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总是会不期而至,艺人们就像讨到薪水的农民工一样,急切盼望着回家。拿着他们的薪水,去给家人买点年货。某种程度上在这个时间点,大多数人都一样,没什么区别,过年永远是华人要重视的节日。杜翰文也不例外,过年更像是岁月的延长在生活中的表现。
给柴稚屏和高小妹带去些礼物,坐了一早上,张均甯松口气,总算结束了年前漫长的拜年旅程。柴稚屏送两人出来,递给张均甯一个红包,“翰文就我一个姐姐,你要叫声姐,也算是改口费了。”
“姐。”张均甯有些不好意思了,但还是收了下来,这些仪式感的东西,不需要推脱。不收,柴稚屏会不高兴。
“以后就是一家人。”柴稚屏抱了抱张均甯,小声说着,“我跟翰文可以信任的人不多,你更是他唯一能信任的。”
“嗯,我懂。”张均甯点点头,松开柴稚屏。
看张均甯走上车,柴稚屏扭头跟站在身后的杜翰文杜翰文笑了笑,“薇薇安回来了,处理好这件事。”
“嗯,今天除夕夜,过了再说吧,我这得去台中。”杜翰文摊摊手,“张家人一点也不比她好对付。”
“去吧,你能处理好。”柴稚屏拍拍杜翰文,抱着手,看两人离开。车尾灯都看不到了,还在注视着。新年对于柴稚屏没什么特别的意义,事业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从台北到台中依然堵得跟去赶集一样,不过这次杜翰文不用担心有人灌酒,没在市区绕一圈吃个东西,所以到的也比去年早上那么一会。既然求了婚,心态也端正了许多,就是作为一个小辈来的。张家人看到杜翰文来,态度也是大相径庭。小孩子和年轻人是极为热情的,就像是十几个张莹在周围叽叽喳喳。老一辈的态度是平静的,他们有着属于文人的矜持。中生代这批人是矛盾的。对于既成事实无法改变的无奈,也有对于杜翰文的好奇带来的影响。不过总的来说,没人会故意掉脸给杜翰文看,这是有教养的举动。但要说有多热情。也没有。其实一切都像去年来的时候一样,该干嘛干嘛,一个明星对于大家的生活,影响没那么强烈。
有变化的只是张均甯这一家小家庭而已,其他人只能在跟朋友吹嘘时说一句。我侄女未婚夫是杜翰文知道不?杜翰文!那个明星,很有钱的。钱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包括一个人的态度。即便是平静的爷爷奶奶,在张均甯带回来不少贵重礼物之后。也会不好意思的说一句,没有必要这样,你们自己平平安安幸福就好。
杜翰文还是没办法像个学生一样去聆听张爸爸的教诲,即便张均甯一再提醒也是如此。没有办法,实际上已经三十多岁的杜翰文很难再回到学生生涯了。但张爸爸一如既往的认为杜翰文实际上还是个出类拔萃的大学生,这样的学生是可以欣赏的,只是需要对师长保持足够的敬畏心。
可以尊敬。甚至可以顺从,至于“敬畏”杜翰文实在是没办法演这个心态。敬畏是一个学生从小培养出来的准则,对老师就应该敬畏,这样才能保持教学秩序进行下去。如果杜翰文没有现如今的地位和事业基础,那么也许还有一丝敬畏心不曾消退。现实是现在有更多的职员对自己有敬畏心,让自己保持敬畏心的人,那是谁呢?杜翰文没什么特别的野心,所以这个人还不曾出现。
看杜翰文跟老爸不在一个节奏上的交流,张均甯也是叹口气放弃了,有些事情强求不得。纯属无意义的行为。
“你爸是个固执的人,你男朋友虽然不固执,但很不巧的是你爸触碰到了他的某些做人原则。”张妈妈很轻易的发现了这一点,一边吃着水果。一边跟张均甯说着。
“那我有什么办法,都已经这样了。”张均甯接过妈妈递来的橙子吃了一块,“还是老妈好。”
“对啊,我住人家的嘴短。”张妈妈戏谑的说着,引得张均甯嘟嘴不依,“说了那是我的房子嘛。”
“对对。你的,你的,他的也是你的,对不对。”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其实这样也挺好,有多少姑娘羡慕你呢,嫁个有钱又爱你,还英俊潇洒,年龄适合的老公。跟做梦似的,他们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反正要是我,就想不出什么不满。”
张均甯笑了,“没错啊,还有什么不满呢,我反正是找不到第二个了。”
