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少爷,是方小姐。

恭敬地将电话转接到内线,话筒中却传来略微嘶哑与不耐烦的声音,“告诉她我正在开视频会议,没时间接她的电话。”

“是,少爷。”

将话筒重重地放下,宁子羽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楼下的花园。大片大片从德国移植栽培的高茎玫瑰,是眩目且动人心魄的海蓝,曾几何时,这最令他心醉神迷的颜色,如今却成为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羽,我爱你,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如诅咒般低沉且带着蛊惑力的声音,一夜又一夜地在他耳畔响起,睡梦中,无论他如何挣扎反抗都发不出声音,而只求自保的动作,只招来对方更加暴戾佞狂之举。

“放、放手!”

软弱的自己,哭泣的自己,如一个女人般完全无法在强于自己几倍的力量之下保全自身的自己,让他连做梦都在灵魂深处为这样的怯懦无用而战栗、抽气。

“……放手……停下来……求求你……”

一遍一遍的叨念呢喃,只能证明自己比想象中的更无用而已,男人毫不怜惜地分开他的双腿,用锋利、滚烫的肉刃,不带感情的挺进。

“啊啊啊啊啊——”

在凄厉的惨叫声中惊醒,除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外,过于宽阔而显得冷清、空旷的卧室中,除了自己外,没有其他人。

但这还远远无法使他安心。

不洁的、愧疚的、自我厌弃的感情就像一道道苦行僧自我束缚的荆棘,尖锐地刺痛着他的心。事到如今,当然不能将全部责任都推给宁子翼,自己的放任、纵容和漠视,在某种程度上,完全成为这份错误感情的催化剂。但更令他感到惊恐的,却远远不止如此,而是彻底沉迷于身为男人又是弟弟的宁子翼,在给予他快感的同时,心底那个不断叫嚣挑唆、冲破层层阻碍,也在大声呐喊的声音:答应他吧,与他结合在一起!你不是很想留下他吗?还有什么能比这种方式的牵绊更牢固、更紧密?

宁子羽清晰地感受到,那个由功利、理智、冷静构建的严密自己,正在这股疯狂、失常、变态的感情中瓦解崩离。这股污浊阴暗的情感,一旦兴起,就如血液般流进他的心脏,融入到他的四肢百骸里。千百个理由、借口,一旦突破“兄弟”“血缘”“道德”的薄壁,就如洪水般倾闸而出,将他全部的决心与毅力,都冲进一片泥泞的泽国里。那种仿佛被神秘力量牵引,而逆伦罔顾的感情,让宁子羽恐惧不已。

深深地叹了口气,揉着因失眠而带着血丝的眼睛,宁子羽阻止自己再继续妄想下去,而是将精力全都投入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里。

一月份的英国干冷潮湿得令人心情抑郁,如果是小雨初歇的寒冷下午,天色半暗半明,又被同一群人在去上马术课的路上第三次拦截,恐怕任谁都会憋一肚子火气。扬起眉头,冷冷地注视着挡在前方一脸戒备的两个少年,宁子翼扯扯唇角,无视如此幼稚的挑衅,而从另一侧绕路走开。

学校中转来两名东方学生的消息,在宁子翼与顾少凌转来的第二天起,就如流感病毒般传到每个学生的耳朵里。就读于专属上流阶级的贵族学校中的东方学生并不少见,但在这所以严谨、高门槛著称的百年老牌男校里,从建校初起,毕业于此的东方人就只有屈指可数的寥寥几个而已。这下子一来就是两个的消息,立刻让不少的种族主义者感到莫大的恐慌与侮辱。

相较于有一半意大利血统的宁子翼,顾少凌受到的骚扰恐吓更是数不胜数。本小说由新干线文学网网友布但自命“绅士”的挑衅者,在顾少凌坚硬的拳头面前,除了哇哇求饶外,只敢在背地里做些无关痛痒的小动作。倒是相较之下更为安静沉默的宁子翼,很快被当做没本事、不反抗的软柿子,总有一些人变着法子对他孜孜不倦的挑唆、排挤。

“嘿,胆小鬼,别走!想从这里过去,就从约书亚的裤裆底下钻过去!这条路是给人修的,可不允许你们这些卑贱的狗走!”

见宁子翼要走,为首的肥胖少年立刻招呼六个手下将他的去路完全堵住,并指了指正嚣张地叉开两腿的红发少年,“从那里走,狗!

