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祁家晖回来了。

准确来说,除了他,还有另外两个长者。

“二叔公,三叔公,你们来评评理。”祁家晖哭嚎着说,“这就是我亲生的孽子,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其中一位长者说。

祁予安坐在椅子上,内心毫无波澜。

“二叔公,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祁家晖控诉道,“当初我年少轻狂,跟父亲犟了几句嘴,后来父亲虽然嘴上不说,但他心里早就原谅我了。”

他说着指向祁予安,“可他却不顾父子之情,执意要将我赶出祁家,而且还对我出言不逊,实在让人伤心。”

二叔公闻言,看了看祁予安,掩嘴咳嗽了一声:“予安,他说得可是真的?”

祁予安但笑不语。

“二叔公,三叔公,你们先坐。”

三叔公眼底闪过一抹赞许。

不错,真是不错!

等他们都坐下了,祁予安才说:“二叔公,三叔公一路奔波辛苦了。不知两位远道而来,予安毫无准备,如有怠慢之处,还请海涵。”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不仅说明了缘由,而且还暗讽了祁家晖。

“没事没事。”二叔公说。

祁家晖见状,赶紧说:“二叔公,你可得帮我做主啊!”

二叔公闻言,咳嗽一声:“予安,家晖今天上午找我和你三叔公,说你要把他赶出祁家,可有这回事?”

祁予安一脸平静,表现得十分坦然。

“没错。”

祁家晖见他承认,赶紧说:“你们听,他亲口承认了,我没有说谎。”

二叔公闻言,说:“予安啊,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的父亲,你得尊重他。”

“我没有这样的父亲。”祁予安说。

祁家晖语气激烈:“二叔公,你们听听,他说的是人话吗?他眼里压根就没有我这个父亲。说不定,他在心里一直诅咒我呢!”

祁予安轻挑了下眉,说:“你怎么知道?”

“孽子,孽子!”祁家晖气得血压飙升。

三叔公状似不经意地看了祁予安一眼,祁予安冲他笑了笑。

“予安,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二叔公责备道。

祁予安冷不丁地说了句:“我怎么样了?”

二叔公面露不悦,“予安,虽说你是祁家未来的继承人,但说话总归要注意一点。”

祁予安不置可否。

倒是三叔公开口说:“不必急着下定论,我相信予安是个有分寸的人,不妨听他解释一下。”

祁家晖有点不乐意了。

“三叔公,你这是不相信我吗?他是我的儿子,我还能诬赖他不成?”

祁予安对此嗤之以鼻。

“予安,有话直说。”二叔公依旧不悦。

“管家,把协议拿给二叔公和三叔公过目。”祁予安说。

管家恭敬的走上前:“在这里。”

三叔公伸手接过,看了起来。

祁家晖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杀父仇人。

很快,他们就看完了。

“这……这份协议,从何而来?”二叔公感到些许惊讶。

由此可见,这份协议一直由祁老爷子保管着。

祁家晖立马说:“这些都是他伪造的!为了把我赶出祁家,他已经丧心病狂了!什么协议,我压根没见过,更别说签了!”

“没见过,你怎么知道要签名?”祁予安说。

祁家晖语噎,随后说:“我、我猜的不行吗?”

“当然行。”祁予安扯了扯嘴角,“不过,你真是我见过脸皮最厚的人。”

祁家晖脸色铁青,“二叔公,你快听听他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

“予安,这份协议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这份协议是爷爷很早以前交给我的。”祁予安解释道,“至于它的真实性,想必两位长辈比我更清楚。”

祁家晖感到不太妙。

果然,三叔公说:“这份协议是真的。”

“怎么可能?三叔公,你再仔细看看,千万不要偏袒他。”祁家晖慌了。

三叔公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我在偏袒祁予安?”

“不是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祁家晖连忙说,“三叔公,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刚才只是一时心急,真的没有其它意思。”

三叔公淡淡地哼了一声。

祁家晖只能看向二叔公:“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协议,这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我早就忘了。”

“家晖啊,这份协议的确是真的。”二叔公解释道,“这个印章是我们祁家独有的,而且一直由老爷子保管。至于这个签名,你可以看看是不是你的笔迹。”

事到如今,饶是祁家晖再怎么不想承认,也不得不咬牙承认,“确实很眼熟。”

“眼熟就好。”祁予安勾了勾唇。

二叔公又说了:“就算这份协议是真的,如今老爷子已经去世了,加之家晖也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份协议也应该废掉了。”

“二哥所言差矣。我们祁家向来以真诚、守信待人。如若随意作废协议,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脸?”三叔公继续道,“再者说,这份协议是由老爷子定的,岂能说废就废?”

他都这么说了,二叔公瞬间面露为难。

“这……”

“家晖啊,你怎么看?”三叔公看向祁家晖。

祁家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道:“您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只是,我当时一直想着儿女情长,压根没想那么多。”

“时隔这么多年,我早就后悔了。如果人死可以复活,我一定会好好忏悔!”

“错了就是错了。”祁予安冷漠至极。

祁家晖忍不住骂道:“你这个逆子,早知道你这么气人,当初我就不该留下你!”

三叔公拧了下眉:“家晖,说话归说话,不许说这种胡话!”

“三叔公,是他先针对我的。”

“他针对你?”三叔公说。

祁家晖用力点头:“就是他!如果没有他,我们祁家上下也不会闹得鸡飞狗跳。要怪就怪当初我没阻止那个女人留下他。”

祁予安眼里闪过一丝暗芒。

“说句公道话,予安是我们祁家目前最适合做继承人的。”三叔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