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舵,张启果然活下来了,现在,他们去了赢家那边,无法再继续跟踪。”
一间豪华办公室内,高如镜给刘心严汇报着最新的情况;“另外,关韵和卢文松,从灵河天牢出来之后分头行动,我们……跟丢了。”
刘心严点点头,道:“李小异这家伙,倒是个心思缜密的……关韵和卢文松,暂时不用管了。”
“刘舵,李小异这家伙疯了吗?他为什么要带张启去赢家,这不是羊入虎口……”
高如镜眼中写满了不解,道:“张启如果一死,那……”
刘心严却微微一笑,道:“别怕。”
“李小异有本事带着他进去,就一定有本事带着他出来。”
“嗯,赢家那边,为了救赢岱夫,说不定真会让那条白蛇重现的,到时候,怕是有人要发疯,你去一趟灵河天牢那边,别让萧林荒三人,因此事而死……”
听完刘心严的吩咐,高如镜顿时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他马上离去。
……
大雨瓢泼!
众人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不走了……我们逃命吧!”
“对,此去骊山,还走不到,我们恐怕就已经死了……”
一路上,跟着张启来的“百名”劳夫,按照早已安排好了的“剧本”演绎,早已经逃了快一半。
张启朝李小异道:“我觉得……差不多了。”
他准备进行召唤仪式。
“再等一等。”
李小异却开口,他看向了某座山岗,道:“往那座山岗走,我让你开始,你再开始!”
张启有些疑惑,但还是按照李小异所说,带着赢家的一群子弟继续前进。
途中,按照“剧本”,赢家的这群子弟又逃了不少。
李小异若无其事地走着,但是,他走过的地方,在他离开后不久,忽然有一个个血色的脚印亮起,那血色的脚印,凝聚成了一道道血符,潜藏在大地之上。
终于,他们抵达了龙头峰下。
李小异的眼中写满了疲惫之色,他的脸色也无比苍白。
他几乎耗尽了灵性,而且,还流了一地的血!
“九师父说得对,调动造化地势,可改天换地……可惜了,我如今的修为远远不够,只能耗废命血,暂时维系……”
他喃喃了一句。
这一路走来,他倾尽全力,已经留下了符文,融入九龙归一地势中!
——天师,最可怕的便是能够利用天地规则,而越是名山大川、风景雄奇之地,造化规则便越是汇聚,一旦调用起来,甚至可起改天换地的神效!
赢家这片九龙归一的地势无比特殊,如果修为足够的话,立足此地,翻云覆雨,也不过举手之间。
但李小异却只能……稍微动用一小部分。
而且,动用这一小部分,也已经触及了禁忌,需要他付出极大的代价……那就是命!
每调用这片天地地势一个时辰,他就得耗掉几乎十年的寿命!
这是一种交换,无比残酷。
但李小异却……义无反顾!
从来赢家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拼命的准备!
“可以了。”
他朝着张启开口。
张启闻言,终于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转而看向背后的诸多“劳夫”!
“诸位!”
他站上了一块巨石,登高一呼,道:“始皇帝已失其德,暴秦酷厉,君等此去骊山,当为其陪葬!”
“今去则必死,余不忍见诸位受此大劫,诸位尽管离去吧……我也要准备逃跑了。”
张启已经开始了扮演!
他扮演的角色……乃是汉高祖,刘邦!
《史记·高祖本纪》记载:高祖以亭长,为县送徒骊山,徒多道亡,自度比至,皆亡之。到丰西泽中止饮,夜乃解纵所送徒,曰:「公等皆去!吾亦从此逝矣。」
听闻张启之言,顿时剩下几十个赢家子弟扮演的“劳夫”,瞬间去其大半,都逃了。
但却有十几人,面色愁苦,不愿离去。
“几位为何不去?”
张启发问。
“大人不知,我等乃是秦人血脉,与其他人不一样……始皇帝求仙不得而死,招惹了诡异与不祥,祸及三秦旧人,我等日夜梦见大祸来临,纵然现在逃了,不日之后,也会身死。”
“去了……牺牲我等,或许还能让老秦人的子孙,摆脱不祥的噩梦……”
他们面色愁苦。
张启闻言,咬牙道:“今邦欲救苍生,安能不救诸位……诸位,不妨饮我之血,若苍天有灵,诸位之命,或许得解!”
说完,他拿出了一把匕首,刺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血水喷洒,他取出一个碗,很快盛了满满一碗鲜红的血水。
“诸君请用!”
他端起酒水,递给这群“劳夫”。
这群劳夫接过血水,直接一一喝了下去。
“公乃大豪杰,我等愿随公而去,无论生死!”
痛饮张启的血水,他们纷纷大呼。
而张启脸色发白,此刻,他冷汗直冒,因为,他已经有了某种预感,仿佛什么东西,已经悄然临近……
但,却没有出现……
为什么没出现?
不对,自己梦见的仪式,分明就是这样!
难道有什么错误吗?
“不对,我明明梦见了,秦始皇泰山封禅后,一心求仙路,却不小心沾染了诡异的东西,为此,他最忠心的上万秦军精锐,为了镇压那种东西,也化作兵马俑……但纵然如此,诡异依旧没有被遏制住,祸及天下,凡是老秦人,身上都出现了不祥的标记……”
“大秦便寻天下三秦旧人前往骊山,不只是为了给秦始皇修坟,更是为了用他们的生命,去平息那种诡异……”
“而汉高祖刘邦,用自己的血,为队伍中的三秦旧人洗去不祥印记,这才引来了那条代表秦朝最后气运的白蛇……那条白蛇同样身染诡异!”
