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那古老石碑上的文字描述,再加上他们的真实经历,季缺三人对天上的老君有了一个模糊的印象。

这个印象是指这位老君有些神经质,喜欢钻研。

祂能制造出各种“异物”,这些异物有的能让死人复生,有的能让长出多个影子,有的能引起天地异象,既神秘又可怖。

不过异物终究不过是祂在人间留下的一些小玩意,更让季缺他们警惕的是祂的其他所为。

祂能将祖树的树枝移栽在人间,培养成让人畏惧的人参果树,甚至创造出了一个国的“人”来影响人间。

如果祂造出的“人”足够完美,或者在祂心中完美,季缺毫不怀疑祂会把人间的人族清理替换掉。

人类的存在,不过是满足祂钻研欲望的工具罢了,天地间有这样的仙佛统治着天地,实在是一件让人胆寒的事情。

这位在石碑记载中已然消失的老君值得人畏惧,那后来那位取而代之的老君,也就是原先叫作李木,后面自称“老君”的家伙更值得人警惕。

后面人世间有关天上老君的痕迹,其实已分不清到底是哪位老君所为了。

因为后来的李木已占据了那个位置太久,久到日升日落,沧海桑田,假的都能成真的了。

比如云雪宗宗主陈寒石中的老君,就更倾向于后者。

因为按照石碑上的记载,新的老君李木曾一度闭关在丹室中,钻研着那位消失的老君的丹道。

可以说,随着成千上万年过去了,新的老君已继承了前代老君留下的一切,说不定在用更加疯狂的心态做着前代老君已经做完,或者还没有完成的可怕试验。

陈寒石、长虚观、还有林香织的父亲,说不定就是这位新老君的手笔。

当谈论完这一切后,天已经亮了。

看着屋内洒下的天光,季缺、宁红鱼和陈老实三人皆有一种不真实的错觉。

他们在夜色里解读着那段离奇可怖的历史,妄图推测出两代老君的模样,就像是陷入在那片有阴暗的漫长光阴里。

不过,天亮了。

终究是亮了。

不过三人很快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竟然忘了问怎么离开这里。

于是很快的,整个黑色宅院遭遇了疯狂的逼问行为。

时不时就有大肚子人被拖进去小黑屋拷问,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还是问到了方法。

异物会在这里建立了分坛,自然不会只有几个人进出这片天地。

之前的入口之所以会改变,是因为那处出入口一直“向阳”。

这里的太阳并不是标准的东升西落,十分有规律,所以出入口也在随着日升变化。

只要确定了太阳是从哪个方向升起,那个出入口就大抵在那里。

既然得到了情报,季缺三人自然是不想多呆了。

这地方呆久了,人难免抑郁。

他们在黑色宅院里的孕妇孕夫们的惊恐注视中,再次钻进了那个洞穴里,回到了之前的镇子。

异物会这根钉子被拔除,季缺三人难免的想要轻松一下。

这方小世界的白天确实给人桃花源的感觉。

不过他们已离开了太久,确实得回去报个平安才行。

在离开前,季缺把这里的秘密告诉了之前一起逃跑的邻居熟人。

他们对此都感到十分震惊,连忙去查阅之前镇子留下的古籍,果然发现了些蛛丝马迹。

这尊巨大无比的仙佛被杀死后,尸骸坠落到此处,当时刚好有人居住在此,结果卷入了其中。

镇民的先祖应该经历了不少困难,在这里生存了下来,一代传一代,不知外面岁月。

季缺把真相告诉了他们,是想让他们自己选择是去是留。

结果那几位邻居清一色的表示要留在这里。

宁红鱼有些不解,毕竟这里的夜晚里存在着邪祟之物,并不安宁。

那位邻居姐姐摇头道:“我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早已习惯了。先祖留下的卷宗里,不乏天灾人祸,族人被迫流亡的描述,呆在这里至少不用担心这些。”

听到这里,季缺三人都沉默了。

外面的世界看似要安宁一些,实则却无法避免那些“天灾人祸”。

神仙作乱,朝代更迭,要的皆是普通人的性命。

翌日,朝阳刚刚升起,季缺三人便向相熟的几位镇民告别。

随着一阵哈哈哈哈的狂笑声响起,三人快速离去了。

果不其然,因为他们跑得够快的原因,他们就着朝阳的方位找到了出口。

再次进入那个洞口,季缺三人都想到了什么,可是谁都没有说。

最终,陈老实没有忍住,说道:“这应该是那尊死掉的仙佛的肛门吧?”

