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他连我的命都不要

“峰儿,你刚才是做什么?你认识那个少年?”北冥家主对于儿子做的事情感觉莫名其妙,他走到了落清风的身边,低声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些责备。

落清风只是看了北冥家主一眼,他没有说话,专注地看着宝辰,不想错漏一丝一毫属于他的表情。

北冥家主见此,心里有气,却也不能发作,毕竟这个孩子,是他亏欠着的。更何况,他还需要这个儿子扬他北冥世家的声威。

另一边,宝辰在台子的四周晃了一圈,在众人的不耐中,扭头问道:“没有台阶吗?”

众人绝倒,上擂台,谁还用台阶啊,直接跳上去啊喂!

“跳上去啊!”

“就是!这点高度没武功的人都能跳上去了!”

众人纷纷哄闹,连算盘子和欧阳展眉两人听了都觉得脸红,只有平素依旧呵呵笑着,他说道:“流云等等,我给你拿台阶去!”

“啊,算了。”宝辰遗憾地摇摇头说道:“我就跳上去算了,郁闷,真不想破坏发型!”说完,他脚下一点,轻轻松松地转了一圈,轻飘飘地落在了台子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本来因为听到宝辰说“破坏发型”这四个字,纷纷想要扔鸡蛋吐槽的众人顿时发出了惊叹赞扬的声音,这一手,干得漂亮!

宝辰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发现没有特大破坏后,呼出了一口气,道:“还好,我的发型没被破坏,不枉我练这步子练了三年。”

众人再次绝倒,您学这出神入化的轻功,就是为了保护发型不受破坏的吗?!

大家觉得,这货再不认真比武,他们就要化身咆哮马了!

“在下公子流云,请多多赐教。”宝辰一扬手,双手抱拳,微微躬身,这比武的派头,做的可是十足,那潇洒地一摆头,一微笑,一拱手,顿时俘获了在场不少姑娘的心!

“在下东方宏山,也请你多多指教。”东方宏山现在也管不得宝辰这没完没了的耍帅动作了,他现在就想赶快解决了这臭小子,以防有变!

“请。”宝辰依旧是慢吞吞地伸出了手,一副悠然自得的公子浮云,看得东方宏山心头大火,顿时烦躁极了。

他皱了皱眉,抽出长剑,大喝一声,朝着宝辰的面门刺来!

第一招打的就是脸啊!宝辰心下这样想,手里却不慢,他抽出了软剑,看似辛苦实则轻松地挡住了对方的一剑。

铿锵一声,宝辰笑了:“这一剑,似乎和刚才那位老伯出的,很不一样啊。”

众人终于忍不住,吐槽了,这两剑能比吗?一个只是最基本的刺罢了,而东方盛的那招可是东方家的家传剑招,开山剑!那剑力大无穷,就你这小胳膊小腿,折断了手都挡不住!

这句话在东方宏山听来,就是赤(和谐)裸裸的讽刺,他冷哼一声,迅速收回了长剑,一招稚嫩不够成熟的开山剑便使了出来。

宝辰见了,微微摇头,右手手腕一翻,内力往外输送,软剑就突然变得坚硬起来,他划开手,随意地刺出一剑,不禁挡下了初级的开山剑,也逼得对方节节后退!

东方宏山倒退了五六步,猛地抬起了头,他看着笑意盎然的对手,突然觉得,这人刚才一直是在装弱,他根本就不差!

这时候的他,还只以为他不差,所以更加小心仔细地对打起来,但很快,在几招刀光剑影中,他就知道自己错了,只是也可惜,来不及了。

“啊--”一声惨叫,众人定睛一瞧,一个身影轰一声倒在了擂台上,红色的地毯上扬起淡褐色的灰尘!

下一秒,一个条状物也应声落地,大家再一瞧,竟然是一只血淋淋的右手!

“啊--啊--五叔救命!好痛啊……”那倒地的身影痛苦地哀嚎了起来,他面容扭曲,看来是痛极了,他的右肩膀处空无一物,看得东方盛一阵心凉,这小小的少年,竟然如此的果决?

