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走进客栈大堂,几人便看到客栈里面人声鼎沸,几张桌子前坐满了来往的行人。

喝酒吃肉的、点了一碗面凑合对付一下的。

俨然就是一间再正常不过的普通客栈。

而掌柜的则是一脸市侩的模样,见到两人到来,一脸讨好巴结的模样,上来笑道:

“不知道几位来这里,是想打尖还是住店?”

“哼,开间上房!最好是一楼的,再给我们哥几个准备好酒好菜!”

“好嘞!”

掌柜的笑着回头示意了一下,呆站在一旁的店小二这才反应了过来,准备带几人进入客房。

但跟在周棠杰身旁的那个随从看到店小二,却是眼前一亮。

“哟!想不到你们这小破店,竟然还能请这么位如花似玉的姑娘来当小二,这也未免太暴殄天物了吧。”

说话间,他还要上手去勾‘店小二’的下巴。

而店小二则是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只是一只手也同样慢慢伸向了对方的胸膛。

就在这时,一旁的市侩掌柜急忙插在中间,隔开了二人。

脸上巴结的笑容丝毫没有褪去,依旧恭维的说道:

“实在对不住各位,这是我乡下的侄女,初来乍到不懂事。”

“改天有机会,一定让她来陪几位爷喝点酒,一定陪几位爷喝个尽兴。”

但那随从却还是不肯轻易放过那美貌的店小二。

周棠杰却是冷着脸哼道:

“先办正事,你那点破事回头自己去弄!”

实际上他倒不是忌讳手底下人调戏女子。

而是他同样是色中饿鬼,眼馋外面貌美如花的女子。

相比起家里的母老虎,外面这种看起来呆呆傻傻的女孩反而显得那么三从四德,贤良淑贞。

问题是自己这几个随从,都是娘子自家的家仆。

自己若是在外面沾花惹草,当天娘子就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因此他只能眼红的看着几个手下调戏女子,自己还要装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掌柜的急忙将周棠杰带到一间内侧的房间,然后说道:

“您有什么事,只需要喊一声就好。”

周棠杰打量了一番房间里的布局,满意的点点头。

“想不到你们这偏僻所在,房间却是有点格调,没半分穷酸气。”

随手抛出一锭银子,周棠杰直接说道:

“爷小睡一会儿,半个时辰之后你来叫爷。”

“好嘞。”

掌柜的随手将门关上,只留下周棠杰一人待在房间里休息。

外面噪杂声音顿时消失无踪,仿佛从没有出现过一样,连掉根针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周棠杰眉头微皱,疑惑这房间的隔音怎生如此之好。

“话说回来,这么偏僻的荒地,客栈里竟然有这么多客人吗?”

回忆起客栈大堂里各色人士,周棠杰心中疑惑越来越深,一种违和感总是萦绕在他的心头。

与此同时,几名在客栈大堂点菜的家仆则是毫不客气。

仿佛不要钱般点上了好酒好菜之后,便坐在椅子上谈天说地,甚至还勾搭起了站在一旁如同木头人般的店小二。

“姑娘,你爱吃什么呀,要不要陪哥几个坐下喝点酒?”

“哥哥今天高兴,心疼你总站着辛苦。”

店小二闻言,仿佛听不出几人话外之意,呆呆的回应道:

“真的吗……我爱吃心和肝。”

“听朋友说,心肝要现杀出来用凉水浇,才够脆有嚼劲。”

其中一人一把将‘店小二’拽到几人中间,心猿意马的笑道:

“行,你爱吃什么哥哥都请你。”

“掌柜的,给我们这桌再上盘凉拌肝……再来盘辣炒鸡心!”

就在这时,一名孩童手里的竹球掉落在地,恰好滚落到了几人的脚边。

孩童上前想要捡起竹球,却不小心碰掉了其中一人的筷子。

“滚!”其中一人骂了一句,嫌这孩子打搅了自己和美女聊天的兴致,随手一脚就踢向了那孩童的胸膛。

踢的那孩子倒退好几步,哭嚎不已。

孩童的母亲自然赶紧前来安慰,查看他是否有大碍。

“娘,我头疼。”

“这小畜生还挺会装,我不就轻轻踢了他一脚。”那家仆冷笑道:

“就算是疼,也该是肚子疼,怎么可能是头疼。”

但妇人却是恍若未闻,依旧耐心的劝慰孩童:

“不疼了,不疼了,把头拿掉就不疼了。”

妇人随手将孩童的头颅摘了下来,笑吟吟的问道:

“你看,是不是不疼了?”

那孩童的身子顿时瘫软下来,头颅却是被妇人捧在怀里,喜笑颜开的说道:

“娘,果然不疼了。”

随即又朝着几个家仆笑道:

“对不起大哥哥,是我太淘气了……”

如此骇人的一幕,顿时惊的几个家仆魂飞魄散,肝胆俱裂。

其中一人吓的直接在板凳上摔翻过去,屎尿齐流。

而其余三人则是因为那妇人抱着头颅堵在门口附近。

于是只好连滚带爬的往另一个方向跑去,直接进入了更内侧的客房走廊之中。

看到几人离去,大堂中的诸多客人都同时愣在了原地。

片刻后逐渐透明,消散,化为乌有。

那谄媚的掌柜脸上笑容依旧不变,却是逐渐化为泥人,融入大地。

只有面无表情的店小二看向走廊之中,似乎有些意犹未尽的问道:

“不是说请我吃饭吗……为什么跑了。”

…………

在床榻上小睡了一会儿,周棠杰是被屋子里的温度热醒的。

“怎么会这么热。”

估摸自己大概睡了半个多时辰,却没人进来叫自己。

周棠杰暗骂自己那几个家仆肯定是只顾着喝酒划拳,把自己这个老爷忘到脑后了。

于是冷哼一声,来到门口想要打开房门。

但不知为何,这房门好像上了胶一样,任他如何用力都推不开房门。

“从外面被锁上了?”

周棠杰不知道这客栈搞什么名堂,拍了半天门,又扯着嗓子喊了许久,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但随着他的活动,房间里面的气温却好像越来越高。

周棠杰只好脱掉身上的衣物,光着膀子踹起房门,试图将门踹开。

但任他如何用力,这房门却是纹丝未动,仿佛被钢铁浇筑一般结实。

无奈之下,周棠杰只好用已经摔青的腿一瘸一拐的来到窗边。

准备从窗户跳出去,再绕回到大堂之中。

但来到窗沿处,正要往外跳时。

外面的景象却让周棠杰的魂差点吓没了。

就在他要跳的前一瞬,窗外景象却好像变成了百丈之高的危楼。

大树、巨石、行人,都好像微小的如同蚂蚁一样。

高空朔风阵阵,吹的他心中阵阵发寒。

若是摔下去,绝无半点生还之理,非要摔成肉泥不可。

明明他来的是一楼,窗外怎么好像百层高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