第一四重奏》，哈根的演奏真可以说是温馨如梦，它是海顿作品1号的第一首，创作于1760年，能够把这首早期作品演奏得多姿多彩，正体现了哈根四重奏组的实力。这首四重奏在结构上也有些与众不同，它不是通常的四个乐章，而是对称的五个乐章，中间是个“柔板”，然后是两个“小步舞曲”和两个“急板”分列两旁，这不禁让人想起巴托克四重奏的“拱形结构”——不知巴托克是不是曾经由此受过启发。而作品最可爱的一个乐章正是中间的那个“柔板”，哈根的演奏隽永、纤细、多情，与前后的四个欢快的乐章形成对比与统一。
《骑兵四重奏》（Reiterquartett）创作于《云雀四重奏》之后的三年，是一部自始至终都特别富于变化的作品，标题很可能是由于末乐章中有些旋律很像骑兵在骑马奔跑而得名。乐曲的第一乐章显得很有戏剧性，强弱变化十分强烈，哈根的演奏在强调这种变化无穷的同时，将古典的优雅也清晰地表达了出来。随后的“广板”乐章在庄严的气氛中展开，音乐的发展缓慢而踯躅；“小步舞曲”的速度也不算很快，常常是以弱音来演奏的，不是那种明亮色调的小步舞曲。末乐章的急速演奏与前两个乐章的徘徊形成了鲜明的对立，但是又不失迷人的优雅风采，哈根的演奏对这一作品的与众不同之处进行了精彩的表现，使它与前面两首四重奏的不同清晰可辨。
哈根与莫扎特的《海顿四重奏》
精致和委婉，并因此而令人回味无穷，是哈根四重奏组给莫扎特的音乐所打下的烙印。同样是四件乐器，在演奏海顿时给我们带来的是一颗不老的心灵，而在演奏莫扎特的时候却给我们带来的是一颗永远天真的心灵，这二者的微妙差别被哈根分明地区别开来。
这套向海顿致敬的六首四重奏，在莫扎特室内乐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创作于1782年至1785年之间，它们都完成于海顿的《云雀四重奏》之前，这两位作曲家算是忘年之交了。作为前辈的海顿对莫扎特非常赏识，而且他也并非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据说当年曾有人向他指出莫扎特一部四重奏的不合常规之处，海顿则回答说：“如果莫扎特这样写，那么他肯定有充分的理由。”这套《海顿四重奏》也深得海顿的赞赏，他听过之后曾对莫扎特的父亲说：“令郎是我个人相识以及我知其名的所有人中首屈一指的作曲家。”
《G大调四重奏》是六首中的第一首，它的“小步舞曲”同海顿的音乐有着相似之处，它的“如歌的行板”旋律优雅而充满灵感，是莫扎特最美妙的乐章之一。哈根的演奏显示出作品纯真的一面，他们在开始的“快板”乐章中，特别强调旋律的悠扬、起伏、连贯，让乐声总是围绕在耳畔，挥之不去。在小提琴纤美的演奏中开始的“小步舞曲”，自始至终都是在柔和的音调中展开的，速度十分恰当，与随后的“如歌的行板”连贯在一起，而这个抒情乐章的情感起伏在哈根的手中充满了戏剧性。最后的乐章也是以小提琴弱音的独奏开始的，然后速度才进入到“快板”，这一手法使之与前面乐章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演奏者很好地把握住了作曲者的意图。
六首四重奏中有两首是有标题的，降B大调那首是“狩猎”，最后的C大调那首是“不协和”。哈根演奏的率真的《“狩猎”四重奏》非常令人难忘，开始乐章的强与弱的力度对比，和快与慢的对比，就如同风一样自由地回旋着。“小步舞曲”演奏得尤其典雅，开始时速度徐缓的演奏和之后稍快的演奏，都是非常轻盈的，轻得似乎可以飞起来。“柔板”乐章是以弱音演奏贯穿始终的，小提琴的演奏时常占突出地位，声音轻柔得美极了。而最后的乐章虽然是“快板”，但哈根的演奏非常有节制，所表现的那种欢乐是超脱尘世的，是一尘不染的。