其实,他也不想想,当一个人知道对方要杀自己的时候,最先做出的反应,不是逃,那就是反过来杀了对方!宝辰没有将他杀了,只是砍掉一条手臂,真的不是宝辰心软,而是他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让他手偏了半分,最后只得换成了砍断手。

宝辰闲适地站在台子上,慢慢地擦拭着沾了一些血迹的软剑,然后缓缓地放入腰间,他笑了笑,有些腼腆,也有点像魔鬼地说道:“不好意思,一时手快。”没有能够直接杀了你。

大家听了倒抽一口气,觉得这小子神了!这一战,虽没有让他一战成名,但也让人记住了他的名字,公子流云,一个有点本事,会耍无赖,还很无耻的纨绔小子。

东方盛听了宝辰的话,心脏像是被人抓了下来扔进了油锅似的,他阴沉下了脸,挥手让自己人将哀嚎不已的没用的东西抬下去治伤。

“公子流云!你别欺人太甚!老夫来会会你!”东方盛大喝一声,提气跳到了台子上,二话不说就祭出了宴会前对平素使出过的重量级开山剑!

众人一瞧,纷纷大骂东方盛太无耻!人家宝辰无耻,也只是态度无耻,至少比武的时候没有使阴招,光明正大地砍了你东方家的人。你东方家的人输了,你就说人家欺人太甚,这到底是谁欺人太甚?

一个年过半百的高手,竟然对一个十三四岁的小毛孩出杀招!

宝辰眯了眯眼睛,却只是勾唇笑着并不动作,他在等,等一个早该出现的人。

“我儿子欺负你,也是你的荣幸!”

一声震天动地的爆喝在人们的耳边响起,令东方盛的动作都不由满了半拍!下一秒,大家还来不及看清来人的样子,东方盛就惨叫一声,和先前的东方宏山一样被击飞出去,并倒在了地上。众人的视线就这么随着高高抛弃,又“嗖”一声掉下的手臂运动着,直到手臂掉在地方,大家才倒吸一口气,纷纷后退了好几步!

这可不是东方宏山那小菜鸟,砍掉手臂也不是难事,这可是东方家的五长老!不是菜市场的大白菜啊,你可以一切一个准儿的!

穿着墨色长袍的男人负手而立,他的身上根本不见一把兵器!他闲适地站立在那里,却仿佛整个天下都能够被他轻松收入掌中,这个男人,绝非池中物,而是人中龙啊!

多数人都不认识这个男人,可南宫陌然认识,这正是今天本会来参加宴会的,良国战神王爷,摄政王宗政久寒!

东方家的人虽然摄于宗政久寒强大的气场,但是自家的长老被他就这么空手砍下了右臂,简直是蹬上了他们东方家的头顶了!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东方家的长子,东方鹤领着自家众人大步走到了擂台下,大声呼喝道。

“宗政久寒。”宗政久寒挑起右眉,大手一伸,将到了时间还不肯回家的不乖小孩搂到了怀里,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然后冷冷地看着躺在地上,额头冒冷汗,全身发抖的东方盛,说道:“记住,本王是宗政久寒,有什么不满,就来京城找本王,本王随时候教!”

现在,众人都知道了这个天神般高大的男人是什么身份了!

宗政久寒啊,这可是良国百姓心目中的神灵!他的武功出神入化,以一敌千都不再话下!在场的人,有将近半数的人就是良国人,他们即使自持武林中人,却也对这一位支撑着他们良国社稷的摄政王有着坚定的信心和崇拜!

这些良国人纷纷站到了宗政久寒的那一边,坚定地表明了立场!这是他们的神,他们誓死维护的战神!

不过……众人看向了宗政久寒怀中笑嘻嘻的少年,顿时恍然了,这小子,还真如传说中的一样--摄政王的小世子,的确是个无赖的小纨绔啊……

显而易见的,宗政久寒的凝聚力是强大的,在场没有一个人敢在这个时候,与之为敌。更何况,宗政久寒本身的实力,就足够让他们忌惮了。

“摄政王,就算你是王爷,也不能纵容自己的儿子砍断我东方家人的手臂啊,而您也--”东方鹤语塞,看着那些良国江湖人虎视眈眈的眼神,他也不敢将语气说硬了,更别说刚才宗政久寒已经用他凌厉充满杀气的手段表明,他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

“本王记得,这是在比武。刀剑无眼,就算宝辰要了他的命又如何?而且,你敢说,那上不了台面的臭小子和这老东西不是想要了我儿子的命?本王告诉你们,若不是我儿毫发未伤,今日本王必血洗你东方家!”宗政久寒眯着双眼看了一眼被东方家人的扶着的仿佛奄奄一息的东方盛,看得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东方家这一回说不出话了,的确,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们招招都带着杀意!并且,如果宗政久寒想要灭了他东方家,他东方家还真的只有洗干净了脖子等着!

