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午后,古兮如往常一样坐在屋里绣花,那是准备给孩子做的一件小衣服。
这些日子来古兮心绪不宁,她实在没什么心思来做女工,可孩子的衣服古兮还是需要准备的。
这小衣服才还没有成型,古兮静静坐在那里裁剪,缝合。
屋里没有人,两个小丫鬟已经被古兮打发出去了,实际上古兮也很少使唤她们。
现在已经进入夏季,屋外的蝉鸣并不显得吵闹,古兮裁剪缝合一会儿,又放下手中的小衣服。
她静静站起来看着窗外,窗外阳光正好,现在还并不显得炎热。
古兮想起去年这个时候她还在爻城,那时候还有安胭脂、韩以澈、还有国师,而凌耀辰还一直陪在她身边。
可现在,大家都走上了自己的路,现在只剩她一个人站在这里听着窗外并不吵闹的蝉鸣。
古兮的手缓缓抚上自己的小腹,脸上泛起温柔的笑,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她肚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
屋里的轻微声响让古兮回过身来,只见透着窗子照进来的阳光里站着一个白衣身影。
白衣胜雪,超尘脱俗,那是一个白衣男子,白衣男子眼角眉梢都带着温柔的笑意。
他声音温柔地说到“雪,好久不见。”
熟悉的声音传入古兮耳朵,古兮诧异地看着他,他正是数月不见,现在正该被囚禁在竹林苑的出尘国师。
“渃浔。”古兮惊讶唤到,此刻古兮心里有许多问题想问,但渃浔没有给她询问的时间。
“雪,我是来带你走的。”渃浔朝古兮伸出一手,像是在等古兮去牵住他的手。
那手修长白皙,既不显得柔弱也不显得十分具有力量感。
古兮诧异地看着他,却是没把手牵上去,渃浔愣了片刻,旋即把手收了回来。
古兮眉头微皱,静静地打量着渃浔。
“渃浔,你让人觉得很奇怪。”古兮老实说到
渃浔看了眼窗外,声音如常地说到“我刚刚把他们都打晕了,但很快他们就会醒过来。”
古兮当然知道渃浔所说的他们是谁,那是一直在这院子里监视着她的暗卫,她这大半个月来都在想办法逃出去。
可只要她一有想逃的举动,那些暗卫就会从暗处跳出来,古兮试了几次,最后只好暂时放弃逃跑的计划。
可是她从来不知道出尘国师,也就是现在站在她眼前的渃浔,竟然有如此大的能耐。
她甚至不知道渃浔会功夫,可他不仅从守卫森严的竹林苑跑了出来,甚至还打晕了监视着她的暗卫。
可渃浔又是怎么知道自己被凌暮羽抓到都城的呢?古兮心里有太多疑问。
“雪,你有什么问题,等我们出去后我都会告诉了。”国师看着古兮说到
国师的浅淡眸子里满是释然,古兮发现那和以往的眸子有所不同。
以前的渃浔眸子虽然清冷,但似总有什么看不清的东西笼罩在他的心里,让他的眸子也多了几分沉重与压抑。
但现在的他身上却满满的都是轻松释然,浅淡的眸子都透着一种自由与欢快之感。
也正是国师整个气质的变化让古兮诧异与迟疑。
但她是想要出去的,既然现下有出去的机会,她又怎会不抓住机会逃走。
古兮点点头,国师温柔一笑,他的笑比以往都更加精彩,对着光,显得十分耀眼。
古兮与渃浔两人迅速跳墙而出,墙外有一辆半旧的马车,渃浔撩开马车帘子,古兮迅速进入马车内。
渃浔拿起马车上的斗笠带在头上,斗笠四周轻纱垂落,国师渃浔整个人包裹在轻纱里。
这样的装扮越发显得神秘飘渺,古兮撩起帘子一角静静地看着国师渃浔。
渃浔扬起马鞭,马车应声而动,渃浔一边赶马车一边轻声说到“我们必须马上出城。”
最近都城城门盘查很严,城门关闭时间也很早,若是那些暗卫醒来后,两人想出城就更加麻烦了。
可国师为什么会来救她?古兮心里想不明白,可碍于现下情况紧急,不允许她问出心中疑问。
于是古兮只是看了国师一会儿,旋即放下帘子,静静坐在车里。
马车晃动得很厉害,古兮胃里又涌起了一股恶心感,她一手撑在马车内壁上,一手紧紧扶着胸口试图缓解胃里的恶心感。
可那恶心感丝毫没有减弱,反而加剧,古兮扶着车壁剧烈呕吐起来。
呕吐的声音传出了马车,渃浔担忧的声音响起“雪,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们先出城再说吧!”古兮呕吐过后有些嘶哑的声音响起
国师渃浔也没在多问什么,两人都清楚,现下出城才是当务之急。
不过古兮明显感觉马车似是平稳了一些,显然是渃浔把速度稍微放慢了一些。
古兮无奈摇头,一手抚上自己微突的小腹,她不知道别人怀孕是什么样子,但她自怀孕后身体就十分差。
呕吐得十分厉害,睡不好,吃不好,整个人也憔悴得很厉害。
就算渃浔把马车放慢了,但她恶心的感觉却是丝毫没减,她隔一会儿就要呕吐一阵。
国师渃浔虽然担忧,但眼下也容不得他停下马车,不过两人倒也顺利很快来到城门前。
城门口两列守卫正在一一排查出城百姓,古兮撩开帘子看了一眼,轻声问到“我们要怎么出去呢?”
渃浔轻声说到“不用担心。”
很快就轮到了渃浔与古兮所在的马车,渃浔跳下马车来到两列守卫跟前。
守卫上下打量了渃浔一阵,声音粗鲁地说到“什么人?把头上的斗笠拿开。”
渃浔抱拳朝离他最近的守卫行了一礼,只见他伸出去的手上长满了红色的疹子,那守卫一见到那红色疹子就急忙往后退了一大步。
其余守卫也像见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皆是往后退。
渃浔站起身来,那两列守卫便用手中兵器指着他,口中大喝“不要上前来。”
渃浔旋即停下脚步,而车里古兮又是一阵呕吐,吐得撕心裂肺,两列守卫又是惊恐地看着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