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一道庄严的声音便从她右侧响起。

“要鉴画?”

众人皆看向说话之人,祁老爷子率先认出他来:“王重。”

“祁老爷子,别来无恙。”来人朝他作了下揖。

经过方才霍思鸢那么一闹,不少人的视线都在往这边瞟,有人认出王重,惊呼出声:“祁家竟然请到了王重大师,这也太厉害了吧?”

“王重很厉害嘛,他是谁啊?”

“你也太孤陋寡闻了。王重在帝都可是非常有名的鉴宝师,他从事鉴宝行业二十余年,从未出现过错误。”

“可,他这是要干嘛?”

在他们议论纷纷时,霍思鸢也一脸惊喜的看着王重:“王大师,你真的愿意帮忙鉴宝?”

王重看也没看她,哼了一声:“我何时说过虚话?”

霍思鸢被他说得又是一阵羞燥,但一想到很快木冉冉的‘真面目’就会被拆穿,她便又兴奋起来。

这口气,她忍了!

“鉴什么鉴?我信冉丫头。”陆老爷子拍了拍桌。

凭那小子对冉丫头的在乎程度,就算她想要天上的月亮,那小子也会想办法把它摘下来,更别谈只是一副只供观赏的书画?

“陆爷爷,我觉得还是鉴一下吧?要是她拿出来的不是以次充好的赝品,那不是皆大欢喜?”霍思鸢笑着说。

周欢浣嗤笑,缓缓踱步上前:“瞧瞧这脸大的。奉劝你一句,以后说话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有没有资格,省的让人看了笑话还不自知。”

霍思鸢气得胸脯直起伏:“周欢浣,你别太过分!”

可惜周欢浣丝毫没在怕,撇了撇嘴:“我打了狂犬疫苗,你以为我会怕你?”

“你,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对于她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周欢浣向来不会留情,直接道:“要是真想鉴,也不是不行。不过,这精神损失费……”

“我出!”霍思鸢想都不想,直接道。

周欢浣笑了下,继续道:“除此之外,你这种行为对我家冉冉造成了不小的影响。若是结果证明,是你平白冤枉她,你必须当着所有人的面跟她道歉。”

这次霍思鸢没有一口答应,而是面露犹豫。

“怎么,不敢了?”

“谁说我不敢,赌就赌!”

见鱼儿上钩了,周欢浣拍了拍手:“冉冉,你觉得怎么样?”

坐在椅子上的祁老爷子虚咳一声,也跟着看向她:“冉冉,决定权在你手上。”

木冉冉呼出一口气,点头:“我同意。”

见她答应,祁老爷子这才将手中的画卷小心翼翼的递给王重:“辛苦了。”

至于为什么那么小心,那当然是因为他知道这幅画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只是,祁老爷子不明白,如若木冉冉真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私生女,怎么可能结识那个脾气臭的要死,还不懂尊老爱幼的冷面阎王?

而且从今日的情形看来,这木冉冉不仅和陆家相处的十分融洽,就连周家的小女娃都对她青睐有加。

王重接过认真看了看,随后难掩激动的抬起头:“祁老爷子,这画确实是曾榕大师亲手画的最后那幅。”

那幅画竟然是真的,不是什么赝品!

“我刚刚听见了什么?那幅画是曾榕大师画的?”

“我也听到了,而且还是曾榕大师隐世之前画的那幅!”

“听说祁老爷子很欣赏曾榕,书房里更是收藏了不少他的画。当初消息刚放出来,祁老爷子便立马派人去寻它,可惜……不过,现在祁老爷子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是啊,不过那小丫头是谁家的孩子,怎么看着那么眼生,还有这幅画怎么会在她的手中?”

“……”

此时霍思鸢站都快站不稳了,满脑子都是:“画是真的,是真的……”

她突然伸手抓住了王重,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对不对?肯定是哪里搞错了,这幅画怎么可能会是曾榕画的?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

王重何时受过这种质疑,不悦的甩开她的手:“你这个女娃娃是谁家的孩子,我王重什么时候弄错过?”

“肯定是哪里搞错了,这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拿得出……”

说到这,霍思鸢突然顿住了。

木冉冉是拿不出来,但无所不能的宸爷肯定可以……

王重连眼神都懒得给她一个,拿起那幅画指了指左下角:“懂得人都知道,曾榕大师每张画的左下角都有一个专属的标志,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可以仿制的出来。”

他一说,便立马有人附和道:“没错,没错,这幅画肯定是曾榕大师画的。”

“这幅画一看就不是凡物,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那个女人是谁啊,长得丑也就算了,还是只井底蛙。”

“没文化不是你的错,可跑出来秀,就是你的错!”

“那不是霍思鸢吗?她该不会是羡慕别人长得比她好看,所以故意刁难吧?”

“欸,好像真的是她。”

周欢浣饶有兴味的看着她:“啧啧啧,这脸打的,疼不疼?”

霍思鸢怨恨的看着木冉冉, 那眼神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木冉冉没有丝毫避让,一字一句的说道。

“就是,像你这样恶毒的女人,活该!”陆御亦跟着说。

“麻烦支付下精神损失费,二十万。”周欢浣朝她伸手。

霍思鸢眼珠瞬间瞪圆,惊声尖叫:“二十万,你怎么不去抢?”

“这不是在抢吗?”木冉冉补刀。

“一句话,给不给。”周欢浣一脸不耐的看着她。

陆老爷子见状看向木冉冉,说:“冉丫头,你要是受了委屈,就跟爷爷说。”

霍思鸢一听这话,哪还敢不给,动作麻利的从包里掏出一张卡:“这里面有二十万。”

递出去时,她的心仿佛都在滴血!

不是二十块,不是两千块,也不是二万块,而是整整二十万啊!

木冉冉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伸手接了过来:“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