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婆是跟着回来完成一些步骤的,比如说掀喜帕什么的,到他们这就都免了,只是例行了一些比如“早生贵子”之类的行式,又将二人的喜服衣摆系至一处,便招呼着闲杂人等,退出了新房。

韩裴这时才抬起手来,握住元初一的手,看着他们相系的衣摆,终于彻底地放下心来。一切,终成定局了。

“来。”韩裴拉起元初一走到桌边,桌上放着两只小巧的酒杯,他拿起一只递给元初一,自己又拿起另一只。

无须言语,元初一伸出手去与他的手臂相交,仰头喝下合卺酒,也不知是酒力发作太快,还是什么别的,刚刚喝完,她的颊边便涌上一片潮红,轻轻靠到他的怀中,半晌,叫了声……“夫君。”

听着她的轻唤,韩裴打心底泛出笑意,拉着她便走向床边。元初一脸上红霞更甚,却出奇地乖巧,跟他到了床边,却让他先坐下,然后,伸手抚上自己的领扣,在他愈加炙热的目光之下,缓缓地、磨人将身上的衣物,脱得只剩一件小衣。

韩裴在她的手搭到小衣带子上的时候,再也压抑不住,狠狠地将她拉入怀中,一个翻身压至身下,只是,还不等他脱去那最后的屏障,元初一已又翻上来,压着他,“那个聘礼,是怎么回事?”她问。

韩裴这个时候哪有心思去回答问题?可,看着元初一认真的样子,他叹了口气,“成亲怎能没有聘礼?”

元初一撇撇嘴,不太满意这个答案,“我们明明说好悄悄成亲的。”

“是你要悄悄成亲。”韩裴揽着她的腰,眉稍轻挑,“我可没这么说。”重要的,他是想借此宣布,他韩裴,娶了元初一,不是别人,就是遥州的那个,曾经嫁过人的元初一!虽然这件事他并没有宣扬,但也没有刻意隐瞒,毕竟何家上下,合香居的伙计全都知道,他也不曾叮嘱他们不要传扬出去,有时候,积极面对才是最好的解决之道,有意回避只会引来更多的闲言碎语,他可以不在乎,但他不想她因此受到困扰。

其实就算他不说,元初一也大约猜到他的想法,而且事情已成事实,多说也是无益,含着点点的感动将此事放下,直起身子,骑坐在他的身上,“那,元家的事你是怎么处理的?我爹今天来了吧?”

她这样的衣着、这样的姿势,简直是一种折磨,韩裴抓着她的腰,微叹着说:“这些事,就不能明天再说吗?”

元初一以手抵着他的胸膛,笑嘻嘻地道:“明天再说也行,不过,有些事情,说完才能做哦~”

韩裴轻笑,捏了她的腰一下,眼中闪动的分明是调侃的笑意,虽然他们在一起的经验不多,但足够让他了解她是多么的可爱敏感,稍一逗弄便有极为激烈的反应,如果他决意先做些什么再继续讨论,她根本无法拒绝。不过,韩裴终是压下心中诱人的想法,深吸了口气,缓缓地道:“我与你父亲说,只要元忆去明媚坊做学徒,能够成功出师,我就将明媚坊每年的分红送他一半。”

“你……”元初一怔了半晌,猛然惊道:“你说什么?”

韩裴知道她听清楚了,也不重复,看着她笑了笑,“我们去你老家之前我给二叔写了封信,昨天接到他的回信,他已经同意让元忆过去了。你别以为很简单,元忆去京城并非做普通的学徒,而是韩家为族内子弟开设的,出师条件极为严苛,若无坚定心智,是坚持不下来的。”

听到这里,元初一的脸色才缓了一些,不过仍是十分担心,“虽然以元忆的本质很难坚持下来,但事无绝对,万一他真的出师了……”

“如果他真能坚持下来,对你们家来说,是一件绝对的好事。”韩裴接着她的话说。

元初一愣了下,进而想到,如果元忆真能从明媚坊成功出师,说明他已经具备了独挡一面的能力,虽然元忆未必会领她这个情,但在元长山心中,元忆的不成才一直是他最大的心病,若能解决,这个情由不得他不领,那么,她与元长山之间的关系,必然会有好转。

想通了这一节,元初一的眼眶一阵阵地发酸,韩裴不惜将自己一半的身家押上,只为了解决她心中的纠结。

“不过……”将她的动容看在眼中,韩裴轻轻掀了掀唇,“我只有明媚坊十年分红权的事,并未与你父亲提及,如果元忆出师的时间超过十年,那么……”他一摊手,“分红的事,我也无能为力了。”

看着他无辜的神情,元初一有点无语,半晌,“扑哧”一声笑出来,“你可真坏!”以他和韩家的关系,什么时候让元忆出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么……

对她的评价,韩裴不置可否,随意地道:“如果他能学到一些真本事,我也会替他高兴的。”