如果此刻顾少凌也在场,一定会高呼一声南无阿弥陀佛,并告诉这群不知死活的痴呆阔少,阿翼发起火来可是不得了的,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冰蓝的双眼冷冷地从八张脸上一一扫过,仿佛毒蛇般冷酷狰狞的视线,让这群人中胆子最大的痴胖少年不禁打了个寒战,正当以为宁子翼下一秒就会扑过来、掐住他脖子的胖少,看见对方忽然垂下剔透的蓝眸,慢慢走到那位名叫约书亚的少年面前。

“什么嘛,原来是雷声大雨点小啊。”

危险解除,与同伴对视的胖少松了口气,正准备出言不逊,将这条狗骂回他的祖国去,却没有想到,一声尖锐凄惨到极点的嚎叫,来自正得意地等待着宁子翼求饶的约书亚嘴里。

“啊啊啊啊啊——快救、救我啊啊啊啊啊——”

惊恐地看到张大嘴巴,鬼哭狼嚎的约书亚捂着裤裆倒下去,胖少和他的同伴们惊慌的后退几步,大声质问道:“你、你他妈的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转过头,蓝眸中发出兴味的残佞,“别急,你很快就会知道。”

“别、别过来!”连连后退,几个少年都已经失掉了刚才的气焰与嚣张,“不是我们……不是我们故意要找你的麻烦!而是米菲!……对!就是米菲要我们这么干的!!”

蓝眸中带着奇异的淡青,宁子翼偏过头,冷冷地打量着满脸肥肉挤在一起的肥胖少年。

“是、是真的!”生怕他不信,就连跟在胖少身后的六个帮手也点头如捣蒜,“确实是米非?巴特勒!巴特勒公爵的表侄子,不出意外的话也是巴特勒家族的下一任继承人!”

正因为米菲极有可能袭成爵位,继承巴特勒家族庞大的产业,所以他们这些人才心甘情愿地接受米菲的指挥,谁知道这蓝眼小子这么厉害,完全是被米菲摆了一道!更何况……胖少浅褐色的眼睛仔细打量站在他们面前的宁子翼。黑发蓝眼啊,多么显著的特征!一想想那个传言,胖少爷就不禁打了个寒战。

“总、总之一切都是米菲的错,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们先走了……”

已经顾不上倒在地上的约书亚,胖少爷朝同伴们使了个眼色,刚要鞋底抹油,腰间就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接着,肥胖的身体就如毛线团般腾空而起,“砰”地一声撞在几米开外的大树上。

“我有说过你们可以走了吗?”

悦耳的声音此刻听在胖少他们几人耳朵里,简直就是地狱敞开大门,在向他们说“欢迎光临”。

“啊——”

“啊——”

“啊——”

六声杀猪般的声音一声接一声的响起,从那天起,整个若莱学院就流传着一个关于小树林的恐怖传说,也托这个传说的福,再都没有人敢再去招惹宁子翼。

“米、米菲少爷,请等一下,主人正在沐浴,不许任何人打扰的……”

跟在少年身后的金发女仆圆圆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慌张,娇小的身材吃力地小跑着才能勉强赶上高出她一个半头之多的银发少年,“米菲少爷,主人已经不见客了,请您不要再为难我……”

“啊!!!”

少年倏然顿住的脚步让女仆脆弱的鼻梁不小心撞在他坚硬的后背上,深红色的血液立刻顺着女仆捂着鼻子的白皙指缝濯濯流出。

“你他妈的看清楚,本少爷是‘任何人’吗?!”

突然掐住女仆纤秀脖子的手越来越用力,在女仆眸光开始涣散时,才使劲一推,将女仆娇小的身子像块抹布般推倒在地。

“下次再敢拦我的路,我就掐死你!”

丢下这句话,米菲堪比绝色少女的漂亮脸蛋上,满是阴森扭曲的杀意。

怎么,现在连一个地位卑微的女仆都敢藐视他的意志,阻拦他的去路了?

一定都是那个该死的野种害的!那个野种果然是绝对留不得的!

银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骇人的怒火,米菲气冲冲的身影飞快在古堡暗金色的长廊中穿梭。

有时候,连他也实在搞不清楚他那个该死的表舅是怎么想的,依照那个人的脾气,恐怕早在野种出现在若莱学院的第一秒起,他就已经把野种的身世调查得一清二楚了,不是吗?那他为何不让野种借此机会认祖归宗?让自己找了十七年的私生子重新回到巴特勒家族里继承他的位置,才应该是“他”的一贯作风啊。

莫非……

咬着鲜红欲滴的朱唇,米菲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微乎其微的可能。

不,不会的。

立刻摇头否认,但突然薄红的脸颊和略微加急的呼吸都出卖了他的内心。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就算不当巴特勒家族的继承人又有什么关系?

