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的三星首尔医院自1986年开院,是韩国五大集团之一的三星集团的一员,它是最早将综合体检概念引入韩国的,拥有韩国最大最早的体检中心,是韩国最高级综合病院中,治疗最迅速、死亡率最低、最大限度减少必要手术,以及降低风险的最好医院。

李载贤收到金彦电话后,一早就在医院的门口等候,几天不见李载贤似乎消瘦了不少,朴氏的重担凭空落在了他的肩上,在处理工作时李载贤还有些捉襟见肘,公司内部动**不安,人心惶惶,再加上其它副会长的施压,李载贤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好好休息了。

简单打了个招呼,李载贤带着金彦进了医院,最终把金彦带到了朴顺治的病房内。

VIP病房里,朴顺治还没有苏醒的迹象,心电图机显示正常,但还是需要吸氧。

“有一个多月了吧?医生没有说为什么没办法苏醒吗?”

金彦第一次见朴顺治,这位朴氏的会长,早已过了半百的年纪,岁月的风霜染白了他的鬓角,自打昏迷之后只依靠营养液维持基本的生理需求,人已经瘦脱了。

李载贤查看了一下点滴,摇头说:“医生说伤到了脑部,颅内出血,很可能会一直这样。”

金彦拍了拍李载贤的肩膀,安慰道:“至少还活着,就是幸苦你了啊,朴氏的重任要由你来担着了。”

李载贤摇了摇头,对他而言,他更希望是朴承光来继承朴氏,他自觉不是一个合格的继承者。

“去那边坐吧。”

二人在病床旁的沙发落座,金彦等待着李载贤的下文,这么急切的喊自己过来,应该不是陪他看望朴顺治这么简单。

“你认为我是一个合格的继承者吗?”李载贤问。

金彦说:“这是由你来决定啊,出生在河滩的河蚌从小只觉得自己是贝壳,可它却能孕育出珍珠,这是上天注定的。”

在金彦眼中,李载贤的能力并不差,他现在只是有抵触心理而已,等他逐渐适应了这个环境,他的才能必然会大放异彩。

李载贤微微摇头说:“生活在鸭群里的鹅会习惯鸭子的生活,就算它拥有飞向蓝天的天赋,它还是喜欢生活在陆地和池塘。”

“可是没有了头雁的引导,其它大雁就找不到南飞的路,等待着它们的只有严寒来临之后的死亡啊。”

偌大的朴氏必然是人才济济的,可它终究是朴顺治的公司,永远需要一个人去指挥和领导,哪怕这个领导人并不出色,他的作用更多的是让公司具有凝聚力,领头羊的作用是不可被替代的。

“也许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吧。”李载贤望着病**的朴顺治,他现在是逼迫自己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却无可奈何,“金彦,你知道我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吗?”

金彦不由得疑惑,李载贤绕来绕去到底想说什么,“应该很艰难吧?你说过,养父母去世后,你和奶奶生活,每个月奶奶都要去做保洁供你上学,为了让你进西江大学连房子都卖了,奶奶住在破旧的出租屋里,每天只能吃白水饭。”

“恩,是这样,其实在这以前,我的生活很幸福,我的养父母经营着一家狗场,把狗肉贩卖给一些小饭店,生活还挺富裕,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去世的吗?”

回忆起儿时的时光,李载贤的脸上流露出了幸福的笑脸,可当他提起养父母去世时,他的笑容转而变得僵硬,甚至落寞。

这件事李载贤从未提过,金彦不知,李载贤说:“那是一个暴雨的晚上,雨下的很急,河水暴涨把养殖场淹了,他们为了抢救养殖场里的狗,打开了狗笼子,那些要被淹死的狗离开笼子后,都活了下来,但我的养父母却去世了。”

金彦问:“是淹死的吗?”