平素看着强势地将宝辰护在怀里的宗政久寒,眼神暗淡了几分,也只有这个男人配得上宝辰了。他甩甩头,告诉自己,就算不能和宝辰在一起,也要死死地缠着他,这辈子,他只认定他了!

“东方鹤!”平素霍然出剑,吓得对方连连退了两步。

东方鹤也只是被这突来的一剑吓了一跳,稳下心神后,便上前一步,皱眉道:“一命九剑,你要干什么?”

“我还想问,你们要干什么!”平素冷下了脸,深邃的五官在夜色中看起来像是夺人命的地狱修罗,他这样告诉对方:“想报仇,就冲着我来,再动这些歪脑筋,那么,你们东方家还剩下的七位长老的命,我就收下了!”

这样狂妄的威胁,在场的人却不得不相信,因为记得平素的个人实力并不如东方家的长老,可他那层出不穷的计谋还有高超的应变与学习能力却让他们恐惧!

三位长老中,其中两位就是死在了他们自己的绝技之下,平素学得虽然并不精深,但学得实在是超乎众人想象的快!

南宫陌然最后出来打了圆场,众人就纷纷散了,他们中的部分人还要准备明日的比武大会,明天将会选出二十名好汉来争夺武林盟盟主的位子。

宗政久寒冷下脸,进了门就将宝辰打横抱了起来,被关在门外面面相觑的平素几人很快就听到宝辰的惨叫和哭喊声!他们听了,不知为啥,却笑了。

“啊!痛!父王父王!宝辰错了错了!”

“别打了别打了!屁股好疼!”

“呜呜呜,父王要杀儿子了,呜呜呜……”

“父王……好父王……别打屁股了,你换个地方吧……好疼……”

算盘子和欧阳展眉哈哈笑了起来,平素也抿了抿,跟着笑起来,只是笑容有些苦涩,他转过身,带着还想看笑话的两个好友走出了院子。

房间里,宗政久寒将儿子按在自己的大腿上,他觉得有些无语,自己的手还没有落下超过三次吧,这小子要不要这么夸张地哭爹喊娘啊?

“以后还敢不敢和人比武了?”宗政久寒说完,就“啪”一声,将一巴掌打在了儿子白嫩的小屁屁上。

“呜哇!”宝辰扭动着四肢,满面泪水道:“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没有诚意!”宗政久寒说完又是一巴掌!

于是,再三哭喊求饶的宝辰发现这装可怜的一招竟然没用后,就觉得雄起了,他低头,啊呜一口咬住了宗政久寒的大腿!

宗政久寒只觉得大腿微疼,便没有什么反应,正要落手再打这个不乖的小孩,却感觉到一条温软的舌头隔着他的裤子,舔舐着刚才被咬过的地方,他甚至能感觉到,这条舌头在轻轻地打转!该死的!

他猛地将儿子从双腿上提了起来,将他放在自己的腿上坐好,并且故意让他的小屁屁靠近了自己的某处,他双手用力压了压,然后将自己的嘴唇贴近了儿子的面庞,说出口的声音有些嘶哑,“宝辰,你这是在**为……夫。”

宝辰被他喷出来的热气弄得脖子痒痒的,便甩了甩头,他微微推开男人的胸膛,然后眨巴着双眼,说道:“父王不是说过,等宝辰回来,就让宝辰在上面吗?宝辰等不及了!”

“嗯?等不及了?”宗政久寒只是勾唇浅笑,却让宝辰觉得这个笑容有那么点****和邪恶啊!

“……对,等不及了!”宝辰怕有个万一,便决定先下手为强,狠狠一用力,将男人如山般的身体推到在了**,他骑在男人的腰上,双手开始撕扯他的衣物,不一会儿,他又瞪了瞪双眼,皱眉问道:“你脱我衣服干嘛?”

