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适,这不合适。
还没等他拒绝,一转头封赫就已经不见了踪影,片刻后回来,手里捧着俩河灯。
宋知砚:“……”
“去呀!”封赫把左手里的递给他,脸色掩在面具下。
宋知砚抿抿嘴唇,又转头看了眼身后许愿的两位姑娘,彳亍着伸出了手。
封赫看着他被莹莹烛火映地愈发柔和的五官,无声地笑了下。
他又把河灯往前送了送,宋知砚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接下了。
封赫开心了,推着人肩膀往河边走:“来,小心点。”
宋知砚:“……”
好生奇怪,封赫今天怎么感觉和平时不太一样?
封赫也在想,宋太傅今天怎么这么听话,也不训人了,怪温柔的。
两人各怀心事,提起下摆小心下了河道,正要把河灯放进去,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阿砚?你怎么也在这儿?这身旁的野男人是谁?你背着我弟弟出来找别的男人?!”
宋知砚一惊,手一抖,在封赫小声的“嘶”声中把河灯滑到了河里。
莲花灯打了个转,头朝下灭了。
灯火下,柳树边,牵着个小男孩的美丽女子,不是封赫的亲姐姐是谁?
两人转头,封盼手里的小男孩挣脱了母亲的手,张着胳膊就往宋知砚怀里扑:
“小舅!小舅抱!”
小孩约莫三四岁的样子,粉雕玉琢很是可爱,宋知砚伸手把人抱了起来,笑着逗了逗他。
“阿姐果然来了京都,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宋知砚笑着问道。
封盼摆摆手:“京都耳目众多,不想如此大费周折。不过倒是你,如此良辰佳节,为何没在宫里陪封赫那小子?”
宋知砚满脑袋问号,正要问我为什么要陪他,身边的男人已经摘了面具,无奈叫道:“姐。”
小外甥看到亲舅舅连忙拍手笑得开心,够着胳膊要大舅抱。
封赫接了过来:“先回去罢,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景仁宫。
“诺诺都这么大了呀?上次见他还是去年仲秋,小孩真是,一年一个样!”宋知砚满脸慈爱地把陆诺揽进怀里,感慨道。
何止一年,要是算上上一世的日子,已经三四年没见了。
上一世这个时候,远嫁萧国的长公主确实来了京都,好像还……给封赫选了妃。
封盼抓了把瓜子拿在手里,边嗑便笑,丝毫没有在外边的端庄。
“小孩嘛!淘地很!”
封赫偷偷冲他做了个鬼脸,问道:“姐夫没来?”
“国不可一日无君,最近边境又出了事,正发愁呢!”封盼叹了口气,拍拍手里的瓜子屑,突然神情严肃道:“其实我这道来,是想把诺诺先放你们这儿养上一段时间。”
宋知砚早知道她要这样说,但也适时地表现出惊讶来,啊了一声关切道:“朝廷最近也动**不安,放在这儿会不会不太安全?”
“只能麻烦你们了,”封盼摸摸儿子的头,“萧国最近实在是多事之秋,我怕他一个人忙不过来。不过你们放心,最多三个月,我就把他接走,正好趁这段时间让阿砚给他上上课。”
封赫动作一僵,看向小外甥的眼神不由得多了几分同情。
封盼笑着说道:“当年封赫的功课不都是你教的嘛!他也没什么当皇帝的天赋,还是得仰仗着你帮着他。”
封赫扶额,想起当年就头疼。
其实宋知砚是先皇捡回家的。
那时候先皇还是个将军,封盼也还没有远嫁他国,封赫才七岁,当朝皇帝昏庸无道,民不聊生。
封兆老将军在街上救了当时还只是个小乞丐的宋知砚,把他带回了府里,本来想着给封赫这个熊孩子找个玩伴,谁知道宋知砚不仅脑袋瓜好使,读书更是热心,频频得到夫子的表扬,小小年纪竟已经隐隐有了状元之才。
于是他便成了封赫的伴读,主要负责督促封赫读书。
一开始封赫很是乐意,十二岁的小少年身量还没长开,粉雕玉琢的,还会吟诗作对,软软糯糯的睡觉都要抱着自己,怎么看怎么满意。
谁知道进了国子监后比夫子还严厉,整日里说的最多的就是:“你不背过去我就不跟你好了!”
一开始还能把封赫唬住,这家伙从小喜欢练武,没什么朋友,自然是把他捧在手心里宠着,后来就不行了,之乎者也哪有排兵布阵有意思!
于是这么威胁了几年,封赫终于忍无可忍,丢下一句:“不好就不好!”,跟着父亲去军营了。
这下可好,本来还算有点人气儿的宋知砚,更加孤僻,除了府里的大小姐封盼,平日里跟谁都不亲近,活生生一个冷面门神。
所以民间话本说,他后来成为封赫的太傅,也是命中注定。
这就是封赫的劫数啊!逃不掉的。
“不是,他这么小,就要开始读书?”封赫皱眉道。
封盼直起身子不乐意了:“四岁半了,阿砚这个年纪估计都会读百字文三字经了,这孩子还只会整天吃了玩玩了睡,以后可怎么继承大统?!”
宋知砚点点头,很是赞同。
封赫知道自己争不过他俩,索性也不管了,正好有个人可以分分宋知砚的精力,何乐而不为呢!
诺诺抱着手里的糕点递给封赫:“舅舅不气!吃糕糕!”
封赫接了,一口塞进了嘴里。
诺诺见状立马扁扁嘴,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几个大人慌了手脚,封赫塞着一嘴的糕点咽也不是吐了也不是,跟宋知砚大眼瞪小眼。
“不是,是他让我吃的!”封赫很冤。
封盼瞪他一眼:“他就跟你客气客气,你还真吃了?”
封赫:“……”
宋知砚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一大一小,从碟子里又拿了个,哄着递给了诺诺。
几人聊到夜半,诺诺嘟囔着在封盼怀里睡着了,众人这才准备去休息。
来喜给封盼安排了寝殿,带着母子俩离开了。
宋知砚伸个懒腰,也打算在宫中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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