相比《“狩猎”四重奏》，《“不协和”四重奏》似乎就是一首深沉的作品了，听哈根演奏的开始那段“柔板”尤其有这种感觉。即使进入“快板”速度之后，这样的感觉也通过大提琴的低沉演奏而依旧存在，只是随着音乐变得越来越欢快，因此被冲淡了不少。这首四重奏的“小步舞曲”与慢板换了个位置，第一乐章之后就是一个有些忧郁的“如歌的行板”，倒是“小步舞曲”乐章散播出更多明亮的色彩。最后乐章与开篇乐章的深沉很不同，它是洋溢着**的乐章，所以就整部作品而言，这首四重奏的变化是最丰富的，哈根的演奏不仅体现了这种多变性，还让它具有了一种古典式的浪漫的特色。
哈根与舒伯特的《弦乐五重奏》
尽管舒伯特生在贝多芬之后，但是他的这首《C大调弦乐五重奏》却是比贝多芬室内乐作品还纯粹的古典主义作品，也是舒伯特室内乐作品中最卓越的一部，不过或许由于它没有标题的缘故，所以在国内的爱乐者心中常常被弦乐四重奏《死神与少女》和钢琴五重奏《鳟鱼》抢了风头，这主要是由于对舒伯特音乐了解不够所导致的失误，其实读一读音乐历史就全明白了。
深情的和淡淡的，这两个有些矛盾的形容词可以概括哈根四重奏组演奏的舒伯特《弦乐五重奏》。这一作品自始至终都有着特别充沛的情感和优美的旋律，演奏时既要把深刻的情感表露出来，同时又要有所节制，唯有这样才能令作品给人以回味的余地。尤其是德、奥作品，基本上就是在“释放**”与“节制**”之间的平衡，谁能掌握好这个平衡，就能准确地表达这些作品，不过这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比如说俄罗斯的一些演奏组往往就可能偏向于较多地释放，这样的情况其实很普遍，与一个民族的性格有很大关系。
哈根演奏的这首弦乐五重奏在掌握这二者的平衡上出色极了，既让人在乐声中感动不已，又不让人感觉有任何煽情，这时的乐曲是在感动人的内心，而不是赚取轻易的泪水。同时，哈根的演奏还强调了前两个乐章与后两个乐章的“巨大”变化，表面上是从优雅到**的变化，实质上可以说是从古典韵味到浪漫气质的变化。原来我一直在听鲍罗丁四重奏组的演奏，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这次在哈根的演奏中却找到了。
第一乐章在进入“快板”速度前有一段非常柔和的引子，随着速度的变快，乐曲变得如倾诉一般，在激烈的乐声歇息时，一支动听的美妙旋律轻轻响起，它在逐渐展开之间变得越来越激动，直到最后这支旋律再度出现于乐章末尾。这是作品最感人肺腑的旋律，我非常喜爱哈根对这一旋律的处理，有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就像是美丽的梦境，当你想要抓住它时，它却如同薄云一般，在你眼前轻轻掠过，然后消失无踪，真是美极了。哈根演奏的五重奏“柔板”乐章尤其体现了“节制”这个词的含义，它在孕育着**的平静中开始，当乐曲发展到感情的**时，很快又有所收敛，就这样让无尽的深情留存在了心灵的最深处。
“谐谑曲”乐章在哈根的手中很有些贝多芬的气质，它迅疾而强有力，音乐似乎在向上升腾着、伸展着，中部有很长的一段被称作“黑色三重奏”的缓慢段落，很像是无限痛苦的内心独白，与前后的情绪截然相反，这样的对比更突出了前后段落中的力量与速度。最后的“小快板”乐章很有意思，是威尼斯风格的舞曲，具有幻想色彩，听哈根的演奏在欢乐的气氛中总有点儿伤感的意味，很难说这是我个人的体会，还是演奏本身确实体现了快乐与感伤的对立。
哈根与贝多芬的早中期四重奏（Op.18，No.1&No.4，Op.59，No.1）