“我帮你脱,这不是怕你等不及嘛。”宗政久寒笑,手下的动作却不停,他没什么耐心一件件地撕扯,直接双臂一震,使上了轻巧的内力将宝辰上半身的衣服全数脱落。

宝辰觉得有些冷,然后就感觉到一具火热的身体贴了上来,他忍不住舒服地呻(和谐)吟了出来,不过他很快就回了神,再次将坐起身的男人推到,他双腿紧紧地夹着男人的腰,霸道地在他的身前拍了拍,嘟嘴道:“父王不能耍赖!我要在上面!”

“好,你在上面。”宗政久寒松开了搂着儿子腰部的手,摊开来放在了大**,做出了人畜无害的姿态,让宝辰放心了不少。

宝辰低下头,将吻落在了男人的身上,细细密密地,小心翼翼地,他慢慢舔吻着,直到身下的男人传来粗重的呼吸声,他才得意地收回了小舌头,满意地笑了笑。

宗政久寒睁着双眼,那双原本清明的黑眸,变得更加幽深起来,里面充满了欲望的风暴,他抿了抿唇,双手忍不住去触碰身上人的双臂,他轻声喊着:“宝辰……”

“急什么!”宝辰以为自己今天在上面是做定了,便笑着拍开了宗政久寒的手,然后又不放心地用自己的手将他的两只手的手指抓在了一起,他将他的双手拉到头顶,低头继续舔吻起来。

宗政久寒皱眉,哪里耐得住宝辰这样慢条斯理的吻,他灵活地抽出了双手,在宝辰的惊呼声中,扣住了他的细腰。

宝辰坐在宗政久寒身上,双眸紧闭,他双手死死地抓着身下人的肩膀,细汗就在他的额头渗出,烛光下显示出别样的**,他微微张着红唇,口中发出细腻又破碎的低吟,仿佛一首唱不完的小调。

他觉得自己像是漂浮在汪洋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他只能在波涛汹涌的海浪上随风飘**,他不知道下一个停靠港是哪里,只能这样无力地随之欺负,大海掌控了他一切的感官,让他欢笑,让他哭泣,让他呻(和谐)吟,让他哀求。

一室的旖旎在深夜中慢慢升起,又慢慢落下,余下了满床的暧昧。

宝辰全身酸软,他根本无法在宗政久寒的身上支撑自己,只能被男人用双手抱着腰,他缓缓地呼吸着,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他回过神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地出拳砸在了男人的脸上!

“你不是说,让我在上面吗?!”宝辰气急,瞪大了一双因为情欲而泛红的水眸,他的这一拳根本没什么力气,宗政久寒只觉得像是一只蚊子叮过一般。

“本王的确,是让你在上面啊。”宗政久寒无耻地笑了,他挺动了一下腰部,让措不及防的宝辰再次发出了惊呼声。

“你这个,该死的……”宝辰气喘吁吁地骂着,却不想宗政久寒翻身又将他压在了**,进行了另一番耕耘!

在昏死过去前,宝辰看着身上的男人,只闪过一个念头,哪天他死了,一定是被做死的!

第二天一早,与往常一样,宝辰一脚将依旧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踢下了床!

这房间可不像落花居的房间,地上还有白色的地毯!

宗政久寒被踢下了床,只觉得钻心的冰凉从后背传来,他立马起身坐回了**,然后将大清早需要闹脾气的不乖小孩塞到了怀里,细心轻声哄劝起来:“好了好了,别气,回京以后,本王保证让你上本王一次,好不好?”

“不好!”宝辰心中有气,冷哼着回了一句。

“好好,不好不好。”宗政久寒一听,顿时乐了。

“你笑什么!你等着,我一定靠自己的能力压倒你!”痛定思痛的他知道,没有力量上的绝对压制,他是不可能真正压倒宗政久寒的,所以,该死的,他回京就开始习武!

“好好,你说什么都好。”宗政久寒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心里胀满了幸福的感觉,他抱着宝辰,觉得好像抱住了整个世界,有他在怀里,哪怕没有天下也让他甘之如饴!

