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宴大厅,金碧辉煌。

明亮的灯光照亮着每一个角落。

座椅早已经摆放完毕,典礼台也搭建的恢弘肃穆。

每一个细节,都透着精心布置,恢弘的同时,也带着肃穆。

这样既能彰显待客之道,也不会让陆红雪等人觉得铺张唐突。

陈枭心中不禁感慨,叶问天做事真的是滴水不漏。

不仅如此,整个会宴大厅的墙边都早就五步一岗的伫立起了保镖,就连安保监控系统也是明显增加了很多,俨然是将整个宴会大厅打造的固若金汤。

“枭哥哥,那些人都想见你,你怎么还率先进来了?”叶纸鸢落座后和陈枭闲聊起来。

陈枭揉了揉鼻子,玩味一笑:“怕被别的女孩子看上,男孩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

“你……”叶纸鸢知道陈枭是在开玩笑,直接嗔怨了一眼。

这一眼,却是百媚丛生,别有一番滋味。

陈枭看得目光柔和,耐心解释道:“今天的风头太盛,你看你爸多小心翼翼?我在外边,太招人眼了!”

这不是他担心过度,杞人忧天。

而是今天这场宴会本就因为陆家,有所变数。

再加上陆红雪的光辉加持,暗中势必被无数双眼睛注视着。

或许……就有三年前那场厄难的幕后主谋。

叶家赠送的陆家百亿家产,也注定了陈枭往后少不得和今日在场的这些豪门家主、势力巨擘们打交道,有联系。

陈枭也深知那些礼数,确实先和那些宾客们寒暄几句最好,可又不得不防。

暗中的窥视者真有当年幕后主谋的话,一旦他们要动手,单凭叶家安排的这些顶级安保力量,绝对挡不住。

叶纸鸢有些懵懂,小声呢喃道:“我知道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不过一切都安排妥当了,陆家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陈枭打断了叶纸鸢的话:“那万一还有其他的变数呢?”

四目相对。

察觉到陈枭目光的怪异。

叶纸鸢忽然反应过来之前陈枭对她说过的那些话。

难道……今天还有别的危险?

比陆家的危险,更大?

一念及此,叶纸鸢莫名的后背有些发凉,心绪不宁起来。

陈枭知道叶纸鸢的忐忑,笑着安慰道:“放心吧,只是有可能,就算真的出现了,还有我呢。”

看着陈枭嘴角的笑容,叶纸鸢心神微微一定。

与此同时。

会宴中心大门口,却是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叶问天和龙老等人游走在众人之间,寒暄闲聊。

众人也都知道龙老是代表的陈枭,所以在叶问天介绍之后,言行举止都表现的极为谦卑和恭敬。

更何况,龙老身旁还站着张百炼呢。

在场的豪门家主、势力巨擘们或许会对陈枭陌生,可对岭南世家的传人张百炼之名绝对是如雷贯耳。

而张百炼的现身,更是让所有人都对陈枭的形象无限拔高到高不可攀,难以观望的地步。

放在平日里,即使是张百炼也是他们难逢一面的,而今日张百炼这位世家传人却心甘情愿成了陈枭的跟班!

龙老和张百炼对众人的众星捧月、恭维尊崇,也是应付的游刃有余。

气氛热络,欢声笑语。

一个个豪门家主和势力巨擘们,尽都是满面红光,笑容堆积着。

然而。

“陆家到!”

负责迎宾的司仪忽然喧嚷道。

这声音就仿佛是一盆凉水,猛地当头浇落在所有人身上。

喧嚣欢笑声戛然一静。

气氛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道道目光同时看向了马路尽头。

今日到场的宾客,大多都是和叶家亲近,关系匪浅,所以自然也大概知晓了陆家的事情。

即便是那些毫不知情的,可能成长为一方大佬,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就炉火纯青,丝毫不影响他们此刻敏锐的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从而做出随大流的举动来。

很快,一辆黑色迈巴赫便从远处缓慢驶来。

面对在场众人,那辆厚重庄严的迈巴赫竟是都有种渺小入微的感觉。

“问天。”

叶老太爷拄着拐杖越众而出,笑道:“随老夫一同去迎迎这位从前的老伙计,这一路走来,他可是走的太辛苦,太心累了。”

“嘶~”

人群中蓦地响起一片倒吸凉气声。

众人都知道叶陆两家的关系,陆家能有如今百亿身家,也是叶老太爷念在当年陆镇东鞍前马后的功劳,刻意提携资助造就的。

这件事在坊间百姓中是秘闻。

可在在场众人心中,早都公开了。

平日里叶老太爷和叶家,与陆家在公共场合,也从不曾提及这层关系,大家也都心照不宣的不提,这也是考虑到陆家的脸面。

但今天,叶老太爷当众提了!

且还提及的那么不遮不掩,那么的意味深长。

这释放出来的讯号,让所有人后背都是一凉。

“陆家今天危矣!”

“呵呵……自作孽不可活罢了,家宴二爷搞出那件事,你们当之前的事情里就没有陆家吗?”

“升米恩斗米仇,今天这场大势,陆家……无了!”

……

众人窃窃私语,似乎已经对陆家进行了宣判。

迈巴赫行驶到了大门近前。

车刚一停下。

叶老太爷就在叶问天的搀扶下,上前拉开了后排车门。

叶老太爷满脸和煦温和的笑容:“镇东啊,许久不见,甚是想念,老头子我给你开门见礼啦。”

轰隆!

陆镇东如遭雷击,吓得满身肥肉都震颤了一下。

他神色慌乱,连滚带爬的跳下了车,一把搀扶住了叶老太爷,惶恐道歉:“老爷,老爷哪能让你屈尊为我开车门啊?”

因为太过惊惧,他说话的语气都带着颤音。

“哈哈哈哈……有什么屈尊不屈尊的啊?”

叶老太爷满脸堆笑,语重心长的说:“当年你为我鞍前马后,如今我老了,差点一病驾鹤西去了,现在病好了,见到你总得表表心意啊。”

这番推心置腹的笑语,却让陆镇东如芒在背,冷汗直冒。

可他还是勉力的强装镇定,笑着说:“镇东也想念老爷你啊,上次还去陆家大门外想要面见老爷,促膝长谈呢,谁知道最后老爷家中有事,镇东只能离开了。”

“哈哈哈……”

叶老太爷转而看向开车的陆辰,不禁感慨起来:“时过境迁,我们老了,你家这位大公子哥,现在也都这么大了啊,不过你也是,还是改不掉鼠目寸光的毛病,哪有出席这么盛大隆重场合,让自己亲儿子开车的啊?”

陆辰赶紧下车,恭敬的弯腰低头:“叶爷爷,我帮我爸爸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能跟着家父来参加这样的盛宴,也能帮我成长。”

一旁的陆镇东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不着痕迹看向陆辰的眼神,更像是要吃人。

这混账,老子当年怎么就没把他甩墙上?

他怎么就听不出好赖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