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今朝摇头，道：“捷径是有，但是，你必须按照文书上指的方向走。就是当你进城或者离开的时候，有人在上面盖上印痕的文书。”
风兰渊这才想起，当初进鱼龙城之前，贺今朝就问她要了文书，说是帮她去盖什么印痕，等到灵息盘会再还给她，那时候她还以为只是单纯的通关文书，现在听来，似乎还有什么玄机。
“这是每个城邦的长老席给晋选的人试炼的机会，每个人要经过的城邦都是不一样的，历来如此。怎么，没有人告诉你吗？”贺今朝微微诧异，他还以为风兰渊会知道。
风兰渊摇头道：“没有，但我自己能感觉到，似乎是一场历练，却不知原来是硬性规定的。如果当初我没有遇到你，而是问了别人最近的路，等我到了灵息盘会，还能进去吗？”
“不能。必须要有各个城邦的印痕，你才能进去，否则不管你是不是本人，都会按照偷窃文书罪论处。我以为长老席会把这些最重要的事情都告诉你的。”
风兰渊冷笑，那时候的情况，谁敢跟她多说半个字？风泊应该也不会希望她真的能到灵息盘会吧，毕竟到最后他也没说。只是风兰渊如今，也不能再怪罪于他了。
五人一路往上走，才走了半个时辰，素儿就气喘吁吁迈不动步子了。风兰渊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但如今也别无他法，她绝不可能丢下素儿的。
“小姐……”素儿又气又急，惴惴不安地呼唤。
“没事。”风兰渊柔声道，“我们休息会儿再走。”
说罢，她带头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素儿连忙跟紧了她。因为心中羞怯，她也不好意思再与贺今朝多说一句话，就连看都不敢看他，生怕自己已经成为他的累赘。
“知道自己灵息不高，体力也跟不上，就别出来害人了。”风妃烟阴阳怪气地说。
“我……”素儿轻咬下唇。
“风妃烟，你住嘴。”风兰渊警告。
风妃烟不屑地笑了一声，道：“风兰渊，我是为你着想，要是你赶不上灵息盘会，我看你会不会恨她！”
“我叫你闭嘴！”风兰渊的声音冷了三分。
“切！”风妃烟啐了一声，随后自个儿上山去了。
“这……她不会走丢吧？”贺今朝有些担心。
风兰渊道：“不会的。”她知道风妃烟是在挑拨离间，素儿肯定会上她的当，她却无法安慰素儿，因为不管怎么安慰，素儿都会认定自己是她的累赘。
“对不起……”素儿隐忍着泪水，低声道。
“……”风兰渊看向贺今朝，眼神示意他说话。
贺今朝瞪大了眼睛，但在风兰渊“凶狠”的逼视下，不得不开口道：“素儿姑娘，你千万别这么说，风姑娘有事的时候，你照顾她，现在你有困难，她自然应该照顾你，你们情同姐妹，如今已经离开风家，就不要再说客套的话了。
“何况，这也绝非我们在迁就你，而是我们都是高阶灵息的人，常常就忘了疲惫忘了休息，这样反而不好，说来还要多谢素儿姑娘提醒我们休息了。”
素儿面上一红，良久才轻应道：“嗯。谢谢贺大人。”
风兰渊松了口气，啧啧称奇，没想到贺今朝也能说出这样一番理性又虐狗的话。但随即又想，咋办啊，这还没嫁呢，就只信夫家的不信她了，往后只怕贺今朝“旧病复发”杠她，素儿也该帮腔了。
贺今朝心里也急，他真怕这样一来，素儿心中的误会就更深了，可他又不能拂风兰渊的意，便只好低下头，不再说话。
不过他猜想得没错，素儿并没有瞧见风兰渊的动作，她只以为贺今朝是为了帮她，为了安抚她的心，若非他心中有意，怎么会这样说呢？而且，在他心里，她不是丫鬟，是能和她家小姐平起平坐的……
素儿越想越心慌，心越慌就越欣喜。
三个人各怀心思，倒是即离在一边捡小石子玩得欢。
休息片刻后，素儿站起来说：“小姐，素儿可以走了。”
“不再休息一会儿吗？”
素儿坚定地摇头。她已经决定了，无论如何一定要咬牙坚持下去，她不能变成贺今朝的累赘，他身为北海尊主，将来一定会走更长的路，她怎能做他的负累？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
“好。那你记得，累了就停下来。”
四个人继续往上走，期间一直没有遇到风妃烟，但之前几人讨论过路线，想来就算遇不到，最后在出城的时候也能汇合。只盼她真的能像这几天一样老老实实的，别惹出祸端就好。
又走了个把时辰，才隐隐约约看到些民居。风兰渊看了眼旁边的石碑，上面刻着的文字，似乎从未见过。
“赋闲村。”贺今朝道，“环山城整体由无数的村落组成，每个村子都有自己的村名和规矩。他们常年住在这深山老林，就形成了自己独有的风俗，不要试图反对，即便融入不了，也请理解。”
正说着，有个穿着古朴的人**悠悠地出来，他的脸上画满了奇怪的图案，两眉中间用黄的颜料写成的“王”字，其他是用棕绿蓝白四种颜色为主色调画成的奇怪的图案。
风兰渊细看，那图案有眼睛也有爪子。
“那是一种叫做盘虎的凶兽，毛是蓝色的，可伸长缩短，百里之内绞杀数人不在话下，尖牙利齿。”贺今朝解释道。
“为什么要将凶兽纹在脸上？”
“这山里时常有野兽出没，他们要与野兽共存，就要凌驾于野兽之上，往往凶兽能起到震慑的作用，所以基本上这里的村落都会在脸上涂画凶兽的面目，凶兽各不相同，因此也算是各个村落的图腾，唯有额上的王字是一样的。”
“王字有什么含义吗？”
“他们信奉百兽之王，在额上写个王字，加上面上的凶兽图，野兽看到就会绕过。”
“啊咔哩哄吧嘿？”那人走过来，凶狠地瞪着他们。
风兰渊环顾四周，她总算明白，为什么这里风景怡人，但游客或者路过的人十分稀少了，可以选择的话，应该也没有人愿意上来打扰这些土著居民吧，何况他们似乎也并不欢迎外人。
“啊咔哩哄吧嘿？”那人重复了一遍。
贺今朝道：“哪咔哩咕叶呛喃喀，吃咙呀咆哗。”随后他就拿出了风兰渊的文书。
那人上下打量了他们几眼后就走了。
风兰渊问：“你们在说什么？”
“他问我们，你们是什么人，我说，我们是鹤水城来的，去灵息盘会。这里的语言和文字如果没有经过专门的学习和研究，是听不懂也看不懂的。在下不才，之前随主神四处奔走，学了些皮毛。”
贺今朝谦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