宗政久寒亲了亲儿子的额头,又将儿子嘟起的小嘴吻了个遍,在化身为狼前,将儿子抱到了隔壁去沐浴。

另一边平素的厢房里,三个男人围坐在一起,面容有些严肃。

“欧阳展眉,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算盘子本不会去问别人的私事,可就在昨天晚上,东方盛以及东方家主的小儿子死了!这件事情已经大条了!

平素也抿了抿唇,道:“那两人,是你杀的吧。”

“对。”欧阳展眉耸耸肩,轻轻松松地说道,的确是他杀的,他还要杀尽东方家所有的人!

“原因呢?”平素倒是不介意这件事情的失态是否严重,反正他昨晚本来也是要去杀了东方盛的,只是被欧阳展眉先了一步。

“啊,你们想听故事吗?”欧阳展眉看了两个好友一眼,低下头微微笑了。

“说吧,我猜,是个苦逼的故事。”算盘子笑呵呵地拨弄着腰间的金算盘,这是前几天从一家金店里买来的,他看着很喜欢。

“十二岁以前,我的名字叫南宫眉玥,我的父亲是南宫铭然,我的母亲叫欧阳紫兰。原本我们是很幸福的一家人,可十二岁那一年,东方莲勾引了南宫铭然,上了他的床,并且联合东方家的上上下下害死了我的母亲。这些南宫铭然都知道,可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在母亲尸骨未寒的时候,迎娶了她东方家的小姐东方莲为妻。他们儿女成群,可我母亲,却只有一座立在南山上的孤坟!”欧阳展眉冷笑了一声,讽刺道:“男人啊,果然没几个是好东西。”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原来,欧阳展眉原本是南宫家的小少爷,南宫铭然是南宫陌然唯一的弟弟,而他的母亲欧阳紫兰更是当时迷倒众多绿林好汉的江湖第一美人!

“哈,南宫铭然,死得好啊。”欧阳展眉哈哈笑起来,只是眼角却落下了泪水,他仰天平复了一会儿,吐出一口气,“死得很好。他早就应该下去和我母亲道歉了。只可惜,东方莲带着她的儿女们回到了东方家,不然,我早就把她送下地狱了!”

欧阳展眉的父亲倒不是他杀的,那男人是自杀的,原因没有人知道,他甚至没有留下遗书,只是手中紧紧地握着一朵盛开的紫色兰花,还有脸上带着的,一丝解脱的笑容。

十二年的埋头修炼,三年的奔走部署,他欧阳展眉等着就是将东方家所有人都一网打尽!他要用这些人的尸骸和鲜血祭奠自己的母亲!

“恐怕你还有什么没说吧。”走进门的,只有宝辰和青萝红霞三人,宗政久寒并不愿意参与江湖之事。

欧阳展眉看向宝辰,哼笑了一声,微微摇头道:“宝辰,宗政宝辰,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你的武功,你的智谋,你手中握着的消息。仅仅因为你是摄政王的儿子,所以才能如此厉害吗?”

“啊,这你就不用知道了。”宝辰呵呵地笑着,走到了平素身边,他坐下来,拿过了平素递来的一杯茶,喝了一小口。

“对,还有一件事情。”欧阳展眉的眼前滑过一个穿着白裙的女孩,只是那女孩的面容已经模糊不清:“我十一岁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女孩,她就是东方盛的女儿,东方晓晓。我曾以为,我会娶她,会宠她一辈子,可是一年后我看着她与另一个男人在做苟且之事时,我才知道我的想法是多么可笑!”

东方晓晓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欧阳展眉和她在十一岁的时候相识,然后互说了爱语,可等到东方莲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后,他才明白,东方晓晓不过是东方莲用来接近南宫家的工具罢了,东方晓晓早就和她家里的一个表兄上过床了!那个女人从没有爱过他,从来只是在欺骗他!

“所以你就有理由,摧残别人家的良家妇女了?”青萝皱着眉冷哼道。

欧阳展眉一愣,低下头没有说话。他的确利用那些女人,即使她们是自己投怀送抱的,去忘记东方晓晓。

青萝看了欧阳展眉一眼,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她在宝辰的默许下,拉着红霞先去了院落口守着。

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宝辰微微思索后,道:“既然你与东方家有仇,那便报。”

“对,宝辰说得对。反正我和东方家也有仇怨,咱们一起报!”平素一拍大腿,同意道。

算盘子和欧阳展眉都抛给了他一个白眼,只要是宝辰说的,你都说对!他叫你杀人放火,你也会说好!

