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利亚勒只是朝着前方看了一眼,虫群越过所有人朝着前方而去。淼郁居的大门的防御阵法一瞬间就不复存在。

亚撒泻勒,拿着一把闪着银光的纤细刺剑,破门而出。

很快所有人都走出了大门,当看到大门口的东西后众人不由得升起一阵怒火。

大门口的地上整齐地码放着几十具尸体,对面的润木别墅大门敞开。像是邀请他们进入。

一贯在外人面前彬彬有礼的老黑哥,这时竟然失态地发出了一声怒吼,尸体码的整齐说明他们打败这些末世战士没花什么功夫,很轻松,敞开大门更是对他们的一种藐视。

老黑哥带着人,怒气冲冲地就朝着润木别墅而去。

这时一只黑色的翅膀挡住了他的去路。

「冷静一下。贝利亚勒。」

「为什么要冷静。」

「大门如此敞开,这可能是个陷阱,你应该能看得出来。」

「那又如何,地上的这些孩子和你我都有相似的经历,就这样死了,被他们就像牲口一样整齐地堆放在这里。」

「你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们来这里就是来杀人的,被人杀死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这可不像平时的你。」

被亚撒泻勒一说,贝利亚勒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常,但是很快疑惑的神态就从他脸上消失了,转而变成了愤怒,比之前更盛的愤怒。

老黑哥一把推开亚撒泻勒道「让开,我要进去。」

亚撒泻勒虽然知道事有蹊跷,但他还是跟了上去,他知道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巨大的代价已经付出了,他们也已经没了退路。

......

一进入润木别墅,亚撒泻勒只觉得像是进入了另一个空间。这里被浓浓的迷雾笼罩了,阴风阵阵,有种说不出的阴森。四周的一草一木就像是迷宫挡住了前路。

亚撒泻勒翻开那本巨大的古书,嘴唇快速地闭合,他开始默念起古怪的咒语。

但是下一刻他突然中断了持咒,重重地合上了古书,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烦躁,何必这么谨慎,只是一些小孩而已。

没走几步亚撒泻勒发现走在前方的人已经没有了身影,一股莫名的孤独感袭上心头,这让他想起失去父母,失去三个姐姐的痛苦,没有了他们的那段时间,自己曾经差点被这种孤独感吞没。紧接着恐惧感又袭来,这一切情绪的转换非常自然,所有的情绪都精准地击中了他心灵最深处的弱点。

亚撒泻勒独自一人走在犹如迷宫的院子里,周围没有一丝光亮只有呼呼的风声。亚撒泻勒脑海中满满都是那些在西亚流浪时的恐怖画面,一个贵族出生的孩子从小衣食无忧,突然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四处流浪,以讨饭为生,时不时地还要被卷入各种武装冲突中去。

这一切仿佛是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握住他的心脏,让他无法呼吸。他想大喊出来,但喉咙已经被恐惧所扼住,只能发出微弱的哭泣。亚撒泻勒也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哭泣过了,自己父母死的时候他哭过,自己三个姐姐消失后他也哭过,在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哭泣过。

突然亚撒泻勒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这个院子绝不简单,像是布置着某种迷惑人心智的阵法。但是他知道只是阵法的话应该不会对自己造成这么深的影响,应该另有高手牵引了自己情绪,才导致自己刚才深入各种情绪之中不能自拔。都说华夏人手段诡异,亚撒泻勒一直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中招了。

亚撒泻勒守住开始念起经文守住心神,虽然那些不属于自己的情绪还在,但是他已经恢复了理智。

又走了几分钟,亚撒泻勒在地上看到了尸体,尸体都是和他们同来的末世战士

。这些人死状凄惨多半身体残缺。

加快脚步亚撒泻勒走出了犹如迷宫一样的花园,眼前两伙人正在对峙,老黑哥现在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优雅,衣衫残破,满脸凶戾,站在一众末世战士的最后方,显然是吃了大亏。

他的对面是二十几名拿着大刀的身穿古怪盔甲的年轻人。亚撒泻勒没有急着上前,他在寻找。很快他在人群的后方找到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瘦弱女孩,女孩的穿着和其他人不同,她看着身体很虚弱,还带着一些唯唯诺诺的怯懦,但是她目光锐利如电,很快女孩的目光就和亚撒泻勒对上了,女孩朝他冷冷地一笑。

亚撒泻勒只觉得突然传来一种强烈的恐惧感,心中一阵狂跳,他迅速地避开了目光,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了,此刻他只觉得这个女孩简直比最可怕的恶魔还要令人恐惧。

