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陷入安静, 长久没有人再开口说话。
确实神之心还有法则的体现,这两样奖励简直就像个讽刺笑话,嘲笑着所有真心实意, 为成为尘世执政打破头的魔神。
在心里叹气吗,贝莉斯特决定换个话题打破僵局, 于是她转头问温迪, “说起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不是璃月的会议吗,温迪作为蒙德的风神怎么在场。
温迪唉嘿一声,“其他的神明都是和眷属商量, 只有我和那位老阿姨没有眷属同行,所以只好和你们商议了。”特瓦林不愿意和他去璃月, 理由是的蒙德需要守护者,温迪记得当时他还说不是有安德留斯在吗。
然后特瓦林又吼他, 让他做点正事。
“老阿姨?”若陀重复,如果他没有记错, 没有与眷属一同来璃月的除了风神, 也只有火神。
火神是今早才赶来, 拿到神之心后便回了纳塔, 那里内斗还没有完全结束。
若陀认为即便火神是战争之神, 面对长久的争斗她也可能吃不消, 因此他比较担心纳塔的局势。
想到这里若陀有种预感,那就是, 可能很快他们要看到神之心的另一个种用途, 在旧神死后, 神之心将敕封新神。
真是这样的话, 那第一代神明出于各种原因陨落后, 接着通过神之心被选出的尘世执政, 很可能会沦为天空岛的傀儡。
稍作思考,若陀暂时没有把这个想法讲出来,这会让好不容易缓过来的气氛,再度变得紧张,更重要的是而且他认为在场的其他人,或多或少的都应当想到了这一层。
“火神知道你这么称呼她,会把你拍飞吧。”贝莉斯特笑着接话,她发现温迪某种意义上太自由了。
前几天他们逛街的时候,对方还问过要是在账单上签摩拉克斯的名字,是不是就可以把账单寄给他?
那会贝莉斯特差点忍不住反问温迪,他在蒙德花钱,怎么不往账单上签巴巴托斯的名字。
结果话到嘴边她想起,温迪根本没有摩拉,他卖唱赚的钱全部都托人买成了酒,在蒙德的家对他只愿意现金交易,不会给他挂账的机会。
“火神已经这样做了。”强压着笑意,若陀接话,“火神性格暴躁,容忍不了他消耗时间在念诗。”
贝莉斯特看着温迪,对方一脸的无辜。
“纳塔内战未熄,火神心急不愿多停留,实属正常。”摩拉克斯这话听起来是在解释火神的性格暴躁的原因。
奈何贝莉斯特怎么都觉得潜台词是今日作为要送其余六神登上天空岛的风神,巴巴托斯实在是太闲了。
“我吟唱的时候,火神还没来。”讲到这里温迪摸了摸头。
贝莉斯特看着温迪故意表现出委屈的样子,真的很想说一句,巴巴托斯,长点心吧。
再聊了两句,温迪也表示要回去,他是最早来到璃月的神,现在确实也该回去,更重要的是他再待下去,特瓦林很可能会生气。
贝莉斯特与他告别,并请温迪回去以后,告诉寒浊,假期结束了,该返回璃月。
这么多年过去,大概没有人再找他去工作。
“还真是悲伤的消息。”温迪这样评价道,不过他没有拒绝。
送走温迪以后,贝莉斯特目送他乘着风远去的背影,忽然想起关于七星八门的事情。
贝莉斯特琢磨着用词对站在她旁边的摩拉克斯说道,“我今日已考核完候选人,将信物交给了她,等其他的四位神明回去,她会去月海亭,到时甘雨会引导她来见你。”她正好趁着今天有空,在璃月城中戒备的时候抽空去考察。
“可以。”摩拉克斯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贝莉斯特选出来得如此快,要知道从他提出来到现在才不过两天。
看出摩拉克斯的惊讶,贝莉斯特只得讲出来她今天的经历,把云霞馆现任管事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她的发展方向,我认为对整个璃月的糖业都有利,而且她能把一个即将破产的糖厂重新拉扯起来,已经足以证明自身的能力。”贝莉斯特觉得那位管事不光是在工作上有能力,更重要的是,她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想过把云霞馆据为己有。
到今天,云霞馆还和贝莉斯特的其他产业一样,向璃月上交收入。
贝莉斯特觉得这才是最难的,有能力有野心的管理者不少,但能克服贪心的就少见了。
听到贝莉斯特决定好八门之一的管理者后,若陀感叹般的说道,“看来你在很早前便观察过她了。”
“是的,我从十年前就知道了那位管事的事迹,如今碰上举荐也算是赶巧了。”说完贝莉斯特犹豫几秒,她看过天边的飞鸟,与西沉的太阳,还是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而且我本来打算宴会结束后和草神去须弥,所以想着快点考核完,好少些挂念。”
正是不想两遍跑,贝莉斯特才卡着时间去的云霞馆,免得夜长梦多。
结果想着看来,反而是显得她太急了。