“你呢?我都说了我这么多秘密了,你总不能透露一点吧?”欧阳展眉突然把箭头指向了宝辰。

“你怎么不问他们?”宝辰皱眉,指了指准备听八卦的两个男人。

“他们两个一看就不是什么有秘密的人。”欧阳展眉的眼神有点鄙夷,得到了算盘子和平素一人一拳。

“呵呵,我……”宝辰转了转眼珠子,半真半假地说道:“我呢,也是有仇要报的。”

“和那个北冥峰有关?或者,应该叫他盛州明德寺的落清风?”欧阳展眉在这种时候,心直口快了一把,立马将心中的疑问给倒了出来。

平素见宝辰皱眉,忙给了欧阳展眉的肚子一拳头,骂道:“不该管的就别管!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这份护犊子的劲儿,算盘子挑着眉,表示了十二万分的不理解。

“其实也没什么。”宝辰觉得,自己若总是对落清风耿耿于怀,那么他的心境一辈子都不会得到提升,武学学到越高处,就越讲究心境二字,他看着三个瞬间竖起耳朵的人,无语地撇了撇嘴,道:“我和他以前是好友,后来我们有了一些分歧,就分道扬镳了。”

“可很明显,他不是那样想的。他可是一直想要与你和好的样子。”欧阳展眉别有意思地说了最后“与你和好”这四个字,顿时迎来了平素的一记击中腹部的重拳!

“有些事情,不管原因如何,做了就是做了,错了就是错了,哪怕如何的道歉,都是没有用的。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过去负责。”宝辰微微颔首,屋外的白光在他的鼻梁上落下了一层阴影。

平素见此,忙说道:“就是就是!错了就是错了!宝辰我们别想这个了,来来,这是我早上让厨房去做的桂花糕,我尝过,很好吃!”

宝辰抬起头,看着平素明媚的笑脸,他想起来,这臭小子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自己一不开心,就会巴巴地逗着自己开心,会顺着自己,从不忤逆自己。这就是平素,一个傻小子。一个注定让他愧疚一辈子的傻小子。

他抿唇,也弯了眉眼,笑了起来。是啊,他想这个干什么,他皇甫宸何时会写“伤感”二字了?如果被父皇知道,他少不得要被数落一阵。

想到这里,宝辰的笑容更深,他仿佛能够看到,父皇用明黄色的奏折拍了拍他的脑侧,用那威严的声音,却喋喋不休地说起君臣家国的长篇大论,这样的苦心,就只是要自己别再感时伤怀。他记得父皇说过的每一句话。

宸儿,作为一个君王,一个誓要统领天下的明君,必须要有狠心,决心,信心,以及必要的善心。

宸儿,作为一个君王,你不能总是犹豫,你得果决,你得知道,你就是你,你是君王,你可以独断一切!

宸儿,你一定要努力,一定要上进,到时候,等朕老了就把皇位交给你,让你站在咱们南平的云端之上,看了看你的祖先们打下来的江山。

宸儿,放手去做,狂妄也好,霸道也行,只要你想做,就去做,只有父皇还活着一天,父皇就在你的背后撑着你的这一天蓝天!

这么多年过去,这些话,依然好像在耳边,它们在告诉自己,皇甫宸,你是皇甫宸,你是皇甫流云的儿子,是他的骄傲!所以,你不能败下阵来,你只能向前,只能赢!

南平,我来了。

宝辰突然站起身,看着外面的蓝天,他深深地吸口气,这样在心里重重地说道。

他等不了了,他无法在原地踏步两年!父皇和父王,他终究还是选择了前者。是的,他父皇的灵魂在南平等着他,他的江山社稷在南平等着他,他的国仇家恨在南平等着他!

而他,明明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又为什么要停留在这里两年呢!

“宝辰?”平素看着笑着笑着却仿佛要哭的少年,心中慌乱,他忙抓住了他的手,生怕他会就这样离自己远去!