与自己的父亲母亲不同,相比即将享有的显赫身份与控制欧洲80%的经济命脉,都并不能让米菲动心。而真正让他如此在意“继承人”身份的原因,只是因为他想和“那个人”明正言顺的并肩站在一起。

幽暗的长廊已经到了尽头,由一段螺旋式的复古楼梯上去,就是独立于主宅而专属于“那个人”的私人天地。

穿过一小段挂满家族族长与族长夫人画像的拱型廊厅,米菲阴凉的目光停留在末端的那幅挂画上。

以米灰色为底,玫瑰金为衬的小型画框不如之前的画像凝肃端庄,而是奇异的在一大群为家族做出杰出贡献的重要人物中一支独秀,格外引人侧目。而画像中的女人有着如初雪一般洁白无暇的皮肤,和一头黑羽般丰厚、浓密的乌黑卷发。她的神态、五官、表情甚至都已经被画得模糊了,画像上唯一突出的两种颜色,就是女人如猫一样邪肆狡黠的冰蓝色眼睛,和玫瑰花瓣般深红油润的小巧嘴巴。

她是赛伦?德?巴特勒。

巴特勒家族最美丽的小女儿,也是巴特勒家族有史以来最大的污点、最讽刺的笑话。

眯起充满残虐与妒意的银蓝色眼睛,米菲冷哼一声,飞起一脚,在画框下留下一道浅黑色的脚印。

等着看吧!我一定会取代你在“他”心中的位置,并把你不顾血缘伦理,与“他”逆伦生下的野种也一道杀死!

清纯的脸蛋上闪过一丝冷酷狰狞的表情,平息着心中志在必得的感情,米菲绝色的脸上又重新挂起妩媚的笑意。

拢了拢亮如纯银般柔软细腻的齐耳短发,米菲推开楼梯末端那扇古老华丽的橡木大门走进去。

门内就是一片诡异精美的红色世界。

三具雪白**的人体,在屋中间那张褚红色大**纠缠、交叠在一起。位于两人中间的高大男人,在与身侧少年亲昵深吻的同时,将巨大赤红的***凶狠地**在跪趴于**,做奴隶打扮的青年男子后庭里。为了让青年将自己夹得更紧,男人在与他人接吻的同时,还不停用大手拍打着青年挺翘饱满的臀瓣,引来青年既似快感,又似疼痛的呜咽呻吟。

这样**的场面,米菲早在跟男人突破“表舅侄”关系的那一天起就已经司空见惯。但司空见惯并不代表后者的反映一定会漠然。

“雪莱?德?巴特勒!你这个无耻的混蛋!”

气得浑身发抖的米菲并没有注意到对方蓝得发绿的双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残酷的紫光,男人在几个剧烈的**后,又慢慢改为三浅一深的速度,也同时结束了与身边小可怜漫长得令米菲气结的深吻,“谢谢你的赞美,我粗鲁、无知又无礼的表侄子。”

“你不是在沐浴吗?怎么……”

邪佞地挑起一道眉,雪莱打断米菲的话,“我在做什么,似乎还轮不到你来管吧。”

“你……”

握紧拳头,米菲银蓝色的眸中已经气出一道血红的光晕,“你让他们先出去,我有话要问你。”

近乎是带着命令的语气,其中却不乏一丝娇媚的撒娇之意,仿佛是伸出爪子的猫儿,以攻击的姿态,求得主人的爱怜与特别待遇。

蓝绿色的双眸玩味地一沉,雪莱半侧起被乌发挡住的脸,在金碧辉煌的吊灯下,那张令人无法不为之沉醉的俊颜半露在米菲面前。

与宁子翼有七八分相似的五官,但却更多了份集邪魅、高贵、威严于一身的优雅与慵懒,半眯起的蓝绿色眸子除了令人惊讶其华美、罕见的色泽之外,更多了分蛊惑人心的神秘与危险。

丝毫不受影响的继续与另两名床伴**,男人自然的态度就如高高在上的帝王一般,令人无法反驳他的高傲与威严。

“说吧,我愚蠢可爱的表侄子,我保证他们什么都听不见。”

吞了吞口水,在雪莱这种天生妖孽的男人面前,米菲的美貌就如他十几岁的年龄一般,虽然新鲜,却浅薄而缺乏内涵。根本无法将眼睛从男人大力的律动和洒落满床的漆黑长发上移开,米菲只能深深地痴望着男人美丽而有力的身体,艰难的开口道:“我……我只想问你,你对宁子翼是怎么打算的?难道你还放任他跟着别人姓,而不将他真实的身份告诉他,把他带回你身边来?”