“不是,是被狗咬死的。”

“什么?”金彦大吃一惊。

李载贤荒诞的一笑说:“笼子里的狗如果不是因为洪水,明天就会成为餐桌上的狗肉,它们离开了笼子,不会感激释放它们死里逃生,五十只狗,把两个人活生生的咬死了,那个时候,整个养殖场里的水都变成了红色,我的养父母被撕成了碎片。”

即便没有亲眼所见,但是听李载贤的讲述,金彦脑海里还是描绘出了一副血腥的画面,破烂的养殖场里,因为暴雨使得养殖场里断了电,一对夫妇顶着头灯,穿着雨衣,趟着及腰的水,把铁笼子的门一个接一个的打开,逃出笼子的狗很快就学会了狗刨,却没有离开,而是不断的吠着,渐渐开始聚集,雨水敲打在房顶的铁板上的声音和狗吠声嘈杂的连成了一片,夫妇二人却浑然不觉,身后已经汇聚了大量的眼中闪着红光的野狗,等发现时,五十多只狗前仆后继的涌了上来,狗牙咬穿衣服,咬断咽喉,血腥味激发出野狗体内隐藏着的兽性,这两个往日里给它们投食的人,此刻成了它们的食物。

“我只找到了他们的头颅,我拿着菜刀,把咬着头颅的狗从脖子那里一刀两断,血溅了一身,我晕倒在了血泊里,奶奶说发现我的时候我只剩下一口气,再晚一点我就会因为高烧彻底死亡。”

听李载贤讲这些他从未提起过的往事,金彦心里很难受,金彦不也是自幼父母双亡吗?进入孤儿院结识了今生最好的朋友,却得顶着朋友的名字和身份活到现在,现如今虽说大仇得报,可那些发生过的事以及对自己造成的伤害,这些都是时间无法磨灭的,也许只有等到死后,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脱。

感同身受的金彦有些走神了,李载贤从上衣的内兜里取出一个手指粗细的透明塑料瓶,里面装的白色的药片,李载贤的呼吸很急促,双手都在颤抖,好不容易倒出来的药片撒了一地。

“你怎么了?李载贤!”金彦回神,却是吓了一跳,李载贤满头大汗脸色苍白,连话都说不清楚,金彦拿过来药瓶,里面的药全撒了,金彦弯腰捡起一颗,塞进了李载贤嘴里,又赶忙掐人中,李载贤这才恢复。

李载贤有癫痫病这件事金彦也是现在才知道,之前从没听他说过。

“你喝口水,我给你把地上的药捡起来。”

安抚好李载贤,李载贤现在还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金彦开始弯腰捡药,捡着捡着,金彦挪到了病床旁,病床下面还有一颗,金彦捡起药片之余,忽然发现病床下面摆着一双鞋,金彦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李载贤,又偷偷暼了一眼朴顺治,朴顺治昏迷不醒,李载贤也不是常在这里,这双鞋是谁的?

一向细心多疑的金彦,把这最后一片药偷偷装进了口袋。

重回沙发落座,把药还给李载贤,李载贤缓了过来,歉意的和金彦说:“不好意思,让你受到了惊吓。”

“我没事,你呢?什么时候得了癫痫病?”

李载贤说:“不是癫痫,是心肌缺血,最近太累了吧,所以随身带着急救药。”

金彦也算半个法医,对于一些常见的疾病还是了解的,如果李载贤承认是癫痫金彦还不至于起疑,现在偏要说是心肌缺血,这反而使得金彦更加疑惑。

“这里正好是医院,我带你去查查吧。”

“不用了,已经检查了,说了这么多,该说正事了,我在公司的合作商里发现了一个空壳公司,公司法人是朴惠珠,经过调查,这个空壳公司是朴惠珠和前成明公司财务部的崔社长共同建立,我知道你对五年前金成明的案子有疑惑,朴惠珠和崔社长成立的公司就是在五年前注册。”

金彦沉声说:“你是怀疑朴惠珠背着金成明和崔社长有染?”

李载贤说:“金成明案最可疑的一点,凶手是怎么潜入房间的?一定有内应。”

金成明案之所以会那么轻松的被划入连环杀人案里,有一部分原因是案子实在太离奇,所有嫌疑人都有确切的不在场证明,凶手进入案发现场的过程就成了难解之谜,为了迅速结案才轻而易举的做了并案。

金彦还特地问过宋东建,他也很无奈,金成明案影响太大,社会各界的压力逼着警厅,宋东建的上司下令做并案处理,事后崔钟柱落网后虽然一直声称不是他杀的,却因为再没有线索,所以一直没法翻案。

“你说的这个线索很关键,有实质性的证据吗?”

“有,只要清查公司账目,就能查到。”

“好,载贤,这个案子非常重要,我需要去找宋东建,很感谢你能告诉我你的事。”

金成明案同样关系到SHA组织,金彦正犯愁不知如何下手,如果真的可以从朴惠珠作为突破口,金彦有信心这次一定会把SHA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