事实上,韩裴与元长山谈及条件的时候远没有现在说的这么轻松,尤其那柳氏,狮子开口地索要十万两聘礼,不过,终是没敌过分红的**,接受了韩裴的条件,留下元长山与元惜参加婚礼,她则带着不情不愿的元忆回了遥州,为元忆上京做准备。

“还有问题吗?”韩裴枕着一只手臂,看着元初一,目光灼灼。

元初一摇了摇头,脸上突然一红,低声道:“你先把眼睛闭上。”

韩裴笑笑,依言而行,就觉元初一俯下身子贴着他,摸上他的手……蓦地,他手腕一紧,不知被什么东西绑住。

韩裴立时睁开眼睛,却见一条绸带绑着他的手腕,元初一则在努力将另一头系到床柱之上。

“你在干嘛?”他轻挣了下,却马上被元初一按下去,接着另一手也被绑住,系到了另一边的床头上。

手上的束缚其实很松,元初一怕把他绑坏了,所以不敢用力,很容易就能挣脱,可韩裴乖乖地,任元初一绑住他的手腕,只是眼底的颜色愈加深邃,低低地道:“你想对我做什么?”

元初一正扯着他的腰带,经他一问,脸上火烧一般,很想理直气壮,但声音出口细如蚊鸣,“你做那么多事都不与我商量,我……要罚你!”

韩裴眉稍轻动,意味深长地问:“哦?是像我上次惩罚你那样么?”

得他提醒,元初一的身子轻颤一下,脑中不可自抑地浮起上次他罚她时的羞人场面,那样的姿势,稍一回想便让她浑身发烫。

“慢慢来。”韩裴轻抬起身子,让她顺利地将腰带除去,又在她的手轻抖着触上他的衣襟时问:“你会吗?”

元初一极羞地瞪他一眼,“我这几天查了很多资料!”

韩裴忍了半天,唇边的笑意还是泛了出来,“嗯……我很期待。”

元初一红着脸不敢看他,专心完成手上的动作,这一刻她预谋已久,说什么也不能半途而废!

衣服,一件件地减少,最终只剩她贴身的那件,元初一坐在韩裴的腰间,哆嗦着除去自己最后的遮挡,软腻,紧贴着绷紧的阳刚,她听到韩裴沉重的鼻息,也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像他对待她那样,从眼到唇,从肩到腹,如获至宝一般,轻轻地吻了下去。居高临下的视野,使她完全看清了韩裴难捺的神情、颊边的潮红,心,像是被投入滚开的沸水之中,只是看着他的享受,她就开心得无以复加!他在上面的时候,也是如此吗?

为了看到他更多的欢愉,她轻抿唇角,身体轻弓,循着这几日记牢的画面,贴上那极热之地,心急,又缓缓地……沉下身子。

突地,她皱了皱眉,尚未完全放松的身体感觉到了一丝疼痛,包含他的动作也因此停顿,轻轻地喘了口气。

“别动。”韩裴的声音低哑得变了音调,却仍是强忍着不往那温暖之地挺进,“别动……让我来。”

说着他要将手上绸带挣开,元初一却快他一步按往他的手,不顾自己的疼痛将他完全包裹。

青涩,是最磨人的惩罚,鲁莽,又怕伤害到她,韩裴发出抗议的低喃,却被她的唇堵了回去。韩裴不得不承认,她的这次惩罚,名副其实!

不过,不负责任的惩罚,往往会引来最强烈的反击,韩裴自然不会例外。

第二天一早,沈氏早早地便起来了,虽然隐隐猜到媳妇茶不会太早喝到,但还是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和激动,巴巴地过堂屋去等着,到了堂屋一看,包婆婆早在那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从太阳初升等到日上三竿,阻止了梅香想去唤人的举动后,终于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沈氏与包婆婆连忙端正姿势,手里的红包就早就备好的,捏了一早上了。

不过,出现的却只有韩裴,他的目光在堂中扫了下,耳根可疑地泛起一些红晕,开口道:“初一……还没醒,让她再睡一会吧。”

沈氏干咳了两声,微带埋怨地道:“就算是新婚,也得悠着点,哪能这么折腾她?”

包婆婆也道:“她是初次圆房,你得体谅她一点。”

包婆婆说得直白,沈氏脸上一红,这种话,她是绝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就算对方是自己的儿子也一样。

韩裴却颇感意外地看了看她们,轻抿了下唇,“这次出门,体谅过了。”

“你这孩子!”沈氏弄明白他话中的含意,顿时闹了个红脸。

包婆婆却乐呵呵的,“这就好这就好,早一天体谅,我们早一天抱孙子。”

沈氏倒也是这个意思,闻言点了点头,又道:“好了,那咱们就先吃饭,给初一留一点起来再吃。”

韩裴微一点头便去让丫头张罗,梅香这时神色古怪地从外进来,“夫人,何老爷、何夫人与何大小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