贝多芬的音乐一向给人以**澎湃的印象，以至于当我给有些人听他作品中柔和的乐章时，总会令他们感到很吃惊。同样，如果像哈根四重奏组那样在演奏他的音乐时倾注较多古典主义的和谐，恐怕也会令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看一看音乐历史，恐怕这些并不太难解释。贝多芬是一位跨古典主义和浪漫主义两个时期的作曲家，衔接了两种音乐风格，他的作品是开创性的，将古典风格引向了浪漫风格。他的早期作品在古典的形式下露出了浪漫主义的端倪，而他的后期作品在浪漫主义的性格中又残存着古典主义的气质。哈根四重奏组演奏的贝多芬追求古典气质，应该说是最接近于本真的。
献给俄罗斯拉苏莫夫斯基伯爵的三首四重奏中的第一首《F大调四重奏》，是贝多芬中期非常动听的一首四重奏作品，它的末乐章中有一个俄罗斯主题，而第一乐章的旋律令人过耳不忘。这首连同另两首四重奏都是贝多芬开创性的作品，当时有些人认为这是些“疯狂的音乐”，有的评论指出：其意念深远，结构卓越，但是不容易理解，演奏起来也十分困难。听着哈根四重奏组游刃有余的演奏，看着这些当年的评论，不由得对哈根的四位演奏家心生敬意。
哈根演奏第一乐章开始的那个让人难忘的旋律时，流露出一种高贵的神情，不同于贵族式的高贵，也不同于高傲，它是一种心灵的高贵，这一旋律反复出现，并随着音乐的发展，显示出丰富和深刻的情感。第二乐章是个带有谐谑性的“小快板”，哈根的演奏不乏力量的爆发，同时也不乏柔情的流淌，整个乐章就像是波浪一样向前跳跃和滚动，听起来十分引人入胜。“柔板”乐章的演奏又是在“节制”与“释放”之间寻找平衡点，即使在小提琴最浪漫抒情的演奏中，也是充满了理性因素的。直接进入到末乐章的俄罗斯主题之后，哈根的演奏变得奔放，这是我听过的他们最有力量的演奏，音乐一路奔流到乐章的结束。由此可以看出，哈根在把握不同乐章和段落的特点方面十分细致，不愧是来自奥地利的室内乐团。
贝多芬两首早期四重奏——作品18号的第一首《F大调四重奏》（1800年版）和第四首《C小调四重奏》，是哈根四重奏组的拿手好戏。实际上我第一次听哈根的演奏，正是贝多芬全集中由他们演奏的F大调那首四重奏的1799年版本，以及这位作曲家早年两首小作品《降A大调小步舞曲》和《亨德尔“所罗门”序曲的赋格变奏》，当时给我留下的印象非常美妙，让我感受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贝多芬。《F大调四重奏》是贝多芬的第一首四重奏作品，在理论上最接近古典时期风格，然而哈根的演奏所强调的反而是有节制的浪漫主义特色，《C小调四重奏》的演奏更是如此，这与我下面将要介绍的晚期四重奏刚好相反，他们的演奏在浪漫的风格中所强调的却是古典的气质。
哈根与贝多芬的晚期四重奏（Op.127，Op.130，Op.131，Op.132，Op.133）
有节制地抒发感情和将古典式的和谐融入其中，是哈根四重奏组演奏的贝多芬几首晚期四重奏的总体特点。对于听惯了像意大利四重奏组那种极尽铺陈的演奏，或者阿尔本·贝尔格四重奏组那种非常有力的演奏的人来说，哈根四重奏组的演奏有可能“轻”了一些，不太够“分量”。然而从德国音乐传统出发来看，尽管贝多芬比巴赫的音乐要有更多外露的**，但他的音乐从根本上说应该具有内敛的特点，而力量的“释放”似乎也应该需要一些“内敛”，更不用说是富于思考性的晚期四重奏了，因此哈根的演奏也许是最本真的。