他喃喃着,现在自己已经按照梦中的场景,做完了一切,而且,他隐约有种感觉,冥冥之中,某种东西的确靠近了……
为什么没出来?
究竟……哪儿还有问题?
“再来!”
他咬牙,再次放血!
“邦愿以血,洗去诸位必死之命,若有灾殃,邦愿一力承担!”
他端起一碗血,再次递给这些“劳夫”。
这些劳夫,都是赢家年轻子弟扮演的,此刻见状,都是愣了一下。
还喝啊?
关键是,血……挺腥的,张启不怕流血,他们也不太能喝下去啊……
但,为了仪式,他们还是硬起头皮分着喝了。
“公乃大豪杰,我等愿随公而去,无论生死!”
他们再次大喊!
声音在大雨中淅淅沥沥地寥落,但除了雨声,天地间依旧一片虚无,毫无动静。
“邦愿以血,洗去诸位必死之命……”
张启再次大呼,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起来,准备再次放血。
旁边,李小异眉头紧皱。
他也感受到了……某种逝地,分明已经近在咫尺,但最后的帷幕却迟迟不曾拉开,那隐藏的逝灵始终没有出现。
究竟,少了什么?
就在李小异思索着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了不对劲,一股森冷的寒意,从背后悄无声息地袭来。
李小异反应极快,想要转身,但一只惨白的纸人之手,已经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李小异一动不能动了!
同时,一个提着灯笼的纸人,出现在李小异面前,手持剃刀,一步步朝着李小异逼近!
李小异顿时一惊……剥皮纸人不是已经被毁掉了吗?那种剥皮纸人,附着了逝灵,一旦被毁掉,没有十年八年的炼制,根本无法重新出现在世间!
赢家还有第二个可以施展这种术法的高人?
李小异明白,自己被赢家针对了啊。
他暗自运转灵性,准备抗击。
但,就在此刻。
只见不知从何处,居然又飘出了一个纸人!
那纸人提着灯笼,从雨幕中飘过,宛如丝毫不受影响,根本不管李小异,径直出现在了张启身边。
而一个趴背纸人,也趴在了张启背上。
顿时怔住,一动不能动,而那提着灯笼的纸人,忽然将一张血淋淋的人皮,套在了张启的身上!
那是……一个女人的人皮。
张启套上了人皮,手中的血不断流在碗中。
李小异看到这一幕,瞳孔顿时一缩,他觉察到了某种不对……
又是剥皮纸人?
加上在灵河天牢被毁的……这已经是第三套剥皮纸人组合了!
赢家居然有三个会使用这种术法的高手?
……而且,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张启套上的那张人皮,应该就是三年前,顾乘风妻子刘素洁的!
汉代皇室……刘家人的皮。
出手对付张启的人……才是让顾乘风身死,前后引发无数汉代逝地重现的幕后黑手!?
而一群赢家的子弟,仿佛没有看到了四个纸人的出现,直接接过那血碗,再次忍着喝了下去。
“公乃大豪杰,我等愿随公而去,无论生死!”
他们再次大喊!
随着这一声大喝,整个天地间,像是有某种规则被唤醒,山川在轻颤,一股恐怖的气息,从山峦间出现!
那是一条巨大的白蛇,长竟似有千米之数,体粗十数米,好似一条玉龙,缠绕山峰之上,巨大的蛇信轻吐,一股腥热的风顿时吹出,所到之处,草木都随之枯萎了!
山峰脚下,李小异、张启,以及赢家诸多子弟,在这巨大白蛇面前,宛如一群……小小的蚂蚁!
白蛇逝地……终于出现了。
李小异也瞬间明白了,张启的仪式究竟缺了什么——汉代皇室,刘氏一族的血!
……
而此刻。
赢家密室中。
“我已经控制住了这个李小异,白蛇逝地出现了……先杀了他!”
赢泰北冷冰地开口,道:“他乃是王道一的人,他活着,我们无法放心对付白蛇逝灵!”
赢岱青也点点头,道:“我的纸人被毁掉,与你合力,操纵你的纸人,杀之轻而易举!”
……
另一边,赢家,空****的别墅内。
玄胜真人神色冷漠而决然,他看着手中的纸人,忽然低语道:
“师父,您看到了么……弟子为您召来了那条白蛇,那条白蛇,是您们赢氏一族曾经的守护神……”
“可惜,始皇帝沾染了诡异,它也被不祥缠身,最终被刘邦所杀……您曾告诫过,绝不能再召唤任何大秦的逝灵,因为属于大秦的一切,都已经被诡异笼罩,被不祥吞噬,一旦那些逝灵出现,会祸及现世……但这一次,弟子只能违背您的意思了。”
他决然到了极点,眼中几乎疯狂:
“只要您还有一线生机,弟子就不会让你逝去……我会让那条白蛇回归现实,然后,杀了它,来为您续命!”
“哪怕是放弃我已拥有的一切,哪怕是牺牲掉我、牺牲掉已经觉醒的戌狗、未羊、亥猪三大生肖命格……我也要杀定这条诡异之蛇!”
“师父……您不会死!!”
他的眼睛发红,宛如一个不惜一切代价,压上了最后筹码的赌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