张妈妈看看表,“准备吃晚饭了,看看有什么春节特别节目。”
“嘻嘻,我倒是想看看杜杜说的那个内地春晚是什么样的呢。”张均甯搂着妈妈的腰,“他说在内地今天这会所有电视台都播出的是同一台春节晚会,唱歌跳舞,还有相声什么的。那个收视率可恐怖了,想想几亿人一起看一台节目,太厉害了。”
“想去看啊?”张妈妈想了想几亿人的场面,“是挺厉害的。”
“没啦,我去看就回不了家过年了。是之前有人联系过柴姐,希望f4去这台节目表演,但是f4不是无限期停止活动了吗,就没再谈了。”张均甯说着公司的事情如数家珍,“那台节目档次挺高的,能去的都是很有地位的明星。所以杜杜希望明年可以有机会参与,他说如果他和徐若暄一起的话,能去的几率很大。”
张妈妈深以为是,“那是自然,两人都是大明星,够资格了。”
张均甯提到了徐若暄,而此刻的薇薇安刚从家里出来,开上车准备去喝一杯解解闷。过年阖家团聚的气氛并不能让天后的心情好那么一些,哪怕是半个月的旅行都没能让自己走出来。在机场单膝跪地的那一刻,徐若暄能听到自己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紧握的拳头让指甲差点折断都没有反应,一时间不知道要怎样去面对。逃避,去旅行,没有丝毫作用。知道杜翰文过年要去台中,这才回了台北。不然情愿在外边躲着,也不愿意回来面对这个男人。
就像杜翰文所想,徐若暄是自己最可靠的伙伴,因为两人从一开始就深刻的用利益纠缠在一起。接着用不清不楚的感情捆死,打上一个死结。即便是在逃避的时候不顺心的砸东西发泄,徐若暄也没想过要给媒体爆料或是干一些更出格的事情,但这种更单纯的痛,痛的也异常深。想到在台中也许张家人都在夸奖这个出类拔萃的女婿,徐若暄就觉得自己受不了了,需要喝点酒让自己迷糊一会,或者干脆醉了忘掉点什么。
走神开车是危险的,好在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或者是行驶的路线太熟悉了,下意识规避很多危险。徐若暄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当踩下刹车的时候才发现到了一家夜店。皱了皱眉,看着夜店的名字,想要离开,但又想要去喝一杯。杜翰文参股投资的那家夜店,自己很熟悉,因为《台北朝九晚五》就是在这拍的。
春节这种节日夜店的生意也不会差,不喜欢待在家的年轻人数目可能还要超过喜欢跟亲人享受家庭温暖的乖小孩。青春就是这样,是张扬的,待在家这种内敛的沉静需要时间去磨练。
“薇薇姐!”
徐若暄在犹豫的时候,一个招待就发现了徐若暄。作为夜店公关,这种眼力劲还是有的,何况徐若暄在这拍戏拍了那么久,不熟都被迫熟起来了。
“我帮你停车。”韩宜邦露出一个招牌微笑,徐若暄默默把车钥匙递了过去。
看徐若暄走进夜店,韩宜邦想了想,要不要给老板打个电话说一声呢,看起来徐若暄心情不怎么样。心情不好的客人都会上招待们的特别关注名单,这些人是会带来麻烦的人。
音乐声瞬间冲入耳朵,把那些焦虑的事情一脚踢到外太空。徐若暄感觉精神振奋了许多,看着面带欢愉表情的人们,是会受到感染的。
“薇薇姐要开存酒吗?”调酒师主动问着在吧台旁坐下的徐若暄,老板的朋友就是上帝的爹,当然要主动点。
徐若暄摇摇手,“给我一杯血腥凯撒。”
调酒师愣了愣,不是说这种鸡尾酒是什么烈酒,只是这种酒口味有些独特。加入蛤蜊汁和辣番茄酱,还有盐,真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独特口味。实际上有一帮人特别喜欢这种鸡尾酒,加拿大人宣称这是他们的官方鸡尾酒。徐若暄点这杯,只是好奇而已,想起来不知是哪一次,杜翰文说这种酒很难喝来着。逆反心理出现了,一个成熟的女人也会逆反。
不远的舞台上三个少女正在dj音乐的节奏下扭动着身姿,不少人跟着节奏在跳动。一眼扫过,似乎发现一个熟人。调酒师把芹菜杆插进鲜红的酒杯,把血腥凯撒推到徐若暄面前,顺着徐若暄视线看去,笑了,“言程旭这段时间经常来玩,不少美女是冲他来的。”
“过气偶像。”徐若暄不屑的吐出四个字来,酒保笑了笑,假装没听到。自己可没资格去讨论言程旭是不是过气,就算是过气,人家也比自己有名多了。(。)