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十七古界，都已经彻底消失了。
就像是从来没有在寂海之中出现过。
“他真的灭界了……梦魇！”
“梦魇一出，一切都将结束。”
“梦魇无敌！”
诸多寂灵盯着李小异，眼中都是写满了激动崇拜之色。
音尊，曾经杀得多少源主黯然，让寂兽的尸体堆满了海底。
但如今，她创下的古界，终于被灭掉，就连她的传承之人音主，乃至于整个尘音殿的上层，都完了。
这是万古以来，寂灵取得的最大战果。
“这位……太可怕了！”
而空中一群阴影生灵，此刻更是骇然无比。
影族。
他们也得到李小异传讯，从十七古界之中走出。
现在，每个影族生灵心中都震撼非常。
“这位的地位，远远在我们想象之上……”
左天王不禁开口。
居然连殿主都被他给屠了。
“我们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不是么？”
影帝则是开口，只是话语之中，似乎有着一丝莫名悲凉，看向十七古界曾经存在的方向，眼中也有些许黯然。
“恭贺梦魇大人，首战告捷，立下大功！”
风源主直接朝着李小异跪下来，叩拜。
“恭贺梦魇大人，首战告捷，立下大功！”
其余所有寂灵，也是随之高呼。
被风源主抓在一边的赵玥，此刻则是眼中泪水不断落下，她的大眼睛中写满了绝望。
师父说过的梦魇，真的出现了……
十七古界都没了。
音主也死了……
……
李小异屹立于十七古界原来的方位之中，当十七古界都消失之后，他却觉察到了些许异常。
他朝着下方的寂海看去。
只见，无数的海水从其他区域狂涌过来，但是，却始终没有在这一角区域停留，在十七古界的下方，有着一个空洞的黑漩涡。
那黑色漩涡，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镇压住了。
李小异寂岸异象一动，他顿时从虚无之中，看到了一个……脚印！
一个脚印，镇压于那黑色漩涡之上，封死了黑色漩涡！
“这……”
李小异瞬间想起，寂祖说过，音尊等人创界的初衷，就是为了一行脚印！
这里，就有一个。
而此刻，风源主等人也已经走了过来。
“扰乱的源头，那条鱼留下的脚印。”
风源主开口。
李小异道：“仔细说说。”
风源主当即解释道：“万古之前，一条鱼从虚无的泡沫之中跳出，化作真实的源头，引发了寂海的大乱，悸动的出现，就是为了灭掉那条鱼……”
“可那条鱼承载了千万次的悸动，非但没有灭掉他，反而让他找到了十七个寂海之眼，一脚一个，给封印住了……”
“寂海之眼无法触及之地，寂的力量将会无比衰弱，就成了那些后来者创界的土壤……否则，寂海之中随时喷薄出的寂力，不会让那么多真实之岛出现！”
李小异听完，不禁一怔。
这脚印，居然有如此大的来头？
在浩瀚岁月之中，第一条跳出泡沫世界的鱼，究竟是何等存在？
一定很强很强！
无数次的悸动，产生天量的寂灵与寂兽，却都让那人给屠光了，并且还一脚一个，把寂海之眼给封住，让寂力都出不来……
当真……狠人！
如此说来，大师父她们身为创界至尊，其实，也只是那条鱼的跟随者吗？
那条鱼又去了何处？
“那条鱼呢？”
他直接发问。
“梦魇大人都不知晓，我们又如何得知－－或许这行脚印的尽头，便能寻到他？”
风源主道。
李小异点点头，忽然朝着这个脚印而去。
“梦魇大人，你不必动手，十七古界已灭，缺乏文明之火的照耀，只需要耗上个几千亿万年，来来往往的潮水终究能将其抹灭的……”
风源主急忙开口提醒，“这个脚印不非同小可，不是十七古界可比的，不能接近！”
他主要是怕梦魇被这个脚印镇杀。
毕竟，音尊等人就已经那么可怕了，那她们所追随的，最初的那一条鱼，又该是何种层次？
但李小异却是已经落了下去。
他毫不犹豫，直接一脚踩在了这个虚幻脚印之上！
这一刻！
轰！
李小异的身边，一切的光影似乎都变了，他好似穿越了时空，进入了这个脚印成形的岁月……
这一刻，他有些恍惚，他好似体会到了另一个人的心境！
那是面对茫茫寂海的一种孤独寂寥，那是镇杀无尽寂灵的从容淡然，还有一种独断岁月的超然魄力……
仿佛大敌就在前方，坚定而无畏地走出这一步！
一切种种。