对峙双方的这种沉默很快就被打破了,老黑哥突然大喝一声,他身前的末世战士整齐的向对面发起了冲锋。他们的身法极快地划过空气,发出嗖嗖的声音,简直犹如狂风一般猛烈。

但亚撒泻勒觉得不对,非常的不对,这些同伴为何要放弃自己的优势,以这种方式冲锋。就在这时对面的东方人举起了手中那巨大的刀。就在双方要撞击在一起的瞬间,他听见了一声口哨响,那些华夏人斩下了手中的大刀。刀与匕首碰撞,刀与血肉之躯碰撞。

这一切让亚撒泻勒再次回忆起了可怕的过去,战争之中的人如蝼蚁命如草芥。在一波攻击之后,自己这方的人损失惨重在对方阵前留下七具尸体。

亚撒泻勒把目光再次投向那个轮椅上的女孩,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定是这个女孩,用了某种方法影响到了在场所有人。

亚撒泻勒再次翻开大汉背着的书,在他念出一阵咒语之后,一道无形的屏障把那个轮椅上的女孩笼罩了起来。

只一瞬间亚撒泻勒心中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部消失。

对面再次发起了进攻,李家人按部就班,举刀准备斩击,就在挥刀的一刹那,突然袭来一阵强烈的疲倦感,但陌刀还是斩下,这次他们没人斩到人,他们似乎斩在了一堵坚硬的铜墙铁壁之上。

原本大都就身负重伤的李家人,此时被巨大的力量弹开,所有之前累积的疼痛感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先前由肾上腺素分泌带来的兴奋感**然无存,有几名伤重的李家人,甚至直接就昏死了过去。

李家之前还算完整的队形,此刻**然无存,千疮百孔,很快对面的人又发起了新的一轮攻击。李隆快速地吹了几声口哨,包括张念儿和霍慧龄在内的七名李家人,朝前跨了一步,把体力不支的人挡在了身后。

此时那些末世战士显然比之前更灵动,速度更快。原本应该发生的撞击没有出现,所有敌人绕开了前方举着刀的李家人。

李隆只听见身后接连传来惨叫声,这些人她都认识,都是她的堂哥和堂姐,她知道不好,不再坚持阵形。抽出陌刀中的槊,转身就去厮杀。

前方七人的反应几乎和李隆相同,很快他们就撞击在了一起,李家人挥舞着手中的陌刀和马槊,每一次出招都带着猛烈的劲风,几人为了保护受伤的战友,几乎不设防守,使用的都是拼命的招式。就在几秒前还占尽优势的战斗,此时已经变成了另一种局面,之前挥洒的鲜血和汗水付出的努力,这时换来了重伤,死亡和失败,一切的付出变得毫无价值。但是没人在乎,他们只希望尽快击败对手这样可以救下更多人。

张念儿和霍慧龄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张念儿丢掉了手中的陌刀,冲向后方坐着轮椅的女孩。

霍慧龄右手持陌刀,左手拿着一把同样巨大的斩马刀,嘴上咬着一把弯刀,一下子就杀入了敌人最多的地方。只一瞬间就斩杀了数名正在

屠杀伤者的末世战士,鲜血,肉块,各种红的白的糊了她一身,此时的霍慧龄犹如地狱来的恶鬼。

张念儿站在轮椅前查看了片刻,见被某种屏障隔离开来的女孩似乎暂时也没有什么危险,很快她就放弃,她知道这不是自己的领域,她知道自己之所长,能解决问题的只有自己的一双拳头。张念儿转身就走,重新加入到战斗中去了。

此时没有所谓的英雄,战斗的双方都有战友惨死在对方的手中,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双方在这一刻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一切只是为了能活下去。

在这一刻对方似乎也放弃了自己的速度优势,眼看李家人站着的人越来越少,这时他们化身为野兽,势必要一鼓作气咬死猎物。

张念儿戴上了一副兽形的拳套,左右开弓,她的每一次出拳都像迅猛的雷电充满了力量,仿佛能将山石击碎,几乎没人能挡得住她一拳。

她的速度虽然不如那些末世战士,但是只要被她盯上想要摆脱也不是这么容易的,她犹如跗骨之蛆般直到对方死于她拳下。

没人能想象,这场战斗的惨烈,死去的人几乎没有全尸的。但没人退缩,甚至于都没人喊叫,所有人都咬紧牙关,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弄死对方。

毫无征兆的,突然,天色骤变,阴云密布,月亮一下子被黑暗吞噬。接着一场突如其来的秋雨倾盆而下,雨点急促有力,每一滴雨都像石头一样沉重,密集地打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和身上。

突如其来的秋雨扑灭了战火。眼下四周一片狼藉,尸体和伤员遍布,他们或躺在地上,或倚在墙上,或靠在树下,无人照顾,一些人身体残缺,面目全非,难以辨认。

战阵中还站立着的只有二个人了,张念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霍慧龄拄刀而立,正在努力地调整着呼吸。

这时黑暗之中走出来了两个人。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们无法想象这些华夏年轻人居然会厉害到这种地步。

亚撒泻勒和老黑哥从终于从幕后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