“啊,东方家的事情,有需要就和我说。”宝辰回过神,眨了眨双眼恢复清明,他对三人说道:“我可以给你们的不多,人手,消息和财力,有需要就找我。我现在要跟父王回家,对……先回家!”

他知道,自己犹豫了。他舍不得宗政久寒,他突然发现,要自己提前两年离开这个男人,他就好舍不得。

平素看着宝辰快步离开,他却只能伸出手,抓住面前的空气。

“你们说,我有那个本事,待在他身边,一辈子吗?”平素看着宝辰的背影,第一次落下了泪水。他爱啊,他无法割舍啊,可是他对他,却突然好像,什么都不了解了。

宝辰的事情,他只了解冰山一角,他总觉得这一场武林大会隔开了他和他本来近在咫尺的距离。就从宝辰见到落清风开始……

“兄弟。”欧阳展眉明白这种痛苦,他也说不了什么狗屁的安慰话,只能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算盘子也和欧阳展眉一样的动作,心里则想,他要将红霞娶回家,他不能像自己兄弟一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爱人和别人在一起。

平素直愣愣地站着,下一刻脑中晕眩,他差点栽倒在地。定下脚步后,他猛地抬起了头,快步跑了出去。

算盘子和欧阳展眉忙喊了他几声,可最终只能互相对视一眼,纷纷摇头叹气,这个男人,栽在那个叫宗政宝辰手里,要栽一辈子了。

平素的目的地很明确,他直奔北冥家暂住的院落,莽撞地打到了门口的侍卫,朝着里面大喊:“落清风!你给我出来!”

“一命九剑,你这是作甚?”北冥家主闪身出现在了大门口,他当然知道自己儿子曾经的名字。但他却想不明白,平素是怎么知道的,他和自己儿子的年纪差了好几岁。

“叫落清风出来,我有事问他!”平素没有往日的精明,就这么直接地叫喊,不管不顾。是的,这时候的他,根本没了理智!他总觉得自己好像要失去宝辰了,可他不能啊!

“一命九剑,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本主不追究你的闯入,快离开!”北冥家主哪里容得平素在他的地盘撒野,他沉下了脸,这样说道。

一身白衣的落清风走了出来,他认出了平素,走过去说道:“何事。”他将众人遣散,碍于他的实力,众人也的确不敢留下。而敢留下来的,只有他的父亲北冥家主了。

“告诉我!告诉宝辰的事情!”平素从来没有用这种口气求过人,除了宝辰!他拎着落清风的领口,血红的双眼还带着没有擦掉的泪水。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落清风拍开了平素的大手,冷淡地说道:“告诉你做什么?告诉你,宸儿就会理我了吗?如果会,我就告诉你!”

“你别叫他这么亲热!”平素想起了宝辰说过的话,他说道:“你一定得罪过他,你一定做了什么伤害他的事情!落清风,我要你比武!下生死书,我们不死不休!你敢吗?”

“你疯了。”落清风只是平淡地陈述这三个字。

“说的没错!我是疯了!因为我不知道宝辰到底要什么!该死的!我不知道我能给他什么!”这才是平素慌乱的,他怕自己给不了宝辰要的,他怕自己因此再也追不上宝辰的脚步!他需要了解宝辰的一切,他很需要!因为宝辰需要的,他却可能没有!

宗政久寒有宝辰的爱,所以他就算什么也没有还是可以与宝辰在一起,可自己呢,如果自己不知道宝辰需要什么,他还能凭借着什么留在他身边呢?凭着宝辰对他的愧疚,对他的怜悯吗?他不要这样!

“他要什么……”落清风微微一愣,突然笑了起来,这是北冥家主第一次见到儿子的笑容,可这笑容却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揪心的疼,无比的愧疚。

“对,你知道对不对,告诉我!”

“他啊,他要……”落清风哈哈地笑了:“他要很多人的命,他要这个天下!可偏偏,他不要我的命!”他笑了,也哭了,被平素的情绪所渲染,他也激动了起来,他一把抓住了平素的领口,狠声说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我明明才是那个最应该站在他身边的人,为什么如今,我却成了他的陌路人!他连我的命都不要!”

------题外话------

话说,我写着写着,泪流满面了……这是肿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