他不禁心向往之，曾经留下这个脚印的人，的确强到了离谱，而且，一个脚印而已，其中蕴含的大道真意等等，其实已经超出了这世间所有人能够理解的范畴。
“真强……”
李小异低语了一声，然后，他的寂岸疯狂演化，浩瀚的力量镇压而下。
这个脚印如有所感，此刻居然缓缓淡了下去，即将要消失了－－
而下方，那个被封印无数岁月，已然枯竭的海眼，此刻传来了惊人的悸动，就像是有火山要从中喷薄一般。
“什么？！”
“这个脚印……梦魇大人也能毁掉？”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他的力量，怎会这么强大，梦魇，果然是终结一切的存在！”
所有寂灵，都是目瞪口呆。
能够毁掉十七古界，已经是大出他们的意料之外，如今，还能毁掉这个脚印……
更是惊人了。
一时间，所有寂灵的士气都是前所未有的高涨！
“梦魇……神巫预言中的那个存在！”
影族，影帝喃喃着，眼中惊恐无比！
……
而随着第一个脚印的消失。
轰隆！
这个被封印的海眼之中，忽然有无数的寂灭物质喷薄而出，夹杂在大量的海水之中，瞬间弥漫了这一片区域，波及四周的寂海！
这种寂灭的物质是如此纯粹，其中随时可以诞生出寂灵寂兽等。
“这是寂海的源头吗？”
“整个寂海，都是来自于这种寂海之眼？”
影族很多人低语。
“从今以后，这片区域之中，都不可能再出现真实之岛了，一切泡沫世界，也都将彻底归于寂……”
影帝则是喃喃。
寂海之眼已经复苏，断绝了泡沫世界发展的前路。
李小异感受着寂海之眼中喷薄的物质，一时间则是不禁有些心动。
如果能在这里坐上一段时间，那他的寂岸层次，得到何种程度？
毕竟，他现在的实力其实还不够强！
他斩杀音主，纯属是一种巧妙的安排，后来击败尘音殿的几大真人，则是因为他拿到了音尊琴弦，借助音尊琴弦的力量。
他连真灵层次都还没有达到呢。
想到此处，他当即转头，看向了影族众人，道：“你们不是要跟随我，成为寂灵么？”
“看在你们忠心耿耿的份上，我给你们一个机会。”
“此地送你们了，你们全族，都可以在这里修行，吸收寂灭之力。”
说完，他更是寂岸一动，瞬间笼罩了影族全体。
全族见寂岸！
－－李小异现在已经坐实了梦魇的身份，无人再怀疑他，所以，他当着这么多寂灵的面释放寂岸，也没有什么问题，相反，这些寂灵感受到寂岸中蕴藏的恐怖气息之后，反而越发对他敬畏。
“多谢主人！”
“多谢主人！”
七影、左天王等人，都是纷纷开口，激动非常。
当即，他们就在这处海眼，全族开始疯狂吸收寂灭物质……
李小异感受到通过他们传来的海量寂灭物质，不禁心中颇为满意。
“走，去毁下一界－－”
李小异转头看向风源主。
风源主等所有寂灵，都是跟着他，前往第十六古界。
……
而此刻。
一片并不存在的地方。
这里没有光，也没有黑暗。
没有声音，也没有宁静。
没有空间，但也没有虚无。
这里超越了一切的规则，在一切存在于不存在之外，因果造化，都无法触及此地。
此刻，在这片并不存在的地方，却有着一方并不存在的棋盘。
在棋盘上有着并不存在的棋子。
白子已经被黑子提掉一子。
执掌白子的那一方，似乎也并不存在，只是却又有无法聆听不可现世的声音响起：
“对弈千万局，耗时亿万载，从岁月之前输到现在，你可算是有了些长进。”
这话语之中，似乎带着些许笑意。
而在另一侧，却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片同样并不存在的浩瀚空间。
浩瀚空间的深处，更深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缓缓传来声音：
“你可以赢我千万次，我只要不现身，你就没有办法……但我只要赢你一次，你就彻底输了。”
执掌白子的存在道：“哦？你这一局，很有自信？嗯，也是，万古以来，你第一次毁掉我的一个脚印。”
那幽深不知何处的声音道：“自信谈不上，不过，可以试一试……大不了我再输一次，重开下一局，不是么？”
执掌白子的存在默然良久，然后道：“继续－－”
……
凡世间。
今日，天宫巨震！
……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