“肛门向着太阳,这当自己是向日葵啊。”陈老实继续吐槽道。

见季缺和宁红鱼依旧没有答话,他忍不住继续说道:“我们这在别人肛门内里行走,这体验也算是新奇。”

说到这里,季缺和宁红鱼忍不住离洞壁远了一点。

陈老实见状,嘿嘿道:“怎么,小年轻怕脏了?”

结果这时,季缺忽然在他衣服上擦了擦手,陈老实震惊道:“你在干嘛?”

季缺认真道:“您老不怕脏,我刚好又好像倒霉摸到了什么,所以在你身上擦了擦。”

“你这兔崽子是想找死是吧?”陈老实暴躁道。

“那个,是假的,什么都没有。”

“你娘的,你个小兔崽子还敢耍老夫!”

……

季缺三人钻出洞口,看着外面青葱的柏林,都有一种神清气爽之感。

他们没计算过日子,里面的世界白天短夜晚长,一时间都有些分不清在里面呆了多久。

如今最重要的是自然是要去报个平安,降魔楼没了他们三人的消息这么久,也不知道乱成什么样。

季缺家那边的唐衣和林香织估计也在担心。

于是季缺和宁红鱼一商量,决定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尊者陈老实。

陈老实震惊道:“你们让我一个老头儿报信,那你们呢?”

季缺很认真道:“我俩还有点正事要干。”

“什么正事!”

“你老年人不懂。快回去吧,别让别人等得急了。”

说着,这两个年轻人就开开心心去另一边了,留下陈老实在风中凌乱。

山林间有清风拂过,季缺和宁红鱼心情皆有些异样。

搞定一切重回人间,他们都想轻松一下,做一些之前想做没机会做的事情。

于是一男一女翻山越岭,脚步轻快,很快抵达了一处青竹环绕的小镇。

这个小镇有一个很俗的名字——青竹镇。

镇子不大不小,不少人家靠着制竹的手艺补贴家用,于是两人看到了竹筐、竹凳、竹桌子、竹笠,甚至是一只挺大的竹床。

季缺和宁红鱼其他的什么都没看上,就看上了这张竹床。

可这床买了,总该找一个住处,于是他们就顺手买了一处雅致的院落。

这宅子位于镇子的高处,视野开阔。

院子是用篱笆围绕着,繁花小树点缀,幽静且美丽。

人坐在院子里,眼前是舒展的泼墨小镇画卷,而自己也仿佛在画中。

宅子的主人是个骄傲年轻人,算是有些格调。

听闻季缺想买他的房子,他第一时间就是拒绝,说这房子自己是花了大心思,本身又不缺银子,打死都不会卖的。

可是当他看到宁红鱼拿出的银票后,拿起银票就走了,头也不回。

走到一半后甚至是用跑的,仿佛生怕宁红鱼他们后悔一般。

所谓的不缺银子,只是银子不够多罢了。

买了这处院落,那本来无处安放的竹床就有了落脚处。

当把这院落归置得差不多了,季缺和女上峰宁红鱼就干起了正事。

他们要做的正事自然是之前来不及的画画。

以前是宁红鱼画季缺,而这一次是季缺画宁红鱼。

万幸那个骄傲的年轻人和季缺一样,是一个读书人,于是屋里笔墨纸砚都不缺。

之前挂在季缺脖子上的蓝玉石项链,这一次来到了宁红鱼那白皙的脖子上。

季缺看着宁红鱼那火辣至极的身形,抬笔道:“上峰,脱衣服吧。”

宁红鱼嗔怒道:“你不是不肯加钱吗?”