“我这边也有几位铁匠,他们打造武器的技术很不错,但我总觉得技术和管理是两回事。”若陀接着贝莉斯特的话,谈起自己的人选。
他身边确实有几位有能力的人类,但术业有专攻这个词若陀还是知道,有时候好的技术人员,不一定是好的管理者。
所以他在考察完以前无法确定,那些工匠到底有没有办法胜任那个位置。
七星如果是未来璃月的大小事务的决策者,八门便能算的上是主要执行者,因此比起上下级,七星和八门更多的是相辅相成的关系。
第一届又尤为重要,假如第一届七星八门便开始内斗,那恐怕不光是以后这个体系还能不能继续下去的问题。
负责举荐的仙人之间很有可能也会因此闹矛盾。
仙人们嘴上说着避世,不与人类建立联系,但心里相当的护短,到时候光调节他们的矛盾,就要花费不少的力气。
贝莉斯特理解若陀的担忧,“要是你不放心,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看看,反正我接下来……应当也没有别的事做。”
本来贝莉斯特想说接下来除了炼药没有别的事做,可她要说的时候想起摩拉克斯因此事对夜叉们多有愧疚,最终含糊过去。
这些年里,夜叉因为处理魔神的残渣沾染上魔神残怨带来的业障,虽然已经有药物能缓解,但目前来说无法根除,仅能压制。
贝莉斯特一想起这事便感觉无奈,夜叉们会沾染业障这件事是谁都没有想到的,倘若提前知道夜叉处理魔神的残渣会被业障影响,那一开始,就根本不会让他们接手除掉魔神残渣的任务。
这次贝莉斯特选择留下来,就是想在找到压制业障的药物后,能不能再带领其他的研究员,找到治疗业障的特效药。
“那再好不过。”若陀主动忽略了贝莉斯特后半句的停顿。
和刚刚贝莉斯特说她原本的打算去须弥,但现在留下来一样,若陀很清楚有些事既然不愿意说清,那最好先不要问,等对方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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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树下,影边听真讲述在天空岛的见闻,边摆弄着那枚神之心,她对这枚棋子样的东西有几分好奇。
但也仅仅是好奇罢了,这个象征着尘世执政身份的物件,在她眼中不如武艺还有甜点心。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那位天空岛上的执政,交给了我们的一人一枚神之心,它能收集信仰之力,若旧神陨落,无具有神格的存在接替尘世执政之位,神之心可以代为选出新的尘世执政。”
真对狐斋宫讲出,这是她最为信任的眷属之一,在很多事她不会隐瞒对方。
而且真有私心,世事无常,假如有一天她出事,她希望狐斋宫他们能够辅佐影做好稻妻的新神,因为影是目前稻妻唯二拥有神格的魔神。
“还真是阴险。”狐斋宫毫不客气地评价。
那如果天空岛有心,将现存的七神统统除掉,那接下来的每个地区的管理者不都能在神之心的干预下,换成天空岛指定的对象。
狐斋宫感觉这种行为是过河拆桥式的利用,天空岛上的那位执政借魔神的手将地区的信仰整合,方便自己接下来行事。
似乎读出狐斋宫的想法,真说道,“天空岛无法干涉神之心的选择。”
“神之心会依照储存在其中的,人的信仰来选择新神。”
在天空岛,水神已经提出这个疑问,找出来漏洞,那位执政给出的回答便是如此。
她告诉受封的尘世七执政,即便是天空岛,也不能干涉神之心对新神明的选择。
真正决定新神的是,是储存在其中的信仰之力。
简而言之,旧神没有继任者,那便由子民选出新神。
狐斋宫眉头皱起,由子民的信仰来选择新神,那如果子民被蒙骗,因此神之心选择出一位不太好的神明怎么办?
她提出这个问题,可又觉得想这种事太早。
真对着皱眉的狐斋宫笑了下,夕阳的光被桃树的树叶分割,斑驳影子落在她的身上,“如果以后稻妻的子民真能依靠本心来选择新的神明,我反而放心了。”
她是有私心,不想让她和妹妹守护的土地,仅因神之心的指定,便成为他人的领土。
但稻妻的新神,真如天空岛的那位执政所说,是稻妻子民的选择,那她可以接受。
狐斋宫楞了一下,稍作思考,她还是说明了自己的立场,“如果狐狸们不接受,那我会与它们一起反对的。”在她心中有资格统领稻妻的,只有的真和影。
“我也会。”影突然接话。
真微微摇头,轻笑着说,“那承蒙你们的好意了。”然后她话锋一转,问影在这次璃月之行中有没有印象深刻的事。
想了好一会,影认真的回答道,“风神真的很能喝酒。”
这是她记得最深的事,风神的胃在她眼中就像个无底洞,以至于她到现在都想不明白,那些酒被温迪喝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