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那个七夕本来约好两人一起出来看花灯的,后来由于一些事情给绊住了,这一直是他心头的遗憾。
如今这也是个良辰吉日,出来逛逛未尝不可。
封赫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朝他笑了笑,回去又拿了件披风。
来福来喜见有热闹要凑,顿时也顾不上什么灯笼了,欢天喜地的去套了马车,扶着这两位贵人上了车。
马车走到长安街的接口便停下,走不动了,里面都是人,马车根本不行。
于是几人便又把马车拴到路边,下来步行。
宋知砚还随身拿着手炉,行动更是不便。
“别拿这个了,把手揣在我手里,我帮你暖暖。”封赫收了他手里的手炉,放在马车上,动作自然的牵起他的手,拉着往街里走。
这回两人谁都没有带面罩,光明正大坦坦****地走到闹市里。
周围百姓有的认出他们,刚想要跪地请安,被封赫一个手势止住了。
光天化日之下,两个大男人手牵着手。但此情此景却没有人说出什么有伤风化之类的话,也没有人会那么觉着。
原因无他,这两个人实在是太般配了,光是站在那儿便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陛下要娶摄政王大人,这两人皆是人中龙凤,如果真能结成连理,倒也是幸事一桩。
大合国民风开放,百姓本就不注重这些,现如今倒是开始期待起来两位的大婚。
街上贩夫走卒吆喝声,小孩嬉闹声不绝于耳,一片热闹繁华。
封赫牵着宋知砚的手缓缓走,在这闹市中间或停在某些小摊前,看看他们的商品,封赫也不懂还价,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
一对玉镯子老板张口就要五十两银子,宋知砚不舍得,封赫却是出手阔绰,毫不犹豫地就要砸钱。
宋知砚正想呵斥他,对方好像看出他的意图,伸出一指在他唇边点了点,微笑着说道:“不要怕,有钱。你忘了石光霁……想买什么便买,不用拘束,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自在些,又不是养不起你!”
这话说的好听,谁都喜欢,宋知砚也不例外。
但是……
“这镯子根本不值那么多钱,你莫要被他坑了,冤大头也不是这样当的呀…”他愤愤不平地把镯子放回在到摊子前,拉着人便往前走。
那小贩不认得人,以为是什么人傻钱多的少爷,叫了两声没叫住,悔恨地原地跳脚。
没有马车几人也走不远,便在这长安街上四处逛了逛,买了一堆零食回去,估计回去后也都多半要进了诺诺的嘴里。
但这次是和封赫一起出来,宋知砚心里开心,嘴角就没放下来过,看什么都很新奇。
两人早上去的,一直逛到中午才回去。
下午的时候礼部来了人,说婚服已经赶出来了,让两位有空试试,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再改。
皇宫里的裁缝造出来的东西自然是一等一的好。婚礼定在了正月初三,如今这大年三十的,他也不想这么给人找麻烦。
两人欣喜地定好了婚服,眼巴巴地盼着婚礼那天的到来。可等到教引嬷嬷来的时候,宋知砚却有些想打退堂鼓了。
之前只观摩过两次婚礼,也只是在新郎那儿等着吃酒,没想到作为被娶的一方步骤要如此复杂。
刚过了个除夕夜,大年初一一大早,嬷嬷便来了。
所幸宋知砚是个脑子聪明的,平日里读书学习,记忆力也很好,记住这种繁琐的步骤,也不需要费什么功夫。
可封赫那边可是麻烦了。
教引嬷嬷几乎要急得吐血出来,反复跟他说了多少遍,他还是记不住。
宋知砚幸灾乐祸的过去,摆摆手示意教引嬷嬷先下去。
“朕是真的记不住!怎么成个婚步骤还这么复杂?”封赫瘫坐在椅子上,叫苦不迭。
“这是一辈子的大事,步骤当然复杂。你若是记不住,到时候便求求嬷嬷,等那天让他在一旁提醒着便是了。平日里看军书记兵法不是记得挺快吗?怎么到这儿就蔫儿了?”他笑着打趣道。
封赫抬头看他一眼,并不想在他眼前露怯,于是便又支楞起来。
索性是有惊无险的记住了,等到那一天的,也没有出什么岔子,让教引嬷嬷几乎要老泪纵横。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夫对拜!”
“送入洞房!”
司仪在上面吆喝,声音中气十足,喜庆非常。
主座上坐着长公主和瀚王夫妇俩,皆是喜笑颜开,可等到两人真正要离开大殿的那一刻,瀚王妃却险些落下泪来。
这孩子真是命苦,现如今好不容易找了个能托付的人,希望他们能够长长久久吧!
这边在殿里吆喝,大殿外边也有两个小人儿,在学着有模有样地拜天地。
诺诺拉着瀚王家的小丫头,一本正经地拜堂。一边拜一边还说:“拜了堂,你就是我的小媳妇儿了,等我长大了,我就求娘亲让我娶了你!到时候,你就做我一个人的新娘,好吗?”
那小丫头哪里懂得什么新娘新郎的,迷迷糊糊的被他拉着,本来说好给的糖果也没给,惹的小姑娘嚎啕大哭起来。
这下可把他吓得慌了神儿,手忙脚乱地过去哄她,一边解释自己只是忘了一边,从兜里掏糖出来,最后把兜里的糖都给他了,这姑娘才破涕为笑起来。
石光霁也来了,喝了不少酒,晚上的时候还鬼鬼祟祟地要听去墙角。结果被封赫察觉到动静,拎着脖子扔了出去。
“你小子可真给我长脸啊!”不料想,自家哥哥就守在院门口,见到他被拎出来,上去就是一脚,把人踹得吱哇乱叫。
宋知砚在屋里听到外面的动静,忍不住发笑。
因为是男子成婚,所以并没有盖盖头,两人敬完酒之后,便皆有些醉意。
红烛鸳鸯帐,春宵一刻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