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兮安静地坐在**，她的眼睛上仍是围着三指宽的白巾，她黑发散在脑后，慵懒又优雅。

她苍白的脸色让人心疼，可她嘴角轻轻上扬的弧度却让凌耀辰着迷。

似是感受到了凌耀辰的目光，古兮轻轻仰起头，如果古兮眼睛看得见，两人此刻便是在深情对视。

可古兮看不见，她也看不见凌耀辰那伤心红肿的眸子。

“阿辰，我也爱你。”古兮柔声说到，算是对凌耀辰刚才的回应。

闻言，凌耀辰的唇角轻轻扬起，可他的眸子里却有了雾气。

他缓缓坐到古兮身边，感受着身边的轻微声响，古兮有些迷茫地把头扭向身侧。

凌耀辰一手扶上古兮的肩，他轻柔地把古兮带到自己的对面，那扶着古兮肩的手缓缓扶上古兮的后背。

而另一手则轻轻扶上古兮的脸，她的脸真的好白，凌耀辰在古兮脸上带着怜惜地细细抚摸着。

而古兮则发现凌耀辰的手变粗糙了，这几个月他应该也过得不容易吧！

边塞几个月的征战，疯狂的呼伦，这是一场生气之战，他虽赢了，可其中艰难古兮也是能想象得到的。

正在古兮思索的空当，凌耀辰的唇轻柔地碰上了古兮的唇。

唇上那轻柔又怜惜的触感让古兮心中酸涩，她微微仰起头，摸索着抱上凌耀辰的脖子。

凌耀辰的吻很浅也很柔，就像是在诉说他的心疼与歉疚般，古兮心中酸涩更甚。

她用力拉近两人的距离，主动加深了这个吻，她真的无法承受凌耀辰这般绵延的心疼与歉疚，那会摧毁她的坚强。

许久两人才轻轻放开，古兮脸上染上了些许红晕，凌耀辰低头看着古兮，这些红晕让古兮的脸显得不那么苍白与病态。

“阿辰，你想要做什么？”古兮柔声问到

凌耀辰眼眸微眯，他轻柔地拂过古兮面上一缕垂下来的发丝，却是没有说话。

一切尽在不言中。

古兮已然明白了凌耀辰的想法，她紧张地抓着凌耀辰的手说到“阿辰，别这么做，你若攻城，凌暮羽会屠城中百姓。”

闻言，凌耀辰眉头轻挑，眸子里有一丝不以为意，只是古兮什么也看不见。

凌耀辰想说凌暮羽要屠城与我何干？那些人的死活我为什么要管？

他伤害了你，我便要他的命，至于那些都城百姓，那就让他们为你的伤陪葬吧！

可凌耀辰知道他不能这么说，因为阿雪真的很善良，很在意别人，在意到有时他都会妒忌。

可他不能伤害那些她在意的人，因为这会让她伤心，他怕她会伤心，所以他愿意去保护她在意的人，因为她在意，所以他才去保护，仅仅是因为她。

凌耀辰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心中的不甘，他真的很想让这北凌繁华的都城消失。

可她想要保护那些所谓的无辜的都城百姓，所以他便不对都城出手，就算她在都城里受尽折磨。

凌耀辰的眉头紧紧皱着，他的心也在挣扎着。

她被伤成这样，他真的很想很想杀进都城，可她想要保护城中百姓，他不想她伤心。

可她被伤成这样，他也会伤心啊！他的阿雪被人伤成这样。

一想到这里，凌耀辰的心就如被撕裂般，痛得他不能呼吸。

“阿雪……”凌耀辰轻唤到“我答应你，不去攻城。”

古兮这才松了口气，她扶上凌耀辰的腰，把脸埋在凌耀辰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

而凌耀辰则扶上古兮的后背，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两人就这样静静抱着对方，一时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阿辰，渃洵死了，他是为了救我。”古兮声音闷闷地

这件事凌耀辰已经知晓，是他后来派去的那批人传回的消息。

“阿雪，你不要自责，这是国师自己的选择。”凌耀辰柔声说到，但他心里还是很感激国师渃洵的。

虽然他不是很清楚为什么国师渃洵要救阿雪？又为什么会如此奇怪地死在北凌的极北之地上？虽有疑问，但还是心存感激。

“还有你派来的那些人，他们都被凌暮羽杀了。”古兮说到“他们就死在我的眼前，我没能救他们。”

“阿雪……”凌耀辰柔声唤到“对不起，让你经历了这么多痛苦，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其实凌耀辰想问是谁伤了你的眼睛，可他问不出口，他不想让她再回忆起那些痛苦的事。

所以他才让韩以澈把那小太监带回来，他想知道的事情，他会亲自去问，虽然那小太监不一定会知道很多。

古兮在凌耀辰怀里摇摇头，她柔声说到“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

“好。”凌耀辰安抚般地答到

这时营帐外缓缓走近一女扮男装的女子，这女子正是安胭脂，安胭脂走进营帐，看着凌耀辰与古兮紧紧相拥，她一时没有说话。

凌耀辰抬起眸子看着安胭脂，安胭脂朝凌耀辰点点头，意思是一切都安排妥当。

凌耀辰心下了然，古兮听到营帐里传来脚步声，她疑惑地离开凌耀辰怀里，低着头似在思索。

安胭脂这才发现古兮眼睛上竟然蒙着一块三指宽的白巾，她的眼睛看不见了？

难怪凌耀辰会红肿着眼睛从马车里出来，她的眼睛是被凌暮羽害的吗？安胭脂暗自思索。

“阿雪，胭脂来了，让她陪陪你好吗？”凌耀辰扶着古兮的双肩柔声问到

“嗯。”古兮点点头

凌耀辰缓缓从古兮身边起身，古兮那蒙着白巾的脸也随着凌耀辰的动作而缓缓扬起，脸上的不舍与留恋，让凌耀辰差点又坐了回去。

除此之外，还隐隐有担忧之色。

凌耀辰发现古兮看不见之后似乎变得更加离不开他了。

“阿雪，别担心，我答应你了，不会去攻城。”凌耀辰安抚地说到“我只离开一会儿，马上就回来。”

“好。”古兮柔声答到

这边安胭脂见凌耀辰那副小心翼翼又温柔的模样，不免心中惊讶，她与凌耀辰也有过十余年的交情。

可她从未见过凌耀辰对谁这般小心翼翼又温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