让我们首先以哈根演奏的作品127号《降E大调四重奏》为例，它的庄重的开始部分散发着古典的馨香，随后的音乐无论怎样发展，都始终延续着这样的古典韵味。特别是在慢板乐章——那个如歌的“柔板”中，娓娓道来的旋律保持着一种矜持的姿态，即使中部较轻快的段落也是那样优雅。“谐谑曲”乐章很少有肆意的放纵，只是偶或会有一些强音凸起；末乐章也没有刻意的力量爆发，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音乐的跃动就像是心在胸中跳动一样。哈根的演奏会让人觉得贝多芬一下子变得“舒服”了不少，没有任何“刺耳”的音响，音乐感被放在了第一位。
我非常喜爱的作品130号《降B大调四重奏》同样让我兴奋，拿到唱片后我先听的是那首著名的“卡伐蒂那”，这个抒情的乐章曾被作曲家本人特意提到过——贝多芬说：“在我笔下从来没有一首旋律在我身上产生过如此的效果，并使我自己深为感动。”哈根演奏的这一乐章十分淡雅，没有一丝煽情的成分，这样的抒情确实是不好把握的，但却特别耐人寻味，让人百听不厌。还有第一乐章那段“不过分的柔板”的引子，会让人感觉是这个“卡伐蒂那”的先声。哈根演奏的“急板”乐章迅疾、有力却不失优雅，“行板”乐章显示出古典式有节制的活跃，“德国风格舞曲”的那个乐章轻快而摇曳，给人以自由自在的感觉。哈根四重奏组没有使用通常的那个“快板”终曲，而是使用了贝多芬最初设计的结尾“大赋格”，也就是作品133号，这一点再次证明了哈根在演奏这些四重奏时所持的本真主义态度。
总共七个乐章的作品131号《升C小调四重奏》，是一首变化多端的作品，贝多芬所作的速度和表情标记十分细致，并且每个乐章之间都没有间隔，需要一气呵成的演奏，哈根的演奏在这些方面尤其出众。从第一乐章的那个孤寂的“柔板”开始，一个漫长的旅程就此展开了，两个篇幅很小的“快板”乐章中的前一个就像是一掠而过的欢乐，后一个与其说是一个乐章，不如说是一个短暂的过渡；长达14分钟的慢板乐章在“行板”、“柔板”和“小快板”三种速度上徘徊，哈根的演奏通过突出丰富的变化来表现表情标记中所提示的“如歌”的意境，这让紧接着的有力而迅疾的“急板”乐章的骤然出现显得十分自然，然后再经过一个接近于第一乐章那样的孤寂的“柔板”，进入到最后的节奏强烈并有着悲剧色彩的末乐章。这首四重奏在哈根演奏的贝多芬乐曲中是最具浪漫情怀的——尽管并未因此而脱离开古典的范畴。当他们的演奏经历了前几乐章的坎坷之后，在末乐章中便将一种深深的感动注入到了听者的心灵深处。
最后再简单说说哈根演奏的作品132号《A小调四重奏》——这首五个乐章的四重奏不由得再次让人想起了巴托克四重奏的“拱形结构”，而它中间的那个慢乐章是“一个从病中康复的人感恩上帝的圣歌”，前后的四个都是快乐章——除了第一乐章开始时的“十分绵延”的引子，似乎它们都是那首“感恩圣歌”的基石。哈根演奏的引子部分异乎寻常的深沉，进入“快板”后，在踯躅的行进中，对情感的表达带着古典式的优雅，第二乐章也有着近似的特点。他们演奏的“感恩圣歌”最为迷人，自始至终都散发着淡雅的清香，完全不是那种诱人的甜美，这样的演奏更显出情感的纯洁和真挚。短小的“进行曲节奏”的第四乐章是感恩后的轻松和愉悦，它直接进入到“热情的快板”，并在欢乐的“急板”中结束。哈根的演奏所表达的含义并不单纯是欢乐，还包含了心灵的安宁与心灵的萌动，或者更为多重的情感。
听哈根四重奏组演奏的贝多芬，是一种心灵与心灵的交流，不需要你随着音乐让心灵肆意呐喊，或者听得“汗流浃背”，你只需要静静地聆听，静静地感受，静静地体会。当音乐在寂静中流入你的耳畔，感动就会自然而然在你的心中升起，完全不是刻意的，也完全不是做作的，而是真诚的，是纯粹的。这样的感动会让你永远难忘，不会随时间的流逝而消失，这就是哈根四重奏组演奏的贝多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