季缺回答道:“来都来了,怎么不肯,你说要多少?”

宁红鱼微眯着右眼,沉思道:“一万零一两。”

季缺一下子靠近了过来,说道;“上峰,你这是要把我榨干啊。”

宁红鱼笑着道:“所以你还是舍不得。”

季缺挑了挑眉,说道:“怎么舍不得?”

“一万零一两银子你舍得?”

“有的时候,半文铜钱都舍不得,而有的时候,千金散尽也无妨。”

说着,他靠近了宁红鱼的耳垂,轻声说道:“所以上峰,我这次要画不穿衣服的。”

宁红鱼脸颊罕见的出现了一抹红晕,嘀咕道:“你真变态。”

季缺反驳道:“为什么你画我就不是变态,先说,我这次也要画倒立的。”

“你!”

“所以,上峰,开始吧。”

说着,季缺已来到了书桌前,抬手拿起了墨笔,一副书画大家已酝酿好,等待作画的模样。

性格向来豪迈的宁红鱼这次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随口说了个一万零一两,取意“万里挑一”的意思,想随口就把季缺这抠门吓退,结果不知道是这家伙见过了大钱,还是什么原因,竟然一口答应了。

看着季缺略带挑衅的眼神,随即又想起之前两人间干柴差一点烈火的时光,于是宁红鱼右眼跟着闭上了。

反正只是作画罢了,总不能他敢我不敢。

一袭红衣顺着火辣的身姿坠地,犹若一圈**漾的涟漪。

紧接着,就是如雪的贴身衣物……

季缺抬笔,说道:“上峰,还有呢?”

宁红鱼别过脸去,埋怨道:“我当时没让你脱裤子。”

“可你让我脱完了衣服。”

“可我是女的,这不公平。”

“男女平等,非常公平。”

“哼。”

……

当最后一件衣物坠地,季缺心跳开始加速,脸颊发烫。

宁红鱼很少脸红,如今却脸红得厉害。

片刻之后,屋子就响起了宁红鱼的声音——“唉,说好只是画画……”。

之后,白日里买的那张竹床发出了摇曳的声响。

那日在小镇没有做成的事,终于在这大战之后的放松做成了。

月光透过窗,犹若白霜,很是美好。

清晨,宁红鱼头发凌乱脸颊红润的出来了,说道:“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屋内,传来了季缺的声音——“我画还没画完。”。

“你那是想正经画画吗?”宁红鱼嗔怒道。

这嗔怒中又带着一种娇媚。

上峰的娇媚。

结果他们又接连画了三天三夜,正经的不正经的都有。

另外一边,陈老实孤独伶仃的归来,没好气的说了一下异物会被剿灭这种振奋人心的消息。

陈竹一行人不由得大喜,可看见陈老实心情不好的样子,不由得想到了什么,紧张问道:“季哥和宁姑娘呢?”

听到这个问题,陈老实更来气了,说道:“他们说去干正事了。”

“正事?”

“他们说是正事,谁知道是不是正经事。”陈老实回答道。

得到消息的林香织下巴都要掉下来,惊讶道:“你老就放他们孤男寡女去干随口说的正事?”

陈老实气得近乎跳脚,说道:“老子又不是他们爹妈,他们要去干,我能拦得住?”

坐在躺椅上的唐衣微眯着眼睛,没有说话。

第一天过去了,林香织焦急道:“肯定出事了。”

第二天,她看着躺坐在那里的唐衣,不由得郁闷道:“他们都去干正事了,你怎么不急的样子。”

唐衣翻了个身,没有理她。

第三天,林香织已经炸毛了,气愤道:“孤男寡女,什么大事一干干三天还没消息?”

唐衣依旧翻了个身没有理她,只是袖子下的拳头已悄悄握紧了。

有种干正事干得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