偏着头,雪莱红得妖异的双唇危险地勾起,蓝绿色眸中的光线暗得更加隐晦不明。

“这就是你的问题吗?我可怜而又敏感的小东西?”

低沉的声音带着撩人至极的性感魅力,雪莱满脸笑意地注视着搂着他腰身,不满足停止亲吻,改为舔着他脖颈的少年,“还是你准备告诉我,你没有发现,对你越来越离谱的行为,我都默许了,不是吗?”

“那你的意思是……”

努力让自己早已被眼前**又不乏**力的景致所迷惑的脑子迅速运转,米菲潮红了双眼,望着高高在上的男人等待着最直白的答案。

看了看表侄子那张小鹿班比般可爱又晕忽忽的脸,雪莱难得低沉的笑了。

“我的意思就是放手做你想做的,我的好孩子,而我只负责在旁边等待着结果来临的那一刻为止。”

说完这句话后,雪莱加快了律动,让身下被插入的青年失控地尖叫着喷出浓稠的白浊。

退出青年在**中不断抽搐的身体,雪莱大手一挥,将刚刚还带给他欢愉的青年毫不怜惜的扫下床去,对米菲露出一抹邪气的笑容,“现在还有什么问题,我允许你在变为我的一条玩具狗前一次性问清。”

红着脸,米菲满眼愤怒地注视着哈哈大笑的男人,终究颤抖着因即将来临的事情而兴奋不已的身体,垂下头去。

“很好,现在,脱光你的衣服,爬到我面前。”

兴味地注视着米菲发抖的手,吃力地解下一颗颗做工复杂的衣扣,雪莱突然压低了声音,如对情人低语般轻缓道,“看清楚,我的孩子,毁灭掉你的对手,就像与他做前戏。”

大力掐住正在吮吸自己喉结的少年,雪莱将他的身体慢慢提起,随着虎口时轻时重的用力,米菲看到少年的脸色正变得如界于缺氧与**之间的怪异,而少年精致的分身,甚至在雪莱单纯掐弄咽喉的动作下慢慢**。

脸上带着神秘而残忍的笑意,雪莱蓝绿色的眸子中扩散出淡淡的红晕,将绿色的那部分慢慢代替,且将蓝眸渲染得无比艳丽,“先耐心地找准他的弱点。”掐住少年的手慢慢加力,让少年雪白皎好的脸上渗出蔷薇色的红晕。

“然后,一举出击。”

在雪莱淡淡的注视下,少年含泪愉悦地射出**的**。

温柔无比的看着在**之后气喘吁吁的少年和一脸复杂的米菲,雪莱掐在少年脖子上的手非但没有放下,而是越来越用力。在少年发觉苗头不对而大力挣扎时,他才慢慢地俯下身,玩味而残忍地望着米菲,诡美的蓝绿色双眸似乎要看穿米菲的灵魂,“最后,斩草除根,绝对不给他一丝一毫反抗的机会。”

死死搂住少年反射性抽搐的身体,雪莱温柔地吻了吻少年因缺氧而变成深紫色的嘴唇,然后加深这个吻,以双唇完全堵住了少年的呼吸。直到片刻之后,少年白眼一翻,生生憋死在雪莱的怀抱里。

轻柔的抚摩着怀中尸体金子般的卷发,雪莱眸中的红光慢慢隐去,俊美的脸上重新露出优雅至极的轻浅笑意。

“所以说,不要让我失望,好孩子,不然这个罪过可是你承担不起的。”

冷冷地看着一脸虔诚地爬到自己脚边,用粉红色的小舌讨好地舔着自己玉趾的米菲,雪莱深沉的蓝绿色眼中浮起一丝期待的神情。

那么我的儿子,亚力欧,继承我的冷血现实不择手段,和那个女人残忍热烈而目空一切的你,又会如何反击呢?真让身为父亲的我期待不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