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完纸条上的信息, 贝莉斯特直接将纸条烧成灰烬。
“时机差不多到了,就差最后一步。”说完抱着那只白虎玩偶,她沉思了一会, 紧接着探出身子让车夫改道, 请他去一家客栈,那是伯阳的目前的住处。
架势马车的师傅说了一声好嘞。
眼看车子转向,贝莉斯特才放心下来, 等见到伯阳他要让他送去两条命令, 第一条是去请几位在市井间的仙人, 让他们去黄金屋附近埋伏。
第二条则是如果黄金屋内起冲突, 先不要解决制造冲突的人, 而是把守卫的千岩军全部带走, 不要让他们被殃及。至于为什么这样做,她会在尘埃落定后,亲自去和诸位仙人解释。
贝莉斯特撩开帘子,她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
无论最终的计划是成功还是失败, 这座世界上最繁华的商港,都不会蒙上阴翳。
叹了口气, 贝莉斯特放下窗帘,抱着白色的老虎闭目养生。
这时候她忽然想,这只老虎确实设计得不错, 不如直接批量生产,在这个基础上, 她还可以做些别的玩偶, 比如冰蛇, 雨鸟以及小黑猫。贝莉斯特这么想着, 差点没笑出声, 要不是八重神子远在稻妻,她都想做粉红的小狐狸玩偶。
贝莉斯特有种预感,粉色小狐狸玩偶一定会很受欢迎。
嗯,回头问问神子吧,正好我这里还保留着她以前的图片,不用重新画设计图。贝莉斯特构思着未来商店要上新的东西,莫名地有了一丝满足,全然没注意到缓慢行驶的马车,正好和达达利亚错过。
“烤海鲜?”达达利亚看到一个摊位,他闻到香辛料被灼烧的散发出的浓郁香味。
现在不是饭点,烤海鲜摊位前的客人不是太多。
达达利亚走上去,他看了眼食材,发现都非常地新鲜,和刚刚从海里捞上来的一样。
“多少摩拉?”有些想尝试一下的达达利亚对着老板问道。
老板抬起头正要招呼,但看到新客人是外国人的时候愣住了。
但这种呆愣仅仅有几秒钟,老板便反应过来介绍起摊子上刚宰杀好的海鲜,“烤鱼六百摩拉,海贝一百摩拉一只,五百摩拉六只。”这个价格在璃月算不上离谱,甚至称得上便宜。
仔细看了看食材,达达利亚选中了几样他认为最新鲜的海味。
老板用赞赏的眼神看了眼达达利亚,直白的夸赞道,“好眼光。”不得不说,他很会选,一下子就挑出一堆食材中,品质最好的那几条。
得到老板肯定的达达利亚笑了两声,然后说道,“我有个爱好是冰钓。”那是他从小到大一直维持的爱好,砸开厚厚的冰层,下上鱼饵,在鱼上钩的这段时间,他可以反省自身在战斗方式上的不足。
不过达达利亚最近几次冰钓,都没钓上鱼,这让他现在想起来不禁有些懊恼。
“钓鱼?这可不像年轻人的爱好。”老板在鱼肉上撒上一层薄薄的香料,“不过有个爱好,是好事,要是没点爱好,那活着也就太无聊了。”
达达利亚赞同老板的话,确实如此,人存在于世必然有个目标。
很快老板就把烤好的海鲜放进油纸袋子里,“给你。”说着他将袋子交给达达利亚。
看着老板这幅轻松的样子,达达利亚突然皱起眉头,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问题。
“你怎么了?”老板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达达利亚扫了眼烧烤摊的老板,然后接过烤鱼问出一个很冒昧的问题,“你们璃月人,在岩王帝君遇害后,竟然还有心思做生意。”他终于察觉出璃月的气氛有哪里不对劲。
虽说岩王帝君遇害已过去几天,但璃月人缓过来的速度太快了吧。
“神死了,生活还是要继续啊。”老板脾气倒是挺好,没有生气,“我想帝君也不想看到,璃月的沉浸在他离去的悲伤里。”
老板这种无所谓的语气,没有打消达达利亚的顾虑,反而加深了他的疑惑。也是在这时候,他基本上确定岩王帝君是假死,此时那位古老的神明,正不知在哪里注视着璃月。
但是岩神到底是死是活,对达达利亚不重要,他的目标是神之心。
“还真是令人出乎预料的想法。”接上老板之前的回答,达达利亚没有再多寒暄,拿着食物就走了。
老板面无表情的目送达达利亚的身影隐入人群。
又过了一会,有个年轻人火急火燎的赶过来,见到老板连招呼都没打,就直接问,“罗霄大哥,我店里的客人要买四条烤鱼,两条鱼要甜甜花鳉,两条鱼要斗棘鱼,你这儿有吗?他说上次吃过,很好吃,这次愿意花大价钱再买。”
来人是一家店里的伙计,他一脸的为难,甜甜花鳉和斗棘鱼是观赏鱼,一般没人吃,毕竟太难捉了。
奈何那位客人给的太多了,光跑腿费就抵他小半天的工钱,这要是还不把烤鱼买回来,伙计都感觉对不起那位客人。
被叫做罗霄的烧烤摊老板摇了摇头,“看来是老客户了,我这边现在没有斗棘鱼,客人要是不急,那能不能等等?正好这两天帝君出事,没有多少人出来吃饭,我能抽空去附近的水里捉。”
伙计面上一喜,罗霄愿意去捉那是再好不过。
“行,客人不急,来的时候和我说了,这时候买不到,就明天晚上再来拿,到时候当宵夜吃。”伙计的话语里对罗霄全是感激。
罗霄点点头,“那我这就关门去,你也知道,这两种鱼都不好捉。”用含有抱怨的语气说完,他又问,“好了直接给你送店里?”
“好好,没问题,罗霄大哥你到时候要是忙,就喊人去店里,让我过来拿也行。”说着伙计掏出绣有云纹的荷包,“这是餐钱,你先收着。”
擦了擦手,罗霄拿过钱包,打开核对完钱数,便先让伙计回去。
伙计千恩万谢的回去告诉客人,罗霄则是当着他的面关门,看样子是去捉鱼。
待门店关上,街上的喧嚣都被薄薄的门板隔开,解下围裙的罗霄才又一次打开荷包,这次他把里面的摩拉全部倒在桌子上。
罗霄催动元素力,水冲刷过摩拉,蒸汽四起,一行字金红色的字浮现在罗霄眼前。
“黄金屋,不要干涉,只管救人。”罗霄念出这句话,确定文字消失,他将摩拉再次收回钱袋,从角落里翻出一把大刀,旋即从店铺的后门离开,沿着小路离开闹市,前往那个铸造了全提瓦特摩拉的地方。
此时距离烧烤摊不远处的客栈,回来的伙计敲响了二楼的包间。
“伯阳先生,鱼给定好了。”
一名中年人打开门,伙计下意识的往里面一看,发现椅子上竟然放着毛茸茸的布偶。
“那只老虎啊,是朋友的孩子来给我送些东西,这是她给她小妹妹买的。”伯阳笑着对伙计说。
这时候伙计才想起来,不久前,确实的有个人抱着白虎布偶上门。
“我懂了,伯阳先生定烤鱼,是明天和朋友一起吃?”伙计自觉聪明的猜测,真是这样,他还要提前给后厨说一声多备点菜,不然到晚上,那好的食材,可就剩的不多了。
伯阳没想到伙计会这样问,为显得事情合理,他顺着伙计的话接下去,“是这样,我那朋友就喜欢吃鱼,还就喜欢吃稀罕的。”
一听自己猜对了,伙计高兴地离开了。
叹了口气,伯阳关上门,回到屏风后面,“大人,已经安排下去了,但明天那顿饭?”
贝莉斯特笑了两声,“明晚的饭定下就定下吧,有人会来吃,发生这种大事,怎么能不吃点好的。”明天白天旅行者去群玉阁上见完凝光,然后依约前往荻花洲寻找琉璃百合。
弄完这些事,旅行者们回来璃月港的时间,差不多是傍晚,那时候仙人差不多也来了。
届时所有的矛盾汇聚,而达达利亚绝对会趁着七星忙于应付仙人,无暇分身的间隙前往黄金屋,当那位执行官发现神之心不在岩龙里,以他的性格定会动用最后的手段。
贝莉斯特端起茶水,“璃月七星,到底能不能接过重任,明日你我便能见分晓。”
假设七星连这种送分题都应付不了,后面的考验更是没有必要。接手一座没有神的城市,对于璃月的位高权重者来说,仅仅会他们面对的第一道考验,如何管理这个国度,在私心和利益之间权衡,才是未来真正的难题。
“大人,七星若是无法接过重担,那璃月接下来要何去何从?”伯阳还是有所疑虑,对于璃月人来说,很难想象没有岩王帝君的未来。
“那就换下一届七星。”轻轻放下茶杯,贝莉斯特直言道,“七星,是有能力的人当的,没有能力就把位置让出来。”
伯阳沉默片刻,终于有几分明白贝莉斯特的意思,帝君是铁了心,要将璃月交于凡人手中。
“其实这一天终会到来,正如幼鸟会离巢,人不可能永远生活在庇护下,属于诸神的时代要结束了。”贝莉斯特说道这里不禁也产生几分伤感,但更多的还是一种莫名的骄傲。
在最初回到这个世界,贝莉斯特一直想着这天的到来,她坚定地认为,总有那么一天,人们会有足够的实力和勇气去面对属于自己的未来,那时他们将不再需要神的帮助。
“哎。”亲口从贝莉斯特口中听到诸神的时代要结束了,伯阳的内心五味杂陈,恍然间他产生了一种面对孩子离家去远方打拼的感慨。
“放心。”看着伯阳这样子,贝莉斯特笑了笑,她出声安慰道,“我见过没有神,人仅能依靠自己的世界,哪怕不甚完美,但仍有很多人为不完美的世界付出自己的努力。”
世界并非只有神仙与王侯的故事,更多的是由平凡的人构成的历史。这次对于七星的考验,正如试卷上最后一道大题,前面的问题万千璃月人早已填上答案,不能因为最后一问被答错,就否认前面的回答。
“所以,作为前人的我们,相信现在璃月人的选择吧。”
贝莉斯特说着想起摩拉克斯对她提出退休想法的那天,那时候璃月摆脱漆黑灾厄的影响,再度恢复了往日的繁荣。作为看着璃月从一次次灾难中恢复的岩王帝君,他想必也是那时产生了璃月人可以管理好自己的想法。
人的坚韧往往比神想象中的更甚,那么在此之下,神是不是也能够休息了,保护人类,为人指引前路的工作,是否该结束了。
兴许正是在这个想法下,摩拉克斯才变为钟离。
这仿佛也是在预示着,人治终将替代神治,踏上属于他们的征途,正如遍布七国的冒险家协会的口号,向着星辰与深渊,在未知之中,将展现人创造的奇迹。
“不过再怎么说,也要等到明天才能下定论。”贝莉斯特安慰完伯阳后,慢慢收敛心神,即便她相信这届七星,但人性难测,不到最后关头,谁知道会出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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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银行里,经理接到一条重要的情报,仙人们即将降临璃月港。
“这是真的?”经理再三和愚人众的成员确定消息,“璃月的仙人真的要来了?”
戴着面具的愚人众成员不停的点头,“对,我在山里亲眼看见那两只仙鹤飞走,当时那个风大的,吹的我们眼睛都睁不开。”他还是第一次见璃月的仙人,那会还有点害怕,幸好那两位仙人根本没有在意他们山外围观的凡人。
“我知道了,公子大人回来,我一定会和他说。”话音刚落,北国银行的大门就被推开。
达达利亚看到愚人众的成员过来,心中的了然,他等待机会到了。
可惜不知道明天璃月港还能不能保住,达达利亚觉得下午吃的那顿烤鱼味道还是很不错,他不挑剔食物,但失去美味还是令人感到惋惜。
“公子大人,仙人们来了。”看到公子,经理第一时间凑上去告知这一消息。
达达利亚点点头,“看来矛盾要爆发了。”
“对了大人,还有一件事,不久前我得到消息,天权星凝光邀请与您合作的旅行者去群玉阁。”经理赶紧补充,他差点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得知凝光请旅行者去群玉阁,公子不是很放在心上,实际上这是他预料之中。
“没事,接着盯着他们,情报我已经得到了。”等七星应付仙人时,他便去黄金屋查验神之心是否在仙祖法蜕里。
能得到黄金屋的情报,还要多亏旅行者,要不是她们在不卜庐买永生香的时说漏嘴,他也不会知道黄金屋被七星征用了。
心情舒畅的达达利亚真感觉,那二百九十九万摩拉花的很值,不光听了寻找椰羊的故事,还得到了重要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