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坐下来喘口气,老板桌上的电话嗡嗡响起。

魏江:“汪叔,傅小洁的妈妈这两天心跳和血压一直不稳,情况很不好。您看,是继续保守治疗还是专家会诊全力抢救?”

思达医院。

“每天的医药费得多少?”

“医药费,按您的指示,一直保守治疗,护理费是最高标准,每天大概五千块钱。”

“截至现在,花了医院多少?”

“您稍等,我让护士站结算一下。”

“汪总,总共58.6万。”

汪思达围着病床不耐烦地看着,鼻子一哼,嘴角上扬,露出不可思议的笑容。

“老姐姐,你也该歇歇了,为了你,我既花钱又费精力,你还这么痛苦地没有尊严地活着,不如我们做个了结吧。”

随即看了看站在身旁的魏江一眼,“傅小洁知道吗?”

“给她下过病危通知书了,她情绪很不好,刚才晕倒了,在隔壁产科病房歇着。”

“好,与其躺在这里生不如死,还不如早点解脱。”

说着,示意魏江拔掉呼吸机。

“汪总,这,这······”魏江吓得手脚发软,使劲地摇着头。

“对不住了,老姐姐,谁让我们功败垂成呢,要怪你就怪向博那个榆木脑袋吧。”说着,一下子拔掉了呼吸机。

魏江的脸色煞白。

“记下,死亡时间,十八点五十三分,死亡原因:器官衰竭。”

······

“小魏子,傅小洁这几天怎么样?”虽然是个没用的棋子,汪思达还是有些莫名的牵挂。

“汪总,这几天在医院状态很不好,浑浑噩噩,活死人,没有一句话。”

“丧母之痛,一个孤女,还挺可怜的。她母亲的后事都安排好了吗?”

“已经送往火葬场,正在安排。”魏江有些担忧道,“不过傅小洁伤心过度,长时间处于情绪低落状态时,身体内激素分泌紊乱,孕妇的情绪不稳定极有可能引发流产,对胎儿的生长发育也会造成影响······”

“等一下,她肚里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汪思达突然问道。

“这个需要做B超检测,很快可以检查出来。”

“马上安抚傅小洁的情绪,做B超,我马上过去。”

前些日子,一直记挂着和向博合作,他还真把傅小洁肚里的孩子当工具。

自从打了败仗,整个人的精气神耗费了不少,有时候感觉的确年龄不饶人。

如今缓过来一些,倒真希望老来得子,以后颐养天年。

“小魏子,结果怎么样?”

“妇产科的主任说是个男孩。”

“还真是个男孩,哈哈,我老汪家还真是后继有人。”

汪思达顿时心花怒放,一时得意忘形,丝毫没有理会身旁的魏江那张失望的脸。

此时的魏江心情莫名低落到极点,汪家后继有人,他呢,这辈子只能当别人的管家,狗腿子,仰他人鼻息,这就是爸爸的结拜兄弟,他拿命换来的汪叔吗?

魏江的心里一阵寒颤。

“等一下,她母亲的后事你不用管了。”

汪思达随即拨通了老赵的电话:“好好安葬她母亲,买最好的墓地。我们做事要讲良心,不能亏待死人。”

“好的,汪总,您可真是慈悲为怀。”

······

“小洁啊,人终有一死,节哀顺变啊。”病房里,汪思达诚挚地安慰着家属。

傅小洁面如死灰。

“你放心,你妈妈走了,我会照顾你一辈子,以后,我们就是亲人,你肚里怀的毕竟是我老汪家的骨肉,只要你把孩子安安生生的生下来,这一辈子就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看着面前瘦削凄苦的小美人,汪思达不由心疼不已。

数日里相处,他已经对这个女孩产生深深的不舍,她孤苦无依,又倔强成性,并非逆来顺受之辈,在这些点上,和他倒有几分相似。

“你放心,你的妈妈我已经派人好好安葬。”

傅小洁的眼里露出一丝生机。

“多谢,我要去送妈妈最后一程。”

说着,应要起身下床。

“护士长,快,好生伺候,现在就去殡仪馆。”

傅小洁硬撑着料理完母亲的后事,已经虚脱得快要站不起来,被汪思达安排在了一号楼。

“这样的身子骨,孩子硬是没有安然无虞,也真是福大命大。”妇产科主任微微点头。

“好好伺候,出一点闪失,你们立马走人,知道吗?”

整齐立在一旁的十来个服务员和护士小心地应诺着。

······

每每忙完工作,汪思达都要到傅小洁的卧室看望一番,渐渐地喜欢上了这个小鸟依人的冰雪美人。

只是,每当他来了兴致,想要亲热一番时,都被冰冷的拒绝。

为了老汪家的后代,汪思达无可奈何地忍着欲火和怒火。

在精心的调理和护理下,傅小洁的脸色慢慢好转,终于恢复了一些生机。

她总是静静地望着外面的朝阳和落日,眺望着外面的桃李芬芳,郁郁寡欢。

如今她已是残花败柳,却不知路在何方。

汪思达劝慰着:“宝贝,我给你买的衣服包包,你怎么连看也不看,不好吗?你喜欢什么,给我说,只要你开心,肚子里的孩子就开心,咱天天山珍海味地吃着,这么多人伺候着,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你现在就是这一号楼的主人,在你生孩子之前谁都不让进,这可是我花了一个多亿打造的金屋呀,这不就是你的家,你的王国吗?我们的孩子会和你一样漂亮聪明,你放心,家里那只母老虎我来摆平,给她十个胆也不敢在我面前说个不字。来,笑一笑。”

快五十多岁的汪思达像哄孩子一样,少有的耐心。

“一座华丽的牢笼罢了。”傅小洁喃喃自语。

“怎么是牢笼呢?你随时可以出去?”

傅小洁缓缓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这位喜怒无常的人。

转念一想,她现在唯一的价值是传宗接代的工具。

看来,向博并没有上他的套。

“我能出去吗?”

“当然,天气好的时候,去外面兜兜风,散散心,不要去人多的地方,这对你和孩子都有好处嘛。”

傅小洁